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拉安族 亲访城府

听闻此言,凌封羽更为大惑不解了:“既然并未结盟,那曹大将军所做之事,究竟为何?请阁下明言。”

刀霸天海也不卖关子,答道:“曹大将军曾与我们狼族私下有约定,他帮助我们收拾拉安族,我们狼族替你们平定帝国之乱。”

“私下约定!”凌封羽皱眉道:“曹大将军此举与法不合。若是让帝国朝廷知道了,罪责难免啊!”

刀霸天海却并不同意:“曹大将军乃是国之栋梁,时值乱世,帝国正需此等人才。更何况大将军此举是为国争取盟友,并非出于私心,帝国朝廷不会怪责的。”

凌封羽轻轻摇了摇头,却没有反驳,他不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与狼族暗中达成协议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对于曹琥诚而言,无异于一根毒针。

曹琥诚本就名望甚高,又执掌帝国精锐玄武军,所谓功高盖主,大概如是。帝国朝中不少人对他有所猜忌,而此时他又擅自与狼族暗中结盟,事情要是传出去,定会让本就不信任他的人,更为惊恐。就算皇帝欣赏他,亦免不了忌惮。

与狼族暗中结盟这件事,对帝国有利,却对曹琥诚百害而无一利。凌封羽不禁问道:“为何曹将军不能直接把结盟的事告之帝国,让帝国亲自处理,这样不就更为简单?”

“若是真如此,那就好办了。”刀霸天海道。

其实凌封羽话刚说完,他自己就后悔说出口了。帝国朝中对狼族本就分为两派,泾渭分明。结盟之事若是落于帝国朝中,定会掀起轩然大波,两派的唇枪舌剑必可免。到时候想要分出个胜负,恐怕要等到几年后,那时早就晚了,说不定狼族已经投向陈国和西陆联军了。

一声轻叹,凌封羽默默地为曹琥诚的忠耿而感慨。他心中暗道:“曹大将军此举,舍生取义,利社稷,利万民啊!”

刀霸天海亦叹道:“虽然曹大将军是我们狼族甚为厌恶的敌人,但我也不得不为大将军的忠义所感动。帝国有此人物,何愁不兴?”

但凌封羽和刀霸天海都知道,曹琥诚的存在,对于洛苍国和冰狼王国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毕竟两国或明或暗,都与帝国敌对着,即使现在他们暂时结盟,难保以后不会翻脸开战。

“既然是盟友,若力所能及,本殿定会相助。”凌封羽表态了。

听罢,刀霸天海拱手道:“那就先谢过殿下了。”

“那你们打算让我怎么帮忙?”凌封羽问道。

“古都斯如今何在?”刀霸天海反问道。

凌封羽答道:“被我们送到天御府的大牢里去了。”

“这又是为何?”刀霸天海诧异地问道。他听凌封羽把过程讲完,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无奈叹道:“此计虽然不错,但对于现在而言,毫无用处。”

对此,凌封羽深以为然。昨夜乐桦阳设下此计,是为了让凌封羽能抽出精力去调查狼族之事。但如今刀霸天海主动现身,狼族的秘密完全展露在凌封羽面前,因此昨夜之计,反倒成了J肋。

“也怪我迟疑再三,没有早点来找殿下。我本想从古都斯口中套出拉安族的所在及他们的计划。”刀霸天海有些懊悔。

“罢了,事已至此,只好想办法补救了。”凌封羽道:“把古都斯交给帝国,也并非坏事,起码我们能借助帝国之力,抗击拉安族。”

“说来,拉安族亦是残暴,连普通百姓都杀。”想起半年前的几起凶杀案,凌封羽就有些气愤。

刀霸天海却有些疑惑,问道:“拉安族何时滥杀平民了?连我也不知道。”

凌封羽解释道:“半年前在北原城曾发生过几起凶杀案,我们猜测,应该是拉安族所为。”

听闻此言,刀霸天海脸上顿显尴尬之色。他踌躇了片刻,苦笑道:“其实那几起凶杀案不是拉安族所为,殿下误会了。”

“不是拉安族所为?”凌封羽疑惑地道:“那又是谁做的?”

