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风云起 秦边小城

秦州位于安州的西面,为帝国最西部的州,其山岭众多、河流密布、地域辽阔,面积足足是安州的三倍。不过秦州面积虽广,但人口稀疏,其中有四分之一的土地了无人烟,一眼望去,皆是的沙漠地带。

辽阔的秦州大地充满着神秘和未知,许多或美丽,或恐怖的故事就诞生在这里。秦州有许多鲜有人踏足的区域,例如林烈云、凌封羽一行人将要前往的鬼殿山就是其中之一。

自天禅寺到鬼殿山的路途极为遥远,一行人走到了大概半个月,才抵达安州和秦州的边境。秦州有着非常复杂、多样的民族成份,广阔的大地上居住着许多来自西域的民族,他们以在此贸易的商贾和长期定居的普通百姓居多。

林烈云、凌封羽一行人方抵达,就立即感受到了这一点,山川如传说世界般的壮丽,百姓如红日骄阳般热情。

城墙还是由巨石砌成的,房屋的风格与帝国中土相差无几,但是这里的百姓却并非都是大夏人,城里还居住着不少肤色较暗的西域人。大夏人与西域人杂居已久,彼此之间交流无碍,住在这里的西陆人都能听得懂大夏语,同样大夏族居民也能清晰地用西陆语说话。

“久闻秦州多稀奇,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南宫梨雨对周围的事物充满着浓郁的好奇心。她左顾右盼,时常一溜烟地钻进某个西域人开的店铺里,害得林烈云不得不跟着她四处乱窜。这不,南宫梨雨又看到什么好玩的,惊喜地扑了过去,林烈云也只好暂时离队,紧紧地跟在南宫梨雨身旁看住。

“我们真的不用等林少侠吗?”陆平问道。除了林烈云和南宫梨雨之外,其他八人则继续朝前走着,先去寻找今晚要宿下的客栈。

凌封羽笑了笑,道:“别担心,林小子自小就生活在秦州,他可比我们更熟悉这里,不会走丢的。”

这时乐桦阳说道:“几年前我们也来过这里,不过那时候这座城可比现在热闹多了。”

凌封羽叹道:“秦州战乱频频,许多人自然是选择背井离乡,躲到比较安全的地方去了。不过,这里已经算好的了,战争还没有波及到此,暂时还算是安全的。”

他们一路闲聊,最后停在了一间看上去比较豪华的客栈前。客栈的伙计一看到那么多人进来,而且几乎个个衣着光鲜,赶忙快步迎上,好好伺候这几位贵宾。

凌封羽进门就对伙计说道:“看你们这家店门面挺大的,装饰也够气派,想来住得也舒服。我们一共十个人,就给我们来五间最好的客房吧。”

“好嘞!我们这一间客房刚好能住两个人,我这就给您安排去。”伙计喜道,说罢转身就给他们准备房间去了。

凌封羽等人在楼下等候,就在这时,客栈门外冲进来了几个人,这些人都穿着简易的铠甲,看样子应是城里的守备军。

这些守备军走到柜台前,其中一位军官模样的人快速和掌柜交谈了几句,然后就匆匆离去。望着这些守备军离去的背影,凌封羽转身疑惑地对掌柜问道:“这些士兵行色匆匆,最近城里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掌柜是大夏人,他用标准的大夏语答道:“我们这座城小,也没有大事。不过最近秦州可是不安定,除了帝国和陈国的交战外,最近还发生了一连串的谋杀案,弄得到处人心惶惶。”

“谋杀案?”凌封羽疑道。

掌柜摇头叹气,答道:“客官初到秦州,可能有所不知,自从半个月前开始,秦州就接连发生了五起谋杀案。这五起谋杀案都是灭门惨案,一家老少,全部被杀,真是丧心病狂。”

“可知道凶手是谁?”凌封羽追问道。

掌柜摇头道:“也许只有凶手才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不,秦州天御下令,全州每一座城镇都要严查此事,不得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刚才那些守备军的官爷,就是来查这件事的。”

