第七章 五日为期
大概是因为刚刚租下这里，院子里还堆放着一些没来得及收拾的杂物，里间则时不时地传来搬挪重物时发出的声响。
可这间被方翰州用来作为书房的厢房，却意外地已然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并且还经过了一番精心的布置。就连李故这个穿越过来的人见了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你似乎对我的书房很感兴趣啊！”
“有人说：一个人的书房，往往代表了这个人的品味、修养、乃至志趣。故深以为然，毕竟人可以伪装说谎，但细节不会。而细节往往决定着一件事，一个人，甚至一辈子的成败！”
“细节决定成败？”方翰州听了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颇有所得地说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见地，好一个细节决定成败，真是后生可畏啊！”
“方老师谬赞了，我不过是刚好听过几句别人的话，现学现卖罢了。实在不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
方翰州听了连连摆手，“诶！谦虚固然是种美德，但过分谦虚可就有些虚伪了。”
“您说的是，李故受教了。”
“瞧我，都已经许久没有教书了，这爱说教的毛病却还是改不掉，本来我只是想听你讲讲在德意志留学时的见闻的。”
“能够如此近距离地聆听方老师的教诲，是李故的荣幸。既然方老师对我的留学经历很感兴趣，李故自当知无不言，只是不知方老师想要了解什么呢？”
“就从你的学校开始吧！”
……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相互交谈着，谈到兴起竟忘记了时间，直到门外方勄的敲门声响起，这才猛然发觉，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李故这才起身向方翰州告辞。
而执意坚持要送自己出门的方勄，却在临别之际莫名地向李故鞠了一躬，“谢谢你。”
“谢我什么？”
“自打学校被迫停课以来，家父就很少像今天这样了，所以……谢谢你。”
“看得出来，方老师乃忧国忧民，志存高远之士，值此国难之际内心的煎熬抑郁自不必说，我能做的也只不过是陪他聊聊天罢了，算不得什么。”
“不管怎样，都要谢谢你，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
方勄的话还没说完，一个穿着黑色青年装的瘦高青年便追了出来略带责备地突然插话道：“阿勄！送个人而已，用不着送这么久吧？刚老师还来找你来着呢！”
“抱歉学长，我这就过去。”说完方勄很是抱歉地向李故欠了欠身，随后才转身快步向书房走去。
而就在李故也打着哈欠打算回家好好地补上一觉的时候，不想却被那青年拦住了去路，一双不大的眼睛死命地瞪着，恶狠狠地大声吼道：“小子！不管你有什么目的，都给我离方敏远一点，听到了么？”
李故听了轻声一笑，“我又不是聋子，你喊得那么大声，我自然听得到。不过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威胁我么？”
“是又怎么样？我告诉你！只要有我赵中义在这一天，你就永远别想打她的主意！”
“那么，我倒是希望，你能够一直保持住这样的气势。”
只一句话，便直接把那赵中义给说蒙了，“什么意思？”
李故很是无奈地耸了耸肩，“抱歉，以你的智商我很难跟你解释清楚啊！不过没关系，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说完便继续向自家的公馆走去。
“你给我站……”
赵中义的狠话还没放完，便被李故猛然间回头看过来的一个眼神吓得硬是把后半句生生地憋了回去。
那样的眼神，他只在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日本畜牲杀人的时候见到过……
……
正如张孟堂自己所说，他在那个所谓的新政府里还是颇有些脸面的，并且他口中的那些朋友应该也不仅仅是能够说上话而已，否则李故也不会这么快就接到要他前去面试的电话了。
“你就是来面试的李故？”负责对李故面试的面试官瞥了一眼李故带来的证明材料，爱答不理地问道。
“是的，不知长官如何称呼？”说着李故便从兜里掏出一支香烟递了过去。
“你干什么？坐回去！”那人见状立刻大声呵斥道，“少跟我来这套，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郝强是什么人！不管你是黄埔毕业也好，走了谁的门子也好，到了这，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惹怒了我可没你什么好果子吃！”
“原来您就是那个奉公不阿的郝处长啊！李故眼拙，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还请郝处长多多海涵啊！”
“什么郝处长？是副的，副处长。以后可注意啊！”说是这么说，可郝强的脸上的笑意却已经出卖了他。
“一定一定，还望郝处长多多栽培！”说着李故不动声色地将一根沉甸甸的“黄鱼”放进了郝强的口袋。
“好说好说……”说到这郝强顿了一下，“刚刚那烟……是老刀牌的吧？”
“处长您真是有眼光。”说完李故赶忙上前殷勤地替他点上了一颗。
一番吞云吐雾之后，那郝强颇有感慨地说道：“嘶……你说这洋毛子还真是会享受，这味道跟咱们那些本地货就是不一样啊。”
李故则立刻会意，将提前准备好的一整条未拆封的老刀牌香烟毕恭毕敬地放到了他面前的办公桌上，“只要处长您喜欢就好。”
“年轻人，我开始有点欣赏你了，正好处里最近要新成立一个特别调查科，让你来做这个科长，不算委屈你吧？”
李故赶忙说道：“多谢处长栽培！”
郝强满意地点了点头，“虽说这调查科的编制不大，但权力可是不小，我可是把你当作心腹来培养才把你放上去的，只要你好好跟着我干，将来只要有我一口肉，就一定有你一口汤喝！”
“处长放心，李故一定誓死追随。”
“嗯，你的诚意我看到了，不过光有诚意可不行，我可不希望自己的身边尽是一些庸才。所以我会给你五天的时间，如果你能在五天之内拉起一支像样的队伍的话，就证明你有能力也有资格吃这碗饭，否则的话你就是个庸才，到时候可就别怪我对你公事公办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