脸上浮现一抹愧疚,刀霸天海脑袋微垂,叹道:“是我们狼族做的。”

“啊!但你不像是能做出这等事的人。”凌封羽大为诧异。

“的确不是我。当时我暂时离开了北原城,城里的所有狼族都由我师父节制。”刀霸天海解释道。

他略微停顿,又补充道:“师父如今不在北原城。前晚师父遇到拉安族少女的袭击,决定把原州潜伏的所有狼族召集起来,要与拉安族一较高下。”

凌封羽听后,总算明白了。他颇为愤怒,但碍于刀霸天海在场,不好肆意发泄,但他仍当面斥责道:“大夏族与狼族既为盟友,就莫要做这等杀害同伴之事。你回去告诉北寒宫宫主,这几条人命,我们大夏族会讨还回来的!”

凌封羽的愤怒,刀霸天海完全能够理解,但是他也是颇为无奈。既然错误已经犯下了,刀霸天海唯有想办法补救。

只听他诚恳地道:“此事我们狼族会给殿下一个合理的解释的,如果殿下不肯原谅,那我愿意代替我的同族接受处罚。”

凌封羽的愤怒稍稍收敛,他岂会如此轻易饶过狼族,但此时两族联手,不宜把事情弄僵。他压下火气,冷冷地对刀霸天海道:“说出你的计划。”

“事到如今,我们唯有全力相助帝国防御了。”刀霸天海道。

“其实我们可以布置一个局,把拉安族引进天御府,然后集合我们三方势力的力量,把他们一网打尽。”凌封羽另有打算。

略为沉吟,刀霸天海道:“计划听起来不错,但是我们狼族和你们的结盟,还未公之于众,此时出手,定然大受怀疑。”

“不如蒙面登场。”凌封羽突发奇想。

“这倒是一个方法。”刀霸天海颔首道。

凌封羽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对了,拉安族在北原城内的实力如何?”

“据我所知,五阶术者共三人,四阶术者的数量最起码有百人。”刀霸天海答道:“其他阶别的术者有更多,总的加起来,超过千人。”

“居然有这么多人。”凌封羽倒吸了口凉气。如此多的异国术者在帝国眼皮底下活动,帝国居然豪无防备。

刀霸天海接着道:“这只是我目前查到的人数,拉安族术者的真实数量,恐怕还在这之上。”

“集合我们三方势力的力量,难道连拉安族都对付不了吗?”凌封羽道。他站起身,又道:“本殿去和原州天御说说,他一定会同意我的计划的。若贵族不方便出面的话,届时就暗中相助我们好了。”

“有劳殿下了。”刀霸天海起身拱手道。

刀霸天海亲自把凌封羽送到了大街上,两人才各自朝不同的方向而去。柳夕荑本打算和柳夕荑商议一下,但又不想打搅伊人休息,只好作罢。

凌封羽现在要去的地方,是天御府。原州天御府位于北原城中心繁华地带,只要顺着大街一直就会路过。他边往前走,边思考着接下来与拉安族一战的对策。

不多时,天御府就在眼前。凌封羽刚要大步上前,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他循声望去,竟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薛少门主,你怎么在这?”凌封羽笑道。

跟他打招呼的人,正是薛雷钧。薛雷钧几步来到凌封羽身旁,笑道:“殿下,许久不见,看来实力更为精进了。”

“哈哈!薛少门主过奖了。”凌封羽朗声道。

薛雷钧打量了凌封羽几眼,道:“我刚从天御府出来,正好看见殿下在路上走。殿下心事重重的样子,莫非遇上了什么难事?”

