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藏牢中 意外来客

“桦阳,你的计划听起来不错,但如此一来,这瘦子落到了帝国手里,我们便不能从他嘴里套出话了。”凌封羽道。

乐桦阳自信地笑道:“至于这点,殿下不必担心,桦阳已有对策。”

随即,乐桦阳把自己心中所想,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凌封羽听罢,皱眉道:“桦阳,此计虽妙,但若帝国和这瘦子的同伴打起来,你的处境将非常危险。”

“这就要看殿下如何做了。”乐桦阳微笑道。

沉吟许久,凌封羽最终还是同意了乐桦阳的想法。不过他心中仍有疑虑,若不是对于乐桦阳的信任压倒了这份疑虑,他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既然凌封羽已经同意了,乐桦阳便把昏迷的瘦子扛在肩上。他趁着夜黑,悄悄地溜到天御府门前,把瘦子丢在了那里,旋即迅速离开现场,拐到角落里偷看事情之后的发展。

没多久,倒在地上的瘦子就被天御府的卫兵发现了,被发现的还有盖在瘦子身上的一张纸。纸上写着这瘦子的身份,卫兵们看完纸上的内容,立即重视起来,合力把瘦子抬进了天御府。

看到这一幕的乐桦阳,满意地回客栈向凌封羽汇报去了。事情非常顺利,原州天御得到消息,立即把瘦子关进了大牢里。为了提防瘦子的同伴前来劫狱,他还特意去把雷狼门的门主薛启善请来天御府做客。

薛启善原本身在广武城,他是今天午后才赶到北原城的。他还未在家待多久,就被原州天御请了过去。原州天御府与雷狼门向来交好,原州天御的忙,薛启善还是很少会拒绝的,况且这件事关系重大。

与此同时,乐桦阳回到客栈后,向凌封羽汇报完情况,随后又道:“殿下,事不宜迟,我立即潜入天御府的大牢。如果天御府发生惊变,殿下再看情况决定下一步该如何做。”

“桦阳,一切小心为上。”凌封羽注视着乐桦阳,叮嘱道。

乐桦阳笑道:“殿下请放心,连洪得金都察觉不到我的跟踪,何况天御府的小喽啰呢?”

“不过北原城内的帝国五阶术者,只剩下薛启善一人,不一定能挡住瘦子同伴的劫狱。帝国毕竟是我们的盟友,而且我们也需要瘦子提供线索,一旦战斗打响,若战局不利于帝国,请殿下切勿坐山观虎斗。”临走前,乐桦阳建议道。

“我正有此意。”凌封羽颔首道。

随后,乐桦阳话不多说,闪身离去。凌封羽目送着乐桦阳的身影消失在夜空中,暗自为他祈祷着。

皓月高悬,繁星相拥,如此美丽的夜晚,却是一场大战的开始。

凌封羽一声轻叹,自言自语:“之后的日子,我还有很多事要忙了。”

“南城门和玄武军军营都调查过了,接下来我该去哪里好?”凌封羽心道。

乐桦阳提及的三个重要地点,只剩下北原城中心没有调查了。但根据先前的推测,发生在城中心的那几起命案似乎与狼族无关。

“此事还是亲自去证实比较好。”最终,凌封羽决定亲自到凶案现场调查。他在客栈中度过了一个平静的夜晚。

次日清晨,凌封羽一早出门,趁着此时大街上人烟稀少,悄然赶到半年前的那几起命案的现场。事情已过去了半年,当时的痕迹,大多已被清理干净,凌封羽想要调查,并不容易。

凌封羽在北原城中心转了几转,虽然有所收获,但终究不能令他满意。不知不觉已到了中午时分,他随意找了间干净的饭馆坐下,开始今日的午饭。

饭菜并不算可口,凌封羽也没有品尝的心思,他还在不断思考着有关狼族、那少女,还有棕褐肤色的人之事。他赶着继续调查,桌上的食物还未吃完,就匆匆结账赶着离去。

但当他唤来小二之时,却被告知他这桌的饭钱已经结了。闻言,凌封羽大感疑惑,问道:“是谁帮我结账的?”

