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当教官倾囊相授
第五十六章当教官倾囊相授
随着李爽把根据地走了一遍，看着衣不蔽体、食不裹腹的新四军战士，看着热火朝天、精神抖擞的新四军战士，看着同仇敌忾、斗志昂扬的新四军战士……杨闯的心里越来越感觉空落落的，总想着应该为新四军游击队干点什么。
干什么好呢？他躺在床上，冥思苦想，不得要领。
时间一天天过去，看着杨闯与新四军官兵聊得火热，气氛融洽，何明湘感到一阵阵的心慌，并且这种心慌越来越强烈，让他吃不好饭，睡不着觉，总想着应该马上、立刻干点什么？
杨哥，你不是威震小鬼子的狙击手吗？要是你把新四军都训练成神枪手，上战场杀小鬼子一枪一个，不大功一件吗？林志国的话提醒了杨闯。兄弟俩兴奋了一晚上，杨闯甚至已经在心底打好了射击教学的腹稿。
“好！太好了！”支队长吴长山握住杨闯的手：“我正与政委商量打算登门请你出山呢，没想到咱们想到一起了。好好好！”吴长山的笑声很爽朗，扑楞楞地飞出指挥部，飞到了茅山上空。
说干就干，当天下午，新四军就从全支队挑选了三十名枪打得较准的战士，接受杨闯的培训。说是射击好手，手里最好的枪就是十几支三八大盖，其余的都是中正式，看得杨闯暗暗摇头。
“杨教官，听说你能在五百米外打中小鬼子的脑袋？太神了！”
“能打两枪给我们看看吗？”
“是啊，打两枪吧？”
……
“杨教官，要不给同志们示范示范？”李爽趁机起轰架秧子。不过也好，让战友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神枪手，训练起来会更用心更卖力。
这倒好，射击训练还没开始，改成射击表演了。
“好吧！”看来不打两枪，今天的训练没法进行，杨闯爽快地答应了战士们的请求。
三发子弹很快装填完毕，握着手中的狙击步枪，杨闯四处张望，寻找目标。
“杨教官，用这！”李爽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罐头盒，冲着杨闯神秘地摇了摇。
“好！”杨闯不明就理，笑着点点头：“小爽，把它挂在200米外的树枝上。”
“不……”李爽摇摇头，拿着罐头盒向100米外走去。看着李爽左右晃动的马尾，杨闯隐隐感觉有些不妙。不是说不吗？怎么……
“杨教官，朝这儿打！”李爽心里默数着，走到一百米的地方，把罐头盒往头上一放，转身面向杨闯。
战士们被李爽胆大的举动吓住了，望望远处的队长，再看看教官杨闯，心里犯开了嘀咕：这能行吗？万一……
“小爽？不行！”杨闯大吃一惊，这不开玩笑吗？万一……不行，坚决不行！这种靶子，杨闯不是没有打过，关键是这次靶子变成了李爽，杨闯的呼吸急促起来，立刻拒绝。
“杨教官，你行的，我相信你！”李爽不为所动。
“不行！坚决不行！”杨闯态度很坚决：“小爽，你快回来！”杨闯的心根本无法平静。
“杨教官，快打吧，同志们都看着呢！”李爽面无惧色，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我相信你！”
“杨教官，你肯定行的！”林志国看热闹不嫌事大，也想瞅瞅杨闯到底有多大本领。
“小爽……”杨闯知道，李爽一旦决定的事儿，从来都拦不住，看来，今天也只有打了。
双手斜握着狙击步枪，盯着百米外李爽头上的罐头盒，杨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调整呼吸，跳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看见杨闯举起枪，战士们立刻安静下来，摒住呼吸，死死地盯着杨闯。
啪！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只听一声枪响，李爽头顶上的罐头盒打着旋儿飞上了半空。啪啪！没等罐头盒落地，两只惊飞的小鸟一头从天空上栽了下来，一前一后砸落在地。
“打中了，小闯哥，打中了！”抬手摸了下头顶，李爽打了个冷颤，跳了起来：“我都说你行的！”转身捡起罐头盒向人群冲来。
“好！”好半天，战士们惊醒过来，掌声雷动。
“看，打了个对穿孔！”李爽走到战士们跟前，举着手中的罐头盒：“现在知道什么是神枪手了吧？”
“神！”战士们竖起了大拇指。
“啪啪啪！三枪，一个罐头盒，两只麻雀！牛！”
“这都咋练的呀？”
“我要是能练成这水平，杀小鬼子那还不一枪一个？”
……
“你呀！还是那样……”杨闯摇摇头，有些责怪地看着李爽，满眼疼爱和怜惜。
“谁让我对你有信心啊？”李爽眨眨眼，晃动着脑后的马尾。
