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两宗案 水火不容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凌封羽见双方不和,喝止道:“既然我们选择了合作,那就应该相互信任。既然公主说鬼殿山在南面,我们就往南走。”

凌封羽一发话,陆平也没再吱声,而灵族众人只是冷哼一声,旋即走回自己的路。一场争执似乎就这么解决了,但暗藏在双方心底里的猜疑,却远远没有逝去。

灵族一行人走在前面,凌封羽等人吊在后面。陆平凑到凌封羽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殿下,灵族人行为诡异,不可轻信啊!”

陆平所言,凌封羽也曾有疑虑,但想起柳夕荑的见解和灵雾儿昨夜的好心提醒,他对灵雾儿还是选择了相信。凌封羽淡淡地道:“见机行事,做好准备,其他的,日后再说。”

又过了几日,一行人已然走了好远,但秦州地界广阔,距离抵达鬼殿山的日子还是遥遥无期。这一日,他们来到一座关口前,但前面的路却被堵住了。许多百姓围在关前,想过关而不得。

这座关口名叫狮虎关,位于两山之间,地势险峻异常。关内有数百守军,兵力不多,但足可凭借地势阻挡上万敌军。

凌封羽走到一名汉子旁,问道:“请问这座关口怎么不开了?”

那汉子也是很愤慨,估计是等了很久,等得心焦了,道:“我也不知道啊!听说是有一名士兵被谋杀了,现在帝国军正在封关搜查。唉!这可是苦了我们这些想过关却被堵住的人。”

凌封羽谢过后,又连续问了几位百姓,得到的答案大同小异。

乐桦阳道:“殿下不是有文书吗?我们可以凭着文书过去,帝国军应该不会阻拦的。”

这一建议确实可行,当凌封羽掏出文书的时候,守在关前的士兵立即放行。不过凌封羽也不急着走了,他对一名帝国士兵问道:“关里出了什么事了?为什么要封关?”

那名士兵答道:“昨夜我们有一名弟兄被杀了,但凶手还没有找到。”

这时,狮虎关的守将也闻讯赶来迎接,他对着凌封羽等人笑脸相迎,把忧虑全部掩藏在笑容之后。守将与凌封羽寒暄了一阵,凌封羽随即问道:“将军,听说关内有一名士兵遇害了,到现在还未查出凶手。此事可需要本殿帮忙?”

守将迟疑了一下,观察了一下凌封羽的脸色,这才答道:“殿下若肯帮忙,末将当然是求之不得。只是末将深为惶惧,唯恐耽误了殿下的时间。”

“无妨。”凌封羽笑道:“请将军引路。”

于是,狮虎关守将只好把凌封羽等人带到暂时停放尸体的地方。灵族之人觉得此事无趣,不打算陪凌封羽等人一同过去。自有帝国士兵为他们引路,把他们带到歇息的地方。

狮虎关守将引着凌封羽等人走进一间阴暗的屋子里,屋子不大,一张大床已占据了屋子的一半面积。床上躺着一具尸体,用白布盖着。

守将在凌封羽的示意下,掀开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凌封羽等人入目所见,是一具成年男性的躯体。乐桦阳上前检查了一下这具尸体,由于死亡时间较长,尸体已经冰冷僵硬了。

与此同时,凌封羽对守将问道:“将军,死者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被发现的?”

守将答道:“尸体是在今晨被发现的。被发现的时候,尸体是被挂在旗杆上,脖子上还勒着粗绳。但据末将的观察,死者不是被绳子勒死的,而是被武器杀害的。”

“他说的不错,死者的胸口有一道深痕,这才是它的致命伤。凶手用的兵器,应该是戟。”乐桦阳检查完了尸体,回到凌封羽身旁,说道:“也许是凶手想引起人们的注意,这才把尸体挂在旗杆上。”

凌封羽闻言颔首,随即又对守将问道:“死者可是在关墙上守夜的士兵?”

