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官船渡长江

刘石学的历史里,却对这些民生细节没有描述,但是这一路看到彪悍民夫,嘴里提过的山贼水匪也无数次了,加上以前也曾看过名著《水浒传》,知道这过河摆渡却是任由那那些强人好汉施为手段的地方。

什么剖腹纳石,什么“大树十字坡,客人谁敢过,肥的剁作馅,瘦的去填河”,这些事情,在这年代没有照片,没有户籍身份证系统,想管也管不动,多得去了。

刘石虽然记不清自己以前的关系和名字,却还是记得穿越前是江西人,下河戏水是会,只是穿越后的身体还能不能玩转也不知道,何况这才刚开春,水里寒气未解,劫江的好汉们水性又通天,自己那点水性遇到了又有什么用?

经过了这番思索后,他便在长江岸边走动起来,寻找渡口。

走了许久,各种芦苇丛里的小船,靠在岸边的舢板也不计其数,多少人喊他摆渡过河的,他却不敢上船,身上银两已经不多了,遇到江上的好汉大王什么的,却不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所以一直走了小半天才看到一个建造得很完整的长江渡口,这里却是官船摆渡的地方,他那便宜老爹运什么都是走官船,摆渡的费用多些,多少要安全许多。

江苏官府摆渡的官船巨大无比,刘石怀疑是用水浒中描写的海鳅船技术打造的。上去时有官兵打扮的人们对他们都搜身检查了,确定没有带兵器才让上船,却没提摆渡的银钱,刘石因为上的是官船,也没太多警惕,就看着船开了。

刘石在船舱的位置可以很好的看到长江上的早春景象,配上这古香古色的官船,真是令人心弛神往,美不胜收:

碧水无尽接蓝天,萍草随波缓飘荡;白鸭早春知水暖,钓叟扁舟遥歌唱。

随着江中水雾和船桨拨动的水声,浑然让刘石忘却了此来的目的,一种就随这水波烟雨而去,从此做江南打渔人的心情油然而生。

不过好事不长远,坏事找上门,刘石陶醉在这长江美景中忘乎所以时,官船突然一个急刹车般的停了下来,让他一下差点没站稳,从江中仙境被拉回人间,又听到一声喝斥:

“那过江的行商、游客并官宦人家,速速一人交两贯摆渡银钱,若有半个不字,便请跳下去,游到对岸!”

这横渡长江游泳去对岸的事迹,刘石是真听说过,而且还是一种很流行的运动,但是江苏渡口这里似乎还没有人游过,就是有,也不是他刘石能做得到的。

可是自从离开海州城后,他一路上银子虽然是十分搜抠着的花,到这个点了也就剩下不到一两的碎银子了,一贯钱一两银子,这让他去哪儿再弄一两多的银子?那几根老参拿出来,这船上的官兵也不见得识货呀?

他这心里还在盘算,却看三个头上扎着红巾、一脸凶神恶煞的强人手上拿着短刀走进船舱里收钱。

“喂喂喂!这不是官船吗?来收这摆渡钱的,也不该是你们这副打扮呀?”那刘石一半的魂儿还在长江水景中,居然冒失地直接说了出来。

只是这话出口时,船舱里就有许多人跟着表示出了疑惑,毕竟准备多花了好些银子,就是为得安全,哪里想到会是这般景象?而且两贯钱也太贵了。

中间那个一脸横肉,络腮胡子的人圆睁了怪眼,咬牙切齿地瞪住刘石吼道:“别人都不说话,就你事多!自打朝廷要给金人岁币来,这长江官渡就再没拨过一个铜板了,不是俺大哥出钱修时,教你们人人去那私船吃板刀面!”

听到板刀面三字,刘石却知道,就是私渡船上抢劫,将人一刀砍下水去,听这强人的语气来看,他似乎还感觉很委屈呢?

另一个强人却用和气得多的语气说:“不拨钱来便算了,去年送去的岁币被人劫了,居然要我们这渡口也凑银子给他补上!原本收一贯的渡钱,如今涨一点也别见怪,谁教那州府的官军脓包,不敢自己来收呢?”

刘石听这些话真的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云,而那船上的其他人便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一时间没把那强人放在眼里。

那中间的强人本就性急,又受这般轻视,当真是气得七窍生烟,大吼一声:“你们居然如此无礼!还不快快交上银钱,再不交时,我这手上兵刃需不是假的!”

这就不对了,议论一下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性命生杀也不该是凭人一念能决定的。刘石怎么说还是个现代人,这时不做点什么可不行。

于是他嬉皮笑脸地笑道:“我道为何上船前要搜身不让带兵器,原来是你们兵器不好,怕被人看作是假的。”

这话说时,连其他两个强人都气得暴跳如雷起来,鬼叫一声一起挥刀砍将过来。

官船虽大,这舱里用来打斗却是窄小,空手和有兵器的打自然是吃亏,可是刘石现在的功夫却不是那么简单了,只等得这几人靠得近时,突然双受发力,只抓向他们的手腕。

大家都只眼前一花,一下以为出了错觉,只见刘石双手一下化作了几双,再定下神来一看,却见三把短刀都落到刘石手上了。

刘石心知这些强人水匪,必定有水性极高的,如果让他们跳下水去,或者放水凿沉了船,不说自己万万不是对手,这一船无辜也便被自己牵连受害了。

把刀插在腰间后他就伸手将两个强人的手臂拉住,牵到自己这边来,对剩下那个一直没发声的强人说:“这位大王,我和两位好汉一见如故,忍不住想多谈几句,烦请通知一下开船,再有甚话却到了对岸再说。”

那两个强人也算得是五大三粗,可是和刘石这般体型比还是差了一截,被这样轻轻一拉一牵,更是感觉一点力气使不出来,只能和三岁小儿一般任人摆布,一下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垂头丧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