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3.申公豹
“我……”姜皇后欲言又止，但最后，却是再次沉默了，许久都没有再说话，黑暗之中，似乎只剩下一片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声音从那头传来道：“既然你不死心，看在你帮过我的份上，我会帮你一次。”
“是吗？”姜皇后微微一喜。
“仅限一次，无论成败，你确定真要在现在浪费么？”
“我如今不得不在朝歌再呆一段时间。”姜皇后叹道，“我也别无他法。”
“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据说，那边擒下了几个呙族之人？”
“你想要么？”那道声音冷冷地传来道，“现在只剩下一个了，他们现在还算看重我，我开口向他们要来，想来也不会拒绝。”
……
这一日，忽听探马报：“闻太师奏凯回朝。”
百官齐上马，迎接十里。至辕门，军政司报太师：“百官迎接辕门。”大师传令：“百官暂回，午门相会。”
到了午门，见百官道傍相迎，太师冷然道：“吾征北多年，今次回朝，城中景物多有变化。”
武成王道：“太师在北，不闻西岐妖人前来朝歌作乱乎？”
闻太师道：“不曾闻。”
武成王道：“前次朝歌来一妖人，手持龙牙锥，能御风雷，本事甚是大了，以致整个朝歌，都被此妖毁去近半，到现在，也未完全修复。”
“竟有此事！？”闻太师闻言冷哼一声道，“吾久不在朝，竟不闻有如此猖狂之妖，现如今妖在何处？”
武成王答道：“为途经一仙人所伤，逃回西岐去了。”
“西岐那边，又如何说法？”
“西伯侯辱骂圣上，其子姬发更是变本加厉，寄书辱君，其罪已经当诛！”
二人边走边言，不时便至殿前，车御、保驾等官，扈拥天子登九间大殿，百官朝贺，闻太师进礼，山呼毕，罗凡才道，“太师远征北海，登涉艰苦，鞍马劳心，运筹无暇。欣然奏捷，其功不小。”
只见闻太师见王不拜，只是微微躬身：“灭怪除妖，斩逆剿贼，征伐十五年，终于功成，却闻朝歌又出乱象，曾有妖人作怪，不知可有此事？”
罗凡道：“太师放心，那妖人暂时亦做不了怪了，只是孤殚精竭虑，天下好不容易安享太平，西岐那边却又蠢蠢欲动，实在是可恶至极。”
闻太师闻言立时道：“既如此，吾即日起兵西征。”
“不忙。”罗凡摆了摆手，“西伯侯于各大诸侯中声望颇高，西岐治理亦井井有条，实力强盛绝不同于往日各反叛诸侯，若战事一起，便要令天下生灵涂炭，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如今依旧不是时候，况且太师刚班师回朝，也该稍作休整才是。”
闻太师闻言微微颔首：“吾今日回朝，许多事情尚未明晰，那便稍作休整。”
之后，罗凡与众朝臣又商议了些许国事，这才退朝，退朝之后，闻太师却是深深地看了罗凡一眼，随即一言不发，走出殿门。
这时候，仍有武成王、商容、妲己三人留下，罗凡问道：“闻太师此人，是敌是友？”
三人皆是摇头道：“不好判断。”
罗凡道：“闻太师本忠心耿耿，对帝辛尊敬有加，此人征战在外，今日才得以还朝，本当跪伏行大拜之礼，以全君臣之义，然今日一见，却不过一躬身，目中亦未有尊敬之色，想来已是降临之身。”
赵敏道：“是敌是友，想来几日后自有分晓。”
鲁妙子轻叹一声道：“若是敌，此事牵扯便过于大了。”
“希望是友吧。”罗凡面露忧色道，“如今我虽已暗下手段，却依旧鲜有来投之人，眼见西岐能人愈来愈多，若是战事一起，恐怕我等难以部署啊。”
赵敏道：“如今许多能人士皆未到出世之机，我们也不似那些存在，天道之弱注定我等顾虑多多，就算他们有意，恐怕时间未到，也不敢轻举妄动，我们或可稍稍加大一些力度，再等些许时日如何？”
罗凡点头道：“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
随即罗凡又向鲁妙子问道：“新种粮食怎么样了？若是可能，尽快推出。”
鲁妙子道：“已经快了，陛下若要急用，现在亦可拿出些许。”
“唔，那便好。”罗凡道，“如今又过了许多时日，想来天下百姓也渐渐习惯了这些新出的东西，我们可以试着再弄出一些更加先进的东西，既然冶铁炼钢业开始发展了，那么便从枪械开始吧。我们没有太多时间，最多十余年，我们必须研发出这样的东西。”
罗凡将一沓设计图扔在几人面前，只见上面皆是一些极为复杂的零件与密密麻麻的说明。