守将摇头道:“昨夜并没有轮到它守夜。听说昨晚熄灯的时候,同营的士兵还看见它,但起床的时候就已经不见它了。”

“熄灯后,可还有人看见死者?”凌封羽又问道。

守将还是摇头,答道:“无人看见,大家都睡得很熟。”

“能够悄无声息地把死者从军营拖出来,不被别人发现,凶手的实力着实了得。”陆平道。

“是啊!昨晚末将也在军营里,但末将也没有察觉。”守将叹道。

凌封羽听了他们的话,暗想:“狮虎关守将也是为三阶术者,能避开三阶术者的注意而潜入军营,实力起码在三阶以上。凶手又是用戟,难不成与近来秦州那几单连环凶杀案有关?”

想到这,凌封羽决定亲自验尸,因为他曾检查过连环凶杀案的凶手所使用的戟法,并且对此深有印象。果然不出所料,验尸的结果与他想象中的完全吻合,凌封羽暗道:“果然是与连环凶杀案有关。”

忽然,就在这时,彭兴大喝道:“是谁在那里?”

说罢,彭兴率先冲了出去。凌封羽等人赶忙紧跟在后,刚出门,却见彭兴紧缩双眉,抬头微仰。

“彭将军,怎么了?”凌封羽问道。

彭兴一脸严肃,答道:“殿下,方才有人在那里偷窥我们。”

彭兴手指所指之处,乃是临时停尸房旁边一间屋子的屋顶。若不是彭兴顾及凌封羽的安全,担心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早就追上去了。

“可知道偷窥者是何人?”凌封羽问道。

“不知,末将对那人的气息十分陌生。”彭兴答道:“但是,那人的实力十分高强,若不是他故意释放出自己的气息,末将恐怕也不会察觉。”

闻言,凌封羽道:“居然这么强。那他为什么要故意这么做?”

“也许是为了炫耀实力吧。”彭兴猜测道。

“不,”乐桦阳皱眉道:“也许是他想警告我们,别多管闲事。”

“这么说来,那人还与连环凶杀案有联系,或许就是凶手。”凌封羽忽然脸泛微笑,道:“实在是太有趣了,本殿越来越想知道这人的真面目。”

凌封羽把自己的发现告诉狮虎关的守将,守将对此十分重视,立即命人把消息传回禹城。在狮虎关没有停留太长的时间,凌封羽、灵雾儿等人又重新踏上了征途。

这一路上,灵族人一句话也不与凌封羽他们说,凌封羽等人也乐得安静。不过凌封羽还想着发生在狮虎关的命案,心道:“听林小子说,凶手使用的戟法与他的家传戟法非常相像,这人很有可能是与他家有密切关联的人。真想亲自把凶手抓到,好好看清他的面目。”

想到这,他对彭兴问道:“彭将军,你觉得刚刚出现的那位高手究竟如何?”

彭兴想了想,答道:“末将未和他有过交手,但以他释放出的气息而言,实力应该不在末将之下。”

“哦?彭将军在五阶术者中也是巅峰人物,那人的实力竟然也有这么强!”凌封羽饶有兴趣地道。

这时,乐桦阳也道:“殿下,据桦阳所知,当今帝国能有五阶实力,又是用戟的人,一个也没有。近一百年来,用戟的五阶术者,也只有龙狩军团的林勋龙和林普道而已。”

“不管怎么说,此事与龙狩军团绝对脱不了干系。”凌封羽道:“不过,杀这么一名普通的士兵是为了什么?”

恰在此时,走在前面的灵族一行忽然顿住了脚步,而与此同时,彭兴也出言提醒道:“殿下,前面有古怪。”

很快,凌封羽也感受到了不妥。他们走到灵族众人身旁,凌封羽朝灵雾儿问道:“公主,发现什么了吗?”

“好多的灵魂。”灵雾儿缓缓吐出的这几个字,足以让凌封羽大吃一惊。随后,灵雾儿立即率领灵族人冲上前去,不久就走进了一个村子里。

这条村子里已无活人,死尸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鲜红的血液汇流成河,浓烈的血腥味直令人作呕。灵雾儿站在村口,没有进去,赶来的凌封羽听到她淡淡地说了一句:“这条村子的人全死了。”

“好残忍!究竟是谁干的?”陆平惊问:“难道又是连环凶杀案的凶手所为?”