“希望尽快查出真凶才好,现在弄得人心难安啊!”掌柜最后叹道。

此时,那位给凌封羽他们安排房间的伙计从楼上走了下来,听到两人的对话,忍不住插嘴道:“说来也是奇怪,这些也不知道图的什么,杀人不为夺财,被害者家中财产一点也没有丢失。而且这五起谋杀案都是在相隔较远的不同地方,被害者的身份也各有不同,有富甲一方的地方豪强,也有普通的农民。”

“诶!你这家伙,好好干活,别叽叽歪歪的。”掌柜眉头一皱,对自己的伙计呵斥道。

伙计只好嘟囔一声,带着凌封羽等人上楼去了。这家客栈的房间确实不错,装饰典雅,环境清幽,凌封羽坐在凳子上,柳夕荑相伴一侧。

望着窗外远处的崇山峻岭,凌封羽轻声赞道:“中土大地,河宽山秀,西部秦州,水湍嶂雄。”

柳夕荑则看着凌封羽的脸庞,柔声浅笑,道:“羽,难道你对掌柜刚刚说的谋杀案不感兴趣吗?”

凌封羽回头笑道:“乱世之中,自然会有人趁乱而起,不是为财,就是复仇。只要战争一日不结束,这样的事,定会源源不绝,我怎么可能管的来?”

“只是我觉得此事有点蹊跷,听那掌柜说来,这事倒不像是普通人的仇杀,倒像是某个大集团的阴谋。想要屠灭一个家族,而且让被害之人一个也不能逃掉,那么凶手一定是一个有着庞大势力的组织。”柳夕荑道。

但凌封羽还是不以为意,笑道:“夕夕就别浪费心神了,就算真是一个阴谋,那也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来此的目的是找到林小子的父亲,其他多余的事,我们没必要管。”

“好吧。”柳夕荑只好点了点头,不再为这件事情烦恼下去。

这时候,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凌封羽开门一看,来者原来是彭兴。自从须弥界那件事发生后,彭兴一直很自责自己的失误,虽然凌封羽名言不怪他,但他还是时时谨记着那次的教训,时刻不敢掉以轻心。

“殿下,现已日落黄昏,我们什么时候去用晚饭。”彭兴恭敬问道。

凌封羽答道:“今日赶了一天的路,大家也饿了,我们现在就去楼下用晚饭吧。”

“林小子他们回来了没有?”凌封羽又问道。

彭兴摇头道:“还未,不知他们去哪了。要不,末将现在去找他们回来?”

凌封羽想了想,摆手道:“不用了,过了一阵子,林小子自己就会回来的。别管他们,估计他们不知在哪玩得不亦乐乎呢?我们先去吃饭吧。”

还真被凌封羽说中了,林烈云他们还在繁华热闹的街道上闲逛。不过林烈云一早就想回去了,但南宫梨雨被眼前的热闹给吸引住了,任凭林烈云怎么劝,她都不肯离去。

虽逢乱世,小城里的人口减了不少,但夜晚的街道上还是有许多的人。那些不愿意离开这座城的商贩,纷纷开门做生意,用热情的微笑迎接着一批接着一批的客人。

街道上的人不少,但却并不算拥挤。林烈云和南宫梨雨穿插其间,在各个商铺门前游荡。

“喂!你快过来看看,这东西真有趣。”南宫梨雨手里把玩着一个小玩意,扭头冲着林烈云大喊。

林烈云拿这家伙没有办法,无奈道:“南宫姑娘,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不然他们会等得着急的。”

但南宫梨雨就像没听到似的,一下子从这家店跑到另一家店,不时把买回来的小玩意丢给林烈云。此时此刻,林烈云的双手已经拿着无数的东西,要是再任由南宫梨雨玩下去,恐怕买回来的东西就要顶到头上去了。

最后,极度无奈的林烈云只好使出了杀手锏。只听他对南宫梨雨道:“南宫姑娘,玩了那么久,应该也饿了吧?”