“是那一位客官。”小二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那桌,对凌封羽道。

那桌上只坐着一位体格强健的客人,此人戴着斗笠,故意遮盖自己的面容。但凌封羽能明显感觉到,这名男子定然是名实力非凡的术者。

既然别人好心替自己付了饭钱,凌封羽总该亲自过去答谢。于是凌封羽站起身,缓步走到那桌旁,对戴着斗笠的男子说道:“多谢这位兄台请客。请恕我眼拙,认不出兄台的身份。”

戴斗笠男子听完凌封羽的一席话后,指了指对面的空位子,低声道:“殿下请坐吧!”

凌封羽听闻戴斗笠男子称他为“殿下”,便知这顿请客,果然另有深意。他不动声色地坐到戴斗笠男子的对面,静心等待对方的下文。

沉默了许久,戴斗笠男子只顾着自斟自饮,把凌封羽晾在了一边。凌封羽身前的酒杯斟满,但他却视若无睹,只是一直盯着戴斗笠男子的面庞,似乎想看穿斗笠下的真容。

“我会让你知道我的身份的。”戴斗笠男子缓缓说道。

“时候未到,请殿下先陪我喝几杯吧。”他接着道。他说话轻言轻语,好似清风拂面,让人无比舒坦。

凌封羽轻轻点头,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两人皆是沉默不语,闷声喝酒,看起来很是奇怪。诡异的气氛持续了许久,当一壶好酒见底之际。终于有人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们出去吧。”戴斗笠男子终于发话了。言毕,他率先起身,大步走向门外。凌封羽也跟在他背后,走出了饭店。

戴斗笠男子在前引路,两人一前一后,大约走了半刻钟。这里是一条深巷子,四周安静得可怕,如果戴斗笠男子图谋不轨,完全可以在此设下伏兵。

“到了。”戴斗笠男子轻声道。只见他推开旁边一座屋子的大门,迈步走了进去。屋子里一片漆黑,他点燃了蜡烛,屋内环境方明亮了少许。

屋内的布置非常简陋,只有几张缺腿的椅子和一张朽烂的木桌,连张床也没有,而且到处都充满着灰尘。

凌封羽步入屋中,站在门口,看着戴斗笠男子。戴斗笠男子亦回头看着他,两人双目对视。

戴斗笠男子从凌封羽眼中读出了疑虑,于是他叹了口气,随即把斗笠摘了下来。斗笠下是一张刚毅的面庞,凌封羽对这张脸并不熟悉,但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先自我介绍。在下北寒宫刀霸天海。”男子朗声说道。

闻言,凌封羽立即想起他在何处见过这张脸。为了寻找刀霸天海,他曾让乐桦阳把刀霸天海的模样画下来,好以此辨认。

对于刀霸天海的突然来访,凌封羽颇为诧异,问道:“请问我们并非相识,你为何要来找我?”

刀霸天海叹道:“按理说,殿下与我本非同一阵营,我突然来找殿下,的确有些突兀。但我亦是无可奈何,北原城中,能帮到我的人,只有殿下了。”

“阁下贵为北寒宫年轻一代第一高手,究竟是何事能难得到你?”凌封羽道。

“想必殿下已经见过那些人了吧。”刀霸天海道。

凌封羽转念一想,便明白刀霸天海所指何人。他道:“是那些棕褐肤色的人吗?本殿的确见过,而且还交过手。”

“哦?殿下还与他们交过手!”刀霸天海颇有惊讶:“殿下能否说说你们交手的经过。殿下莫要误会,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对他们了解多少。”

微微颔首,凌封羽把大致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也会有部分的隐瞒。

凌封羽语毕,刀霸天海陷入了短暂的思索。过了一阵,刀霸天海说道:“想不到殿下进步如此神速,竟然能轻松把古都斯击败。”

“那瘦子原来名叫古都斯。”凌封羽心道。这明显不是大夏人的名字。

“你知道他的来历?”凌封羽问道,他想多获得些情报。刀霸天海身为狼族,定然了解古都斯与其背后一族的来历。

刀霸天海点了点头,并没有隐瞒,道:“古都斯来自西边的拉安国,这个国家的人都自称拉安族。拉安国在我们的西边,与冰狼王国贴的很近,两国之间只隔着几个西域小国。”

