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香槟与刺客
“我们两个的那些陈年旧账，还是留着日后再算吧！”
听了椘娘那一番毫不客气，甚至还有些咄咄逼人的话，徐先生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大笑了几声说道。
而椘娘也没有继续刁难，只赏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便再次看向了李故，“先生，你还没有回答楚娘刚刚的问题。”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有些诧异，这的香槟为什么会是冰的。”李故指了指桌上之前小婉儿拿过来的那瓶香槟说道。
话音未落，一个打从一开始就站在徐先生左右面色阴翳的青年便忍不住说道：“真是笑死人了！我说你要是不懂就不要在这丢人了好吗？这香槟就是要冰过才好喝啊！”
此话一出，包括椘娘和徐先生在内的所有人都将目光再一次落在了李故身上，眼里无不或多或少地带着些许戏谑，似是想要看看面对如此尴尬的局面，李故到底要如何收场一般。
不想李故在如此情况之下非但没有怯场，反倒是十分从容地将桌上那瓶香槟拿了起来，“我的意思是说，这瓶香槟冰过头了。”
“冰过头？这种说法倒是头回听说。”显然，李故的话成功地勾起了徐先生的兴趣，“这么说来，这位先生对香槟很有研究咯？”
李故笑笑，“研究谈不上，只是在德意志留学时，接触得比较多而已。”
“想不到先生还是留过洋的高才，既然如此，可否给徐某人说说这香槟里面的门道？”
“诚如刚才那位先生所说，这香槟酒自然是要冰过才会有更好的口感，但一般也只需在冰桶里冰斟20到30分钟就可以了，若是冰过了头，酸度就会随着酒液结冰一点一点地增加，虽说不会破坏整体口感，却也失去了它最好的风味。”
“先生说的似乎有些道理，看来我们一直以来还真是有些暴殄天物了。”说着便向身后打了一个手势，“还不赶快按照这位先生刚才所说，换一瓶过来？”
“且慢！”徐先生话音未落，却被李故给制止了，“虽说这瓶香槟已经失去了他最好的口感，但是却因此而多了另外一个用途。”
“哦？”徐先生听了先是一愣，随即便露出了一副了然的模样极其欣赏地看着李故说道，“先生说话还真是有水平，徐某愿闻其详。”
李故却没有立刻向徐先生解惑，而是走到了刚才大声呵斥自己的那人面前，伸手说道：“可否借阁下的腰刀一用？”
那人听了轻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会让你在徐先生面前亮刀子么？”
“力樨！把刀给他！”
“徐先生……”
“难道你还怕他当面行刺我不成？”
听徐先生这么一说，那人才极不情愿地将自己身上那把特制的腰刀向李故丢了过去，同时还不忘阴狠狠地补上一句，“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我丁力樨的身上可不止这一把刀！”
而李故却在接过那把腰刀之后，不紧不慢地撕起了瓶口的锡箔纸。
此时偌大的会场早已挤满了前来看拳赛的人，即便是李故等人所在的二楼的包间也几乎都被坐满。而拳台上的司仪也例行公事一般地开始了每次拳赛开始之前的台词。
扭开瓶口的钢丝之后，李故才缓缓将那腰刀从刀鞘里抽出，同时也忍不住大赞了一声“好刀！”。
只见他左手轻轻转动了一下香槟酒瓶，右手则将刀刃翻转之后轻轻搭在了瓶底，整个人便犹如一尊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地定在了那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就在所有人都有些莫名其妙的时候，随着拳台上的司仪正式宣布今晚的拳赛正式开始，场内气氛也一下子达到了高潮。就在这时，李故手中的刀也动了，几乎是紧贴着瓶身就是一记干脆利落的滑斩。
随着“嘭”地一声响起，瓶口前端连带着木塞便犹如一颗子弹一般猛地射了出去。紧接着便是一声惨叫以及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先后响起。
“保护徐先生！”
打从一开始便始终处于全神戒备之中的丁力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大叫了一声便奋不顾身地扑了上去，而当他一口气冲到那人面前的时候才一脸震惊地说道：“死……死了！”
再看李故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镇定自若地将瓶子里剩余的香槟倒进了杯子里端到了徐先生的面前，“初次见面，这杯酒就当做是李故给徐先生的一份见面礼吧！”
“李先生的见面礼还真是特别！”徐先生说着接过了酒杯将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不过却是令徐某印象深刻啊！你这个朋友，徐某交下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兴嵘帮的朋友！”
出了这样的事，徐先生显然已经没有心情去关心拳赛了，微微向椘娘点了点头之后便匆匆带人离开了。
李故这才找到了正暴跳如雷地对手下大发雷霆的丁力樨。
“怎么？出够了风头之后又来看老子的笑话吗？”一见到李故，丁力樨便没好气地说道。
“想多了，我只是来把刀还你而已。”说着李故便将手中的那柄腰刀往丁力樨面前一递，然而对方却丝毫没有一点要接的意思。
“哼！难道你没听过‘刀不外借’这句话吗？它现在归你了！”
丁力樨此举显然出乎了李故的意料，“归我了？那你……”
“用不着你瞎操心，不是跟你说了我丁力樨身上可不止这一把刀！”说完便命手下赶快将那刺客的尸体搭走，随后便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嘁！混混就是混混，连话都不会好好说。”
“椘娘为何不跟上去看看？”
“有什么可看的？那个老东西命硬得很，用不着我们替他操心。相比之下，我倒是对你很感兴趣。”
老东西？这个称呼倒是挺大胆的。恐怕这整个上海也只有眼前这位敢这么称呼徐先生了吧！
其实不光是椘娘对自己，李故也对这位棺材铺老板充满了好奇。
于是李故便绅士地将椘娘让到了自己的包间，并亲手为其倒了一杯重新冰好的香槟酒，然后才坐了下来缓缓地对她说道：“既然椘娘有此雅兴，李故自当奉陪。不过在此之前，椘娘还是先跟我说说，为什么要派人来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