凌封羽叹道:“实不相瞒,我正要去找原州天御商量事情。”

“难道是那瘦子的事?”薛雷钧问道。

“原来薛少门主也知道此事。”凌封羽释然。古都斯之事关系重大,原州天御定然会找雷狼门帮忙。眼下帝国在原州的唯一一名五阶术者,便是雷狼门的门主薛启善了。

薛雷钧无奈道:“我正是为此事去的天御府。昨夜那瘦子忽然被丢在天御府门口,原州天御知道消息后,立即派人到雷狼门请家父前去相商。”

轻轻点了点头,但凌封羽并没有告诉薛雷钧,他就是把古都斯丢在天御府门口的人。不过相关的信息,他亦没有隐瞒:“那瘦子我认识,我还与他交过手。他名唤古都斯,乃是拉安族的人。”

“拉安族?”薛雷钧从未听过这个种族。当下,凌封羽把他所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给薛雷钧。

薛雷钧听罢,立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超乎自己的预料。他连忙对凌封羽道:“殿下,此事非同小可,能否随我到天御府,和家父共同商议。”

“我来天御府,正是为了这件事。”凌封羽颔首道:“令尊也在天御府,那就更好了。我本来还打算离开天御府后,就到雷狼门拜访薛门主。”

“现在整件事情,原州天御已交由家父负责。殿下只需和家父商量便可。”薛雷钧道。

闻言,凌封羽疑惑问道:“莫非原州天御不打算亲自管这件事?”

薛雷钧解释道:“今晨原州天御收到急报,说玄武军曹大将军有要事与天御相商,所以天御一大早就离开北原城了。”

“又会这么巧!”凌封羽暗自皱眉,不过并未多说。

凌封羽说道:“好吧!那就请少门主带路。”

“殿下客气了。请!”薛雷钧笑道。于是两人边聊边谈,大步迈进天御府。守门的卫士见是薛雷钧,直接放行,两人一路上畅通无阻。

薛雷钧带着凌封羽来到大堂,他先让凌封羽在堂中歇息片刻,随即亲自去请薛启善。现在薛氏父子就住在天御府中,负责看管古都斯,防止古都斯的同伴前来劫狱。

没多久,薛启善和薛雷钧联袂而至。听到凌封羽亲自上门的消息,薛启善一刻也不敢耽搁,匆匆忙忙就赶过来了。

“殿下何时来的北原城?我本该亲自来迎接的。”薛启善大步跨入堂中。

凌封羽站起身,笑道:“我本来只是路过北原城,所以不想叨扰两位。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令我不得不继续在北原城停留。”

双方宾主落座。薛启善问道:“听雷钧讲,殿下对那名瘦子知之甚详,能否对我再讲一遍?”

凌封羽颔首道:“当然没问题。我此次前来,正是为了这件事。”

随即,凌封羽又把刚才对薛雷钧讲的话说了一遍。当然,关于狼族的部分,他是故意隐瞒了的。饶是如此,他所讲与拉安族有关的事情,还是让薛启善大开眼界。

听罢,薛启善叹道:“果真是天地广袤,吾辈所知,不过十不足一而已。帝国之外,原来还有拉安族这般强大的存在。若不是殿下今日所言,我还茫然不知。”

“我们大夏族对拉安族接触不多,我亦是无意中得知他们的存在。古都斯乃是拉安族的五阶术者,对于拉安族而言,他的地位非同一般。为了营救古都斯,拉安族定会竭尽全力。”凌封羽道。

薛启善看着凌封羽,坚定地道:“有我雷狼门在,绝不会让拉安族得手。”

“封羽亦会相助。”凌封羽道。

闻言,薛启善大喜,起身拱手道:“多谢殿下美意!有殿下与洛苍国诸位高手协助,拉安族定不能得逞。”

凌封羽起身笑道:“我们先商量一下具体计划的细节吧!对了,古都斯醒了没有?”

薛启善颔首道:“他醒了。但我们听不懂他的语言,无法交流。”

“薛门主,能否带我去见见他?”凌封羽问道。

“当然没有问题。”薛启善对凌封羽相当信任。随即他转身对薛雷钧道:“雷钧,我和殿下去大牢,你到附近视察一下天御府的防守情况。记得,一定要万分-仔细。”

“是,父亲!”薛雷钧立即领命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