“由于隔得近,自然就免不了争斗。但幸好有几个小国作为缓冲,所以狼族和拉安族的冲突,并不像我们与大夏族那般剧烈。”

“可是就在十几年前,我们冰狼王国为了扩张土地,逼迫那几个西域小国臣服于我们。如此一来,就牵扯到了拉安国的利益了。自然而然的,战斗无可避免。”刀霸天海道。

凌封羽专心听完,问道:“你们狼族和拉安族,谁比较强?”

刀霸天海坦然答道:“他们拉安族比我们狼族强,所以我们最终战败了。不过我们狼族亦非易语之辈,他们就算赢了,也没有得到过多的好处。后来战争不了了之,两国停战了几年。”

“闻所未闻的拉安族,居然实力如此强悍。”凌封羽颇为惊讶。拉安族能击败狼族,说明他们对于大夏人而言,同样是可怕的对手。

“听说他们的王是一个很可怕的男人,他的实力已经超越了五阶术者。”刀霸天海道。

这个消息令凌封羽万分震撼。少倾,他镇定心神,说道:“五阶之上确实还有人,但能突破五阶的术者,简直凤毛麟角。拉安族的王居然能超越五阶,实在是骇人听闻。难怪你们会败了。”

谁知刀霸天海仍是摇头:“拉安族的王根本没有出现在战场,与我们对战的,是一名拉安族的少女。”

“莫非是她?”凌封羽喃喃道。

刀霸天海道:“那名拉安族少女也来了北原城,兴许殿下已经与她见过面了。”

“本殿还未见识她的真容,不过曾聆听过她的声音。”凌封羽答道。他对那名拉安族的少女分外感兴趣,问道:“那名少女实力如何?”

“实不相瞒,她的实力,还在师父之上。”刀霸天海说到这,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毕竟是狼族的耻辱,他谈起来很不自然。

今天令凌封羽惊诧的消息接踵而来。北寒宫宫主的实力冠绝狼族,在帝国中亦鲜少有人能与之抗衡。这般人物,居然输给了一名少女。

凌封羽见刀霸天海神色黯然,便不再提及此事,转而问道:“你找我,所为何事?”

刀霸天海道:“近来我们狼族与拉安族常有摩擦,但没想到他们居然跑到帝国来了。拉安族来帝国的原因,绝对不只是为了我们狼族,他们定然另有图谋。”

不用他提醒,凌封羽早有察觉。只听刀霸天海继续道:“虽然我还弄不明白拉安族想做些什么,但他们近期的举动,摆明了就是针对我们狼族。”

“在拉安族的疯狂攻击下,我们狼族损失不小。为了制止他们的举动,我只能来请殿下帮忙了。”刀霸天海注视着凌封羽,诚恳地道。

原来狼族是来求援的,凌封羽恍然,但他仍有疑惑,问道:“可本殿还是不明白,你们狼族为什么偏偏要找我帮忙?”

“况且洛苍国如今与帝国联盟,而狼族与帝国素来有怨。本殿凭什么要帮助狼族?”凌封羽道。

刀霸天海忽然露出了一丝微笑,道:“原来殿下还没猜出来。”

“猜出什么?”凌封羽疑惑问道。

“猜出曹琥诚大将军为何要把单薄的后背留给我们狼族。”刀霸天海笑道。

闻言,凌封羽更为疑惑,他原本就觉得曹琥诚这么做非常蹊跷。曹琥诚乃是沙场惯将,理应不会犯这等低级错误的。

可是当他细细一想,再配合刀霸天海方才说的话,冥冥中凌封羽似乎抓到了些什么。他不确定地朝刀霸天海问道:“莫非狼族和帝国已经结盟了?”

然而刀霸天海却是轻轻摇头,答道:“冰狼王国并未与帝国结盟。若两国真的结盟了,帝国岂会不通知洛苍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