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屠夫渡边的屠杀

第十八章屠夫渡边的屠杀

渡边中佐,头大腿短脖子粗,看人总是笑眯眯的,一付和颜悦色的样子,走路还很有特色,不是下肢带动上体,而是肥胖的上体带动下肢,就像是一只肥肥的企鹅,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别看渡边总是笑眯眯的,杀起人来可是个狠角儿。南京沦陷后,渡边大队走一路杀一路,所到之处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寸草不留。特别是草鞋峡一役,硬是将数千国军伤兵和手无寸铁的百姓屠杀殆尽。南京一役,渡边中佐不但受到了师团的嘉奖,还落了个“屠夫”的名号,成为他在桥本联队炫耀的资本。

今天渡边中佐很窝火,一大清早桥本司令官就把电话打到他的床头,劈头盖脸一顿臭骂。骂了半天渡边才终于明白,柳河庄炮楼遭到不明武装攻击,帝国士兵死伤七八人,伪军死伤十余人,驻守炮楼的小队和负责增援的小队在柳河庄搜索一整天,硬是连个人影都没捞着。

桥本之所以肝火大旺,是因为前有山木大队进攻云龙台的小队遭到莫名攻击,不得以放弃包抄云龙镇的战略企图,浪费了大好的战机,山木中佐更是受到了严厉责罚。为此,桥本司令官三令五申,命令所属大队要严加防范,不得再出现类似现象。下辖大队严格按照桥本司令官的命令,对所辖区域加强管控,严防抵抗分子再次钻了空子。

偏偏渡边不信邪,他认为,赫赫有名的“屠夫”和下属一千余名帝国士兵,还怕几只支那的老鼠?也就没怎么把桥本的话放在心上,所辖区域大多象征性地派出了增援,加强巡查和管控。唯独对柳河庄炮楼,因为考虑到新四军几次围攻都没有攻克,还折了不少人马,加之距离大队本队较近,渡边便没有派出增援。可谁曾想,石马山伏击仅仅才过去一天,柳河庄炮楼便遭到了攻击,死伤惨重。

说来也该渡边倒霉,他仗着自己是将军的小舅子,在桥本联队大搞特殊化。渡边大队驻扎在云州城北的黄泥岗,按理说渡边应该住在兵营,坚守岗位,可这只肥猪偏偏贪念美色且讲究舒适,硬是不顾命令,在云州城占了一座两进的江南小院,小院里亭台楼阁,花鸟盆景,甚是舒适安逸。渡边还不满足,每周都会派兵从大街上、花柳馆等地方抓来两名姿色出众的中国女子,供他发泄兽欲,完事儿后再赏给下属的卫兵。若有反抗,一律格杀。

桥本司令官几次严厉正告,可渡边依旧没有放在心上,用他的话说,帝国占领支那图什么?不就是为了掠夺资源,奴役支那人这个低等的民族吗?在停战休整期间,睡几个支那的娘们儿算什么?支那娘们儿也是一种战略资源啊。况且,旦有战事,我渡边会带着“屠夫”大队,冲在进攻的最前沿,为桥本联队攻城掠地,建立功勋。

顾及将军的面子,只要渡边大队不误了军机战事,桥本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之任之。

可谁曾想,在桥本联队正要向武汉三镇挺进之际,先是山木大队遭到不明武装攻击,紧接着渡边大队再次遭到不明力量袭击,且两次都无法找到攻击的武装力量,简直是桥本联队的耻辱,是对大日本皇军威严赤裸裸的挑衅。天刚打亮,师团本部就打电话过问此事,谷寿夫将军更是一顿训斥,这让桥本感到很没面子。

桥本司令官正愁没地方发泄怒火,给渡边大队一打电话,得知渡边中佐此刻还抱着两个支那女子在睡大觉,立马勃然大怒,也不管是否会因此开罪将军,电话里没有给渡边任何解释的机会,一阵咆哮怒吼,总算是出了口恶气。

“屠夫”渡边也很气恼,桥本司令官怒骂的时候,他的身边正躺着两个支那女人。这只肥猪极好面子,感觉自己丢了脸面,光着身子爬出被窝,怒气冲冲地拔出军刀,在两名女子惊恐绝望的眼神中,挥刀将两人砍在床头。看着殷红的鲜血染红绣花被面,“屠夫”渡边感到格外的刺激和兴奋。

回到兵营,渡边仍然没有满足,感到心中的怒火还没有完全发泄出来,便亲自带队,命令柳河庄增援的鬼子小队,将全村男女老少驱赶到炮楼,随便挑选了八名手无寸铁的村民,跪在八名早已僵硬的日本士兵尸体旁。炮楼顶上和掩体里的机枪早已压满子弹,数十名小鬼子荷枪实弹凶神恶煞地站在渡边的两侧,几十名伪军端着枪站成一排,组成一道防线,虎视眈眈地拦在柳河庄村民的前面。

“我的知道,你们的心里满是仇恨。此刻,看见帝国的勇士躺在地上,你们的心中正在庆贺。我的告诉你们,你们的庆贺太早了。中国有句古话,叫着‘血债血偿’,帝国的勇士不能白死!血,不能白流!”站在掩体上,渡边手拄指挥刀,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跪在尸体旁的村民,阴森地注视着惊恐万状的男女老少:“我的,将用这八个人的鲜血和生命,为帝国的勇士陪葬!也请你们的,告诉那些对皇军心怀不满的人,不要心存侥幸,不要妄想反抗。因为,这就是反抗大日本皇军的下场。”渡边的话还没说完,满眼惊恐的人群立即骚乱起来,哭声、喊声连成一片。

抬头望了望四周,渡边感觉田野里一定无数双眼睛正盯着自己,狞笑着随意的一挥手,掩体里的歪把子机枪立即突突突地嚎叫起来,八名村民来不及任何反应,便倒在血泊之中。

刹那间,炮楼前的小广场一片死寂,人群停止了骚动,时间在这一刻也仿佛停止了。人们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木然地望着倒在地上的亲人,大脑停止了转动,泪水汹涌而出。

“爹!”