闻言,南宫梨雨才发觉自己的肚子正咕咕叫着。她这才止住脚步,回身对林烈云道:“你说得对,我们去找东西吃吧!说起来,本姑娘还没尝过西域的美食呢!”

“走吧!我们快回去,凌兄他们一定点好了美食,在等着我们了。”林烈云总算把南宫梨雨劝回去了,不禁暗松了口气。

这时太阳已没入山峦之中,只留下微弱的余晖洒在地面上。林烈云和南宫梨雨快步在街道上走着,四处寻找着凌封羽等人的踪影。

林烈云心道:“按照凌兄的习性,他一定会找全城最好的客栈住下的。我们只要打听到那家客栈的位置就好了。”

一连问了三个路人,林烈云确认好了位置,便欲前往。这时候,忽然前方迎面走来了几个黑衣人,这些人个个斗笠压脸,看不清样子。林烈云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放在心上。

双方错肩而过,似乎他们只是萍水相逢。然而就在这时,林烈云忽听得一名黑衣人压低声音道:“公主,那消息真的可靠吗?”

这话说完,就没了下文。林烈云往回望去,却不见了那些黑衣人的身影,他摇了摇头,道:“秦州还真是多奇怪的人。”

“你站在那干嘛?我们快走吧!”听得南宫梨雨的呼喊,林烈云立即收回心神。两人一同朝着客栈走去。

就在两人远去的同时,那些黑衣人也已经拐进了一个阴暗的角落中。这时,一位黑衣人斥责自己的同伴,道:“都说了在人多的地方别乱说话,要是你刚才的话被人听见了,那该怎么办?”

被训责的是一位年轻人,他不敢顶撞自己的前辈,只好低下头,默默地跟在最后面。一行人行走在巷子中,巷子狭窄,最多只能够两个人并行。行到巷子的最深处,他们终于来到了目的地,那是他们暂住的地方,一间破旧的屋子。

一名黑衣人在木门上敲了几下,他敲打得很有节奏,似乎蕴含着某种意思。不一会儿,木门就被打开了,又是一位黑衣人探出脑袋,见是自己人,赶忙把他们迎了进去。

这群黑衣人以一位身材纤瘦的女子为首,黑色面纱和斗笠遮住了她半张脸。她坐在一张木椅上,闭上双眸,似在歇息。不多时,她忽然张嘴说道:“你们要是有问题,就问吧。”

几名黑衣人面面相觑,他们心中都怀有疑问,但却不愿意先开口。最终还是一位年纪较长的黑衣人问道:“公主,那个人的信息,真的可靠吗?会不会是陷阱?”

“他的命还捏在我手上,他要是不说实话,我下的毒,足以要了他的命。”黑衣女孩睁开眼睛,冷冷地道:“这次我们一定要集齐三把‘钥匙’,打开奇迹之城。”

那年长的黑衣人应声道:“这是自然。还有一块小石子在凌封羽那,公主,我们什么时候去取回来?”

“凌封羽。”黑衣女孩喃喃念叨着这个名字,随即淡淡地道:“他手里的‘钥匙’,我迟早会取回来,不过眼下先把剩下的那把拿走再说。”

“你们还有别的问题吗?”黑衣女孩问道。

众人相互对视,皆不发言。黑衣女孩重新闭上双目,淡淡地留下了一句:“此次出行,关乎我们灵族的大计。你们都是我挑选出来的精英,希望你们都能竭尽全力,为光复我族而努力。”

“这是当然。为了灵族,我等定会全力以赴。”一众黑衣人齐头表态,喊得一个比一个响。

黑衣女孩正是灵族公主灵雾儿。这一次,她率领族中的数十位好手前往秦州,就是为了夺走遗失的最后一颗小石子。而最后这颗小石子的下落,终于在某一天的一次意外之中,被她偶然从一位影族人口中获知了。

半年多前,在孤雁城黑色高塔,她只差那一颗小石子就能开启奇迹之城的大门了。如今,她就是来原那个没有完成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