凌封羽快步走入村子,在几具尸体旁停留了一阵,蹲下身子检查。不一会儿,他返回到村口,对众人道:“与在狮虎关的凶杀案不是同一人所为。凶手用的兵器五花八门,刀剑枪棍皆有。”

“而且,这条村子里弥漫着一股暗属性的能量。”凌封羽转而望向灵雾儿。

灵雾儿回看了凌封羽一眼,淡淡地道:“这件事与我无关,也不是灵族做的。”

凌封羽忙解释道:“我并不是怀疑公主,只是想问问公主可知道些什么?”

“不知道。”灵雾儿冷冷地回了一句,随后就带着一众灵族人继续顺着大路往前走,再也不顾这条村子里发生的事情。

“这些狡猾的灵族,一定知道什么。”陆平望着灵族一众人离去的背影,怒道。

“短短一天就遇到两宗谋杀案,我们的运气真背。”乐桦阳自嘲道。

凌封羽望着一地的死尸愁眉良久,突然低声对身边的柳夕荑问道:“夕夕,你是木属性的,天生对暗属性有排斥,可发现了什么?”

柳夕荑秀眉微蹙,答道:“没有别的发现。影、灵、兽三族,若不是灵族做的,影族和兽族都有可能是凶手。其中又以影族嫌疑最大,因为那个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他们也许已经派人深入秦州了。”

“村民们刚死不久,鲜血还未凝固,我们现在立即追上去,或许还能够抓住凶手。”陆平插嘴道。

凌封羽深以为然,立马与众人一同循着官道追下去。此时灵族众人已经走出了老远,直到凌封羽等人赶到下一座城时,他们才遇到一众灵族人。看来,灵族人也是去追凶手了。

眼见得灵雾儿等人两手空空,凌封羽也猜到他们一无所获。这时,一名灵族人扫了凌封羽等人一眼,嘟囔道:“要不是你们在关口那耽搁那么久,我们早就追上他们了。”

这名灵族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在场诸人实力都不弱,自然听了个满耳。当下,陆平立即愤怒地反击:“谁要你们等的,有本事,你们自己去鬼殿山。没有我们的帮助,凭你们的实力,去到那也只是送死而已。”

陆平这话落在灵族人中,就像是一滴油掉进了沸水里,立马就炸开了。灵族人本就不满凌封羽他们,对双方合作存有疑虑,顿时纷纷指责凌封羽等人呵斥怒骂。

彭兴、陆平、董枪也不示弱,反唇相讥,其中以陆平骂得最厉害。而彭兴和董枪已经举起了武器,立马就要刀斧相向。

凌封羽和灵雾儿赶忙控制住自己的部下,这才没让战斗发生。但事已至此,双方的继续合作似乎不可能了。

见此情形,灵雾儿也不由得叹了口气,对凌封羽道:“我们后会有期吧。”

说罢,带着一众愤怒的灵族人,拐进了一条巷子中。凌封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却没有做些什么。

这时,陆平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忽然单膝跪在凌封羽面前,垂下头,请罪道:“这都是末将的过错,请求殿处罚。”

彭兴和董枪也如陆平一般,跪在凌封羽面前。他们这样的举动,立即引来了许多百姓的侧目。

凌封羽一声长叹,亲自把三人扶起,无奈地道:“你们起来吧。这并非三位将军的过错,错就错在我想把水与火融合在一起,却殊不知它们本身就相互排斥。”

“殿下,小石子的事,我们该怎么办?”乐桦阳问道。

“事到如今,我们只能够跟在灵族的后面,以此来寻找那位数千年前影族族长的藏身之所。”凌封羽答道:“桦阳,这次又得拜托你了。你的跟踪术独步天下,全靠你了。”

“殿下请放心。”乐桦阳一转身,就消失在人群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