望着战士们热切的目光，再看看李爽狡黠的模样，杨爽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其实，这三枪，第一枪考验的是心理素质，第二枪和第三枪，才是真正考验杨闯的射击基本功。所幸，这两方面，对于经历血与火锤炼的杨闯来说，没有太大的难度。
“射击，讲究据枪要稳，三点一线，有意识瞄准，无意识击发……”
“射击，讲究心平气和，顺其自然……”杨闯趁热打铁，手握狙击，边讲边给战士们做示范……
接下来的十多天里，杨闯使出浑身解数，把自己多年的射击体验手把手地教给战士们，支队的射击水平起色明显。
大龙也没闲着，手把手地传授战士们刺杀技术。
早就坐不住的林志国看得眼热，也想教战士们练练飞刀，可根据地找不出像样的飞刀来，只好作罢。教不成飞刀，静不下来的他灵机一动，主动与战士们切磋开了拳脚。几次切磋下来，根据地几乎无人是他的对手。于是，在大伙儿的强烈要求下，林志国顺理成章的当上了支队的格斗教官，一招一式地传授起拳脚功夫来。
看着忙碌而得意的林志国，柳芬嘴里嘟囔了句“德行”，便又忙着洗纱布去了。
刀子对这些事儿都不感兴趣，依旧永不疲倦地把弄着手里的短刀。有战士好奇，主动上前搭话，他都借故推给大龙或志国，实在推脱不过去，便起身闪人，几步就窜得远远的。在战士们惊讶的目光中，找一处秋凉之地继续把弄手里明晃晃的短刀，大虎、马仔、三喜的伤势基本痊愈了……
看着整日与新四军战士摸爬滚打在一起的杨闯和他的兄弟们，何明湘心里越来越恐慌，必须得想个办法阻止才行，决不能让共产党新四军把杨闯拉拢过去！何明湘绞尽脑汁，始终觉得无计可施，除非……
初秋的茅山，没有秋蝉的鼓躁，安静而凉爽。
坐在溪边的大石上，遥望星星点点的夜空，聆听潺潺的流水声，杨闯的心飞回了南京：“爹、娘，你们还好吗？”
南京，杨府。
秋蝉鼓噪，李香云的心一直静不下来：“你上次说小闯上了根据地？”手里削着苹果：“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嘘！”杨正武放下手中的报纸，连忙提醒夫人：“小心隔墙有耳。”站起身关上房门，几步跨到李香云面前，一脸自豪：“在根据地有什么好担心的？小爽传来消息，咱们家闯儿啊，现在是新四军的射击教官！咱们的儿子，到哪都是响当当的汉子！”杨正武树起大拇指。
“看你那得意劲儿，好像你是新四军的教官一样。”李香云轻声取笑：“倒是你，要当心一点……我看小鬼子好像有些怀疑你了……”递上削好的苹果，接着又说：“实在不行，咱们也上根据地……”
接过苹果，杨正武紧挨着李香云坐了下来：“你放心吧，小心着哩。咱们现在去根据地还不是时候，等这一批物资筹齐了，再运出南京，咱们就撤吧。这段时间，你把家里好好收拾收拾，下边的人该辞的辞，家里值钱的东西该卖的就卖吧，别心疼，咱不能留给小鬼子！记住，要防着门外……”一边说一边指指杨府大门。
“哎，我知道……”李香云低声叹息：“好好的一个家，小鬼子来了就不像个家了……”
杨正武和李香云并不知道，此刻，窗外墙角里，丫环小梅猫在黑暗里，侧耳倾听着屋内的动静，面容越来越狰狞……少顷，一个纤细的身影窜出了杨府，隐没在黑暗的南京街头。
“杨兄弟，在想什么？”从傍晚起，何明湘就一直盯着杨闯，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终于，在李爽参加支队会议，杨闯独自一人的时候，他知道机会来了，千万不能再等，悄悄地跟着来到小河边。
杨闯说不出的厌烦，恋恋不舍地望了望夜空中的繁星，转头看了眼何明湘：“何少校，什么时候变成幽灵了？这几天一直盯着我，该不会又想抓我回武汉吧？”
狗改不了吃屎，怎么到哪儿都改不了跟踪监视的把戏，心中的厌恶愈发地强烈。
“杨兄弟说笑了。回武汉？那不能。”何明湘小心地看了看四周，望着天上的星星：“这次，咱们去南京！”
“去南京？”杨闯很诧异：“我好像没说过要和你一起去南京吧？”说完，不再搭理何明湘，抬头数起了星星。
南京是要回去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况且，为什么非得和军统的人一起回去呢？杨闯心里一阵冷笑。
“不是你和我，是我和你。”何明湘很平静。
“我怎么听着是一回事儿？”杨闯没有回头。
“那不重要。”何明湘警惕地看看四周。
石桥上，两名新四军战士握着枪来回晃动，树木环抱的小木屋没有灯火，黑漆漆的，只有指挥部的灯还亮着，木屋前的操场上，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
“你不想知道军统为什么要抓你吗？”见四周无人，何明湘抛出诱饵。
“哦？”杨闯来了兴致，慢慢转过头，眯着双眼：“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