“这时什么？”鲁妙子一张接着一张看下去，每一张，都仿佛一支巨锤砸在他的心脏。
“这是什么！？”武成王也拿过几张看了看，“歼星炮？灭世之光？a-3屠神机甲……这，这都是些什么？”
“末世武库。”罗凡紧紧捏了捏拳头，“我在寻找太上天的过程中，曾经历过主世界的末世，恰好我的精神力强大到了过目不忘的地步，所以记下了不少东西，这些东西，都是历经数劫人类智慧的沉淀，我想，再发展一段时间，同时借助这个世界的炼器手段，应该能够制造出来，至于量产……”
“反物质手炮？激光步枪……”鲁妙子看着这些东西，有些难以置信地道，“这些……真的能够造出来么？”
“我想应该没有问题。”罗凡揉了揉额头，“如今西岐那边虽总说我昏庸无道，但天下百姓不是瞎子，如今商愈发兴盛，仅凭我关押姬昌一事，他们恐怕还没法兴起战事，但如今裂隙已成，况且他们如今也在积蓄力量，但是距离全面开战，恐怕不会太久了，我们必须抓紧一切时间，敏敏，你也参与此事，协助鲁先生一二吧。”
“这自然是没问题的。”赵敏道，“对了，昨日我已修家一封，寄回冀州，想来过几****便能收到。”
“嗯。”罗凡道，“继续迷惑苏护，如今西伯侯已经回归西岐，苏护怕是也不敢来朝歌了，否则他怕我对付他，不来也好，这是一张好牌，若是能够用得好，或许可以起到扭转战局的作用。”
接着，罗凡又道：“鲁先生若是缺人手，还请龙神多多援手，保密工作也请做好，这些东西虽然不及神器仙器，但胜在能够普及，若是日后大量生产，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武成王道：“如今少有战事，吾麾下兵马亦无甚么事情，些许小事，自然简单。”
罗凡叹息一声：“如今人手缺失，也只有让几位多多辛劳了。”
“这倒无妨。”一番相处下来，罗凡也知这御天龙神性格磊落大方，倒也没什么拘谨。
罗凡又道，“另外我们还需要查查西岐那边的动向才是，同时，亦可在西岐那边，为我办一些事情。”
“这个交给我好了。”赵敏闻言不禁莞尔，“我如今盗用了那妖狐的身份，轩辕坟中那两个妖精，却还是使得动的。”
“倒是个不错的助力。”罗凡道，“只是，你须得确认她们不是降临之身才可。”
罗凡看了看外边分宫楼顶上那柄宝剑：“你有空便先带她们来我这看看吧，若是无甚么异常，便可托付此事。”
“何须等待他时，现在便可。”赵敏如今虽然实力已经极强，但罗凡替他把关，她自然是乐意之至，当即道，“且让我将她们召来。”
如今赵敏侵占了妖狐的身份，她并非灵术极弱的罗凡，自然可以召唤雉鸡精与琵琶精二妖，很快，便见两道妖武，在些许简陋幻法的掩饰下，飞入宫中。
几人站在分宫楼前，商议着些许事务，与接下来的言辞应对，只见两团烟云，虽然妖气浓浓，但寻常人看来，却只是两团祥云天降，化作两名妖娆女子模样。
“姐姐……你这是？”两名女子见到罗凡等人，不禁面露疑惑之色。
“不要说话。”赵敏吩咐她们一声，随后却是看向罗凡道，“陛下，如何？”
罗凡先是抬头看了一眼悬在楼楼顶的巨阙剑，随即又看向两人，并未发现什么异样，再又看了看武成王与鲁妙子，他们也摇了摇头，似乎同样未发现什么异样。
罗凡这才松了一口气，一边稍稍给赵敏打了个眼色，一边抚掌道，“果然不错，爱妃的姐妹个个美若天仙，只是如此美人，怎可……”
“大王当真是懂得怜香惜玉之人。”赵敏何其聪慧，早已会意，“只是妾身每日见大王忧心忡忡，同样也心有不安啊，如今请来两位姐妹帮忙，我这两位姐妹，很是有些能力，绝非一般人能比的，还望大王不要推脱才是。”
“姐姐。”两妖一听到帮忙，却也不疑有他，连忙道：“我们姐妹共同修行千载，姐姐的事情，便是我们两个的事情，姐姐有什么麻烦，尽管直说。”
赵敏道：“却是陛下与西岐之事了，如今西岐局势动荡，陛下担心西伯侯已有造反之意，陛下仁慈，不愿主动挑起战争，但却不得不防西岐下暗手偷袭，我如今身在朝歌，却是分不开身，我希望二位妹妹能去西岐一趟，一来，也可享得人间富贵，二来，也可为陛下分忧。”
二妖闻言眉头皆是一皱，心道你这这里侍奉君王，享受荣华，我们却要跑到那鸟不拉屎的西岐去，只是此时既然已经答应了，却又不好反悔，只得道：“姐姐有命，我们二人自然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姐姐在此受尽恩宠时，可别忘了我们啊。”
赵敏察言观色的能力自是不错，自然是看出来两妖的不情愿，当即从袖中取出两卷帛卷道：“这是自然，前些日子仙师来见陛下，我见着那术法有趣，便恳请陛下为我求了些仙家法术来，便赠给二位妹妹，闲来耍弄一番，也权当是个乐子。”