“娘!”

“儿子!”

……

如同一个世纪,又像是一瞬间,凄厉的呼喊从人群中暴发而出,就如浪潮席卷海岸,人们怒吼着向前涌来,几十名伪军端着枪拼死拦在前面……浪潮汹涌,哭声越来越凄厉,怒吼越来越震天,伪军组成的防线岌岌可危。

“屠夫”渡边阴森的注视着咆哮的人群,慢慢竖起右手,炮楼顶、掩体里的机枪手将子弹推进了枪膛,两侧的小鬼子纷纷拉动枪栓,枪口对准了人群……一场大屠杀似乎已经无法避免。

副官掏出王八盒子,推子弹上膛,枪口朝天,啪的一声枪响,子弹划破空气的呼啸声尖锐而凄厉,让人感到格外的刺耳和恐惧,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八嘎牙鲁!安静!安静!”副官挥着王八盒子:“统统的,死啦死啦的!”渡边的右手高高竖着,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鬼子的机枪和三八大盖,张开血盆大口,残酷的盯着广场上的猎物,只待命令一下,密密麻麻的子弹将毫不犹豫的扑进人群,扎进身体……渡边似乎已经看到,鲜血染红了广场,他似乎也已听到,中国人那无助的哀号,脸上的笑容越来越阴森可怕!

“还他娘的闹呢?还嫌死得不够多吗?”戴着眼镜的翻译官瞪大眼睛看着满脸愤怒的人群:“都记着,今后凡是看见可疑分子,立马向皇军报告。皇军是不会无缘无故杀人的!还不赶紧散了?”没有人回答,所有人眼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死死地盯着渡边和几十名荷枪实弹的小鬼子,无声地推搡着,想要突破伪军的防线,气氛凝重而压抑。

“支那人的,劣等的民族,就像是一盘散沙,没有血性!怕死!”渡边慢慢放下右手,厌恶地看了一眼沉默的人群,阴冷地一笑,扭头瞅着翻译:“你的,开路!”大步走到吉普车前,一弯腰,钻进车子,带着卫兵扬长而去。

按渡边的想法,来柳河庄是准备大开杀戒的。但不久前将军的一次训话,让他这个“屠夫”收敛了许多。他知道,帝国要想在支那站稳脚根,单凭杀戮是不行的。

杀戮,只能起到震撼的作用。

中国人崇尚孔孟之道,讲究中庸,秉承“温良恭俭让,仁义礼智信”的处世哲理,以及“自扫门前雪”的生活态度,讲究宽以待人,有容乃大,“大肚能容难容之事”,这样的民族向往和平,最容易忘记仇恨。这样的处世哲理和生活态度,却让野心勃勃的日本以及西方一些国家和民族认为是软弱可欺。

在列强的眼里,中国人习惯于逆来顺受,打一棒再给一颗甜枣,永远也不会有人起来反抗。惨绝人寰的南京大屠杀已经过去两个多月,胆小怕事的中国人整日过着担惊受怕忍气吞声的日子。少数早早逃跑和侥幸躲过屠杀的中国人,甚至已经开始忘记仇恨,忘记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过着“两耳不闻窗外事”,与己无关的生活,更有极少数的人,面对高高举起的屠刀,卑躬曲膝,高谈“无辜平民”,阔论“曲线救国”,替日本人“建立*****圈”、“构建皇道乐土”的美丽谎言鼓与呼,甘心情愿地做起了日本人的走狗和帮凶,忘记了自己是一名中国人。

战争,没有无辜。有的只是,每个人选择了属于自己的方式来参加战争,直至战争胜利!柳河庄人就是这样,面对小鬼子,他们选择的隐忍,面对屠杀,他们依然选择了隐忍!他们在等待,等待无数勇士将小鬼子赶出中国,等待做这片土地的主人!

“屠夫”渡边在柳河庄的屠杀,再一次摧毁了人们对“*****、皇道乐土”的幻想,再一次把心怀侥幸的人们扔进了血浪滔天的深渊,点燃了埋藏在人们心中的怒火。屠杀,也必将再一次唤醒那些快要沉睡、迷失的人们,紧紧地凝聚在一起,汇聚成复仇的海洋,最终将小日本淹没!

“队长,好消息,好消息!”油子冲进小院,端起水碗一阵狂饮。放下碗,不好意思地一笑:“城里传来消息,明天上午9点,小鬼子的补给队从云州城出发,预计中午1点就能到达山木大队。”

“多少人押运?”李爽瞳孔收缩。

“三十多人的一个押运小队。”油子回答。鬼子的一个小队大都有五十多人,由于兵力不足,负责押运物资的小队,一般只有三十多人。

“三十多人?怎么打?”齐玉成和王飞异口同声。

“怎么打?照打不误!”于大虎不以为然:“怎么?你俩怂了?”

“去!”齐玉成和王飞懒得搭理于大虎,望着李爽。俩人知道,于大虎,莽夫一个,只要能打鬼子就成,至于怎么打,从来不考虑。

李爽两眼盯着地图,久久没有说话。

“队长?”于大虎最沉不住气。

“有了。”好半天,李爽回过神来,伏下身子,指着地图招呼大家:“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