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这就是命运的指引
见白衣僧的表情如此凝重，沈灵心中有些愕然。
“沈灵，”白衣僧郑重其事地说出了沈灵的名字，“就好比这千年蛇妖，在他的命数里，应当还有一年寿数，然后会死在渡仙门的围杀中，成就宗门五百年威名，而后渡仙门携除妖的声势号令南方诸宗称为大夏国最炽手可热的修真宗门。也正是因为渡仙门壮大，才会有一个上古剑修转世加入其中，至于之后种种变化，我就不与你细说了。但是因为你的出现，蛇妖提前死亡，渡仙门几十年的布局落空，甚至隐约传出蛇妖化形的无稽之谈，将整个大夏国修真宗门搅得鸡犬不宁。”
沈灵老脸一红，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要是告诉你那蛇妖的魂魄都被我吸成了丹田内的星辰之力，你是不是会更生气。
“在原计划中要加入渡仙门的那位修者，是我命轮钦定的下一任守护者，”白衣僧叹了口气，“因为你的出现，这一切都偏离了轨道。”
“命轮？守护者？”沈灵捕捉到了这两个不同寻常的词，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我觉得自己就很需要守护……
“你要知道，这世界从来都有其固有的运转方向，这个方向既是正确，也是唯一，你可以将这个方向称为宿命，由因果构筑而成的宿命。”白衣僧低沉地一宣佛号，“命轮，就是一个确保世界按正确走向发展的存在，命轮的成员，就是这片大陆的守护者。”
“守护世界运行的合理性？”沈灵有些惊讶，按道理这种神秘组织不都是一些正义感爆棚的圣母，东奔西走在世界的各个角落，阻止战争，救死扶伤什么的。
两个人相对无言的沉默了半晌，沈灵突然提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那么，假如现在大夏国面临一场国破家亡的灾难，无数百姓即将被屠杀，但是按你们命轮的推演，这就是大夏国以及万千百姓的宿命，你会怎么做？”
白衣僧听后，没有半分犹豫，双手合十，“贫僧会看着这场灾难发生，并且会在必要的时候亲手抹除可能阻止灾难的人，之后，贫僧会为所有亡者超度。”
听着还真是冷血啊……
“你眼睁睁看着灾难发生也就罢了，还要抹除那些有能力阻止灾难的人？”沈灵听着心里有些不适。
“这就是世界运行的正确方向，也是贫僧的道。”白衣僧微笑，“万般罪孽加诸我身，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去你妈的蛋……沈灵心中更加不适。
“那你出手抹杀那些有能力挽救灾祸的人，就不怕改变了世界的走向？”沈灵不依不饶。
“如果按照命轮推演，灾祸是必然发生的，那么贫僧就必须要这么做。”白衣僧神色肃穆，“贫僧身处六道轮回，那些被我抹杀的人，也是命中注定死于我手。”
“这个世界只有按既有的方向发展，才是最安全的，”白衣僧补充道，“这个过程可能伴随着杀戮与动乱，但是他最终的结果是好的，因为适当的杀戮未尝不是缓解世界矛盾的办法。相反，有些看似温和圣母的行为，可能功在当代，罪在千秋，贫僧不愿做千秋之罪魁。”
沈灵满脸黑线，原本以为是圣母组织，现在发现是一个神经病组织。沈灵总结了一下，命轮的逻辑就是，我只要推演出你该死，你就必须死，连带着能救你的人也要死，他们的死也是命数。
命轮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
这群人是个什么恐怖的组织啊！
“那……命轮凭什么认定自己所推演的世界走向，或者说自己所推演的每个人的命运就一定是正确的呢？”沈灵虽说诞生在寺庙中，也笃信因果，但是他更相信，命由我作，福自己求。
我命在我不在天，自己的命运应当由自己说了算。即便身如蝼蚁，亦当拼尽全力仰望星空，踏破一切宿命，就是我沈灵的命！
白衣僧周身气势一变，他微微抬头，语气极为恭敬，“因为这世界万般变化，都在命轮之主的演算中，他是这片世界唯一的主人，任何事情都逃不开他的眼睛，我能做的，只是在他的指引下，将世界维护在合理的轨迹上。”
这突如其来的虔诚让沈灵措手不及，他盯着白衣僧的光头，咳了一声，“你是不是信错教了……”
“命轮之主与我佛家教义相辅相成，并无冲突，关键就在于因果与轮回，”白衣僧冷冷道，“不要试图对抗命运的安排，这会变成你的业障。”
命轮之主，看来他就是这个神经病组织的头目，一定也是一个病的不轻的。沈灵摸了摸下巴，这群人最恐怖的地方在于，以某种方式演算了一套他们所认为的世界走向，然后不惜以最暴力的形式来维护他不发生偏移。而他们觉得这个走向之所以正确，因为那是命轮之主的推算。
绝对的权力果然会带来绝对的神经病……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一个掌控一切的至高神灵，以大智慧洞悉了万般因果变化，那么这个和尚说的所有，就真的都具备了合理性。
沈灵摇摇头，把这个想法甩出自己的脑海，就算是真有这么一个存在，他也休想掌控我的命运。
沈灵仰望天空，恍惚间他似乎感觉有一双眼睛注视着自己，这双眼睛给自己带来的压迫感，让他有些喘不过气，如山如岳，而自己如同撼树的蚍蜉。
“施主！”白衣僧的一声喊将沈灵从癔症中唤醒，“命轮之主，如影随形，无处不在。”
沈灵呼呼的喘气，这个世界看来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危险，“那你找我的真实原因是什么？”
这话刚一出口，沈灵浑身汗毛倒竖，刚才白衣僧说自己干扰了世界运行的轨迹，然后又提过自己会出手抹杀那些不安定因素，结合起来的话！
白衣僧微微低头，看不清表情。
沈灵浑身灵气暴走，蓄势待发。
“呵呵，”白衣僧笑道，“施主不必太过紧张，若是要动手，贫僧也不会等到现在。”
沈灵心中冷笑，我信你个大头鬼，你个光头坏的很，指不定用这张帅气的脸骗了多少无辜路人。
白衣僧低宣一声佛号，“你是少有的连命轮之主也琢磨不透的存在，也正是因为如此，命轮内部才出现了分歧。”
少有的，说明之前也出现过我这样的存在，沈灵沉思道。
“在过去的几千年中，像你这般跳脱三界，身离五行的存在，一共有八个，”白衣僧叹了口气。
“他们都怎么样了，是不是都成就一方霸业，在各地逍遥快活？”沈灵咽了口唾沫。
“他们都死了，都死在命运的指引下。”白衣僧笑道。
靠，你还有脸笑，什么命运的指引，不就是你们这群自诩为命运的神经病动的手么！
沈灵握紧了拳头，很想一拳打爆眼前这张俊秀的脸，但是想到他们不仅是一个组织，还是一个神经病组织，最终不得不强行忍耐了下来。
“施主，你是第九个，”白衣僧想了想道，“命轮发现既然杀戮解决不了问题，那么是否可以换一种方式。”
“换一种方式，”沈灵觉得奇怪，难不成是要我加入这个神经病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