说罢便将那两帛卷递给二妖。
罗凡仍是觉得不大保险，思索间，随即却道：“恰好，我在仙长那也求了几枚仙丹，你们为孤分忧，孤便予你们二枚。”
说罢从怀中拿出两颗丹药，他将自己的力量充塞入丹药之中，化成禁制，交到二人手中。
二人见到仙丹不禁大喜，赵敏也适时道：“大王，这仙丹我可是求了你许久也不予我一颗，没想到今天两位妹妹来，你一出手便是两颗。”
两妖一听，当即心中窃喜，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道：“哎呀，原来这仙丹连姐姐都没有，我们还是让给姐姐吧。”
正推脱间，罗凡开口道：“孤说过，二位替孤分忧，自会有赏赐，孤可是为二位美人留下了两个贵妃位置，待得事成归来，两位美人便是孤的爱妃，与苏爱妃地位相等，只是……有些苦了二位仙子了。”
两妖闻言当即大喜道：“多谢大王赏赐。”
“不必多礼。”罗凡道，“你们日后皆是朕的爱妃，日后之会有更多更好的赏赐等着你们。”
接着又见赵敏拿出一个小袋子递给她们道：“这些谷物，是当初大王为社稷祈福，神灵赐下的谷物，比寻常谷物的产出，要高数倍之多，陛下担心以现在与西岐的关系，赐下此等神物，西岐却不会受，你们也带些去，便以你们的名义发给百姓们，这可是大益于功德之事，于你们也只有好处。”
“果真如此吗？”两妖一听功德，心中再次大喜起来，两妖哪里不知道功德的好处，女娲当年便是因为补天的功德而成圣，这种事情，两妖自然不会推脱。
赵敏又嘱咐道：“但你们且要记住，如今两边正是敏感事情，暂且不要宣扬这些东西是朝歌来的。”
两女连忙答道：“妹妹晓得了。”
赵敏点了点头：“你们且先离去吧，你们且注意，凤鸣岐山，西岐似有圣贤出世，自是八方能人汇聚，你们最好小心一些，最好不要接近西岐那些首脑人物，恐生危险。”
“谢姐姐提醒。”两妖当即又幻化出两团祥云，离开了朝歌。
待得两妖走后，罗凡才皱着眉头在鼻子前扇了扇道：“好骚的妖气，以那些存在的习性来看，恐怕受不了这么重的气味，这倒是更说明没什么问题。”
赵敏赞成道：“好在我将那狐妖的一些术法教给了她们，而陛下又赐给她们两颗净体丹药，否则以她们的能力，恐怕还真难在西岐呆下去。”
鲁妙子抚髯笑道：“没想到老夫这新型谷物没在朝歌试种，反倒先去了西岐。”
罗凡笑道：“这一步子已经埋下，接下来，只需静待收子的时候了。”
“正是。”鲁妙子道，“老夫再去召来一些工匠、商户与奴隶主，教他们一些便民之物，普及开来，之后便可以推行纸币了。”
“很好。”罗凡道，“在开打之前，吾要将天下万民整成铁板一块。”
“对了。”罗凡又想到一事，“方才说到凤鸣岐山，我倒是好久没见到那头凤凰了，那凤凰怎么样了？”
“偶尔去一去姜皇后那儿。”鲁妙子道，“倒是与老夫打过一番交道，当时老夫正走访农务，顺便指导了几个老农制作水车，还被那凤凰夸赞了几句。”
“哈哈哈哈！”罗凡闻言大笑道，“既然还没走，就让它留在朝歌吧，也无需太过管它。”
而在这时，朝歌又有一道人前来。
却见那道人头顶青巾，迎风大袖，足下生雾，宝剑华光。
只听他口中轻吟：“紫气飞升千万丈，喜时火内种金莲。足踏霞光闲戏耍，逍遥也过几千年。”
转眼之间，便已至午门之外。
就在几人退去各执己事之时，便见侍官来报，午门之外有道人求见。
罗凡当即道：“宣。”
那道人越过午门，来到殿中，罗凡定眼一看，只见其身如白玉无暇，净体如莲，背负一柄紫霄剑，熠熠生辉。
他心觉有异，便道：“来者何人？”
来人却是开门见山：“贫道昆仑山练气士申公豹。”
罗凡闻言却是一愣，随即又细细地打量了此人一遍，只觉越看越不像是个申公豹那般由妖物成精的道士，心中便有了底，问道：“来此作甚？”
申公豹又道：“助陛下讨伐西岐。”
罗凡不由失笑道：“如今天下太平，何来讨伐之事？”
申公豹道：“西岐异心早起，反叛不是今日便是明日，陛下何必框我。”
罗凡接着又道：“话虽未错，但你又有甚么本事，可助吾讨伐西岐。”
“甚么本事？”申公豹微微笑道，“且听吾道来。”
只听他口中吟道：“半神半圣亦半仙，全儒全道是全贤，脑中真书藏万卷，掌握文武半边天。”
“……！？”罗凡双眼一瞪，惊得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下来，心中楞道，“他怎么来了？而且这实力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