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死亡擦肩

小队长极度兴奋，他看到八路军不停的被打死，感觉军功正在向自己招手。

这么爽的仗他已经很久没有打过了，记得上一次还是在两年多以前的忻口会战上。

那个时候的中国军队完全就像是不会打仗一样，连构筑阵地都不会，防守的中国军队阵地，往往都是单线战壕，较少有掩蔽部、防炮洞等，部署兵力时又习惯于将重兵集结到一线，而不掌握较强的预备队。

日军稍微侦察后以重炮轰击，便能大量杀伤守军。同时日军还有航空兵参战，其飞机性能和数量虽然也难说到多么高的级别，但是却能完全压制只有少量战机的常凯申空军。

更要命的是，由于中国地面部队甚至都没见过飞机，故而对于此类武器非常恐慌，更不知晓该如何躲避空袭，至于有效组织防空作战，那更是超纲的存在。

所以说全面抗战初期，中国军队的伤亡为何总是十分惨重？关键就是新的战争模式完全超乎了既往的经验和认知范畴，很多部队在这种模糊、混沌的状态下就被打垮了。

那个时候的八路军装备差的要命，全军上下四万五千多人，三个师各有一个炮兵营，看起来是有三个炮兵营，说出去也不少了，但实际上只有四门山炮和六门苏罗通二十毫米机关炮。

而新一团所属的129师，在忻口会战时也只有六门迫击炮，炮弹合计67发。

就是到了现在不说山炮了，就是迫击炮，八路军也少的可怜，这也是鬼子小队长在没有炮火支援的情况下，敢继续进攻的原因，要是这个八路军部队有一门迫击炮，小队长就要带着部队撤退了。

鬼子小队长看到八路军的战壕里，稀稀拉拉的开着火，做着毫无意义的反击，他不以为然，这点火力能干嘛？连一个步兵都压制不了。

但为了保险起见，小队长还是命令一挺轻机枪调转枪口，对战壕开始火力压制。

一挺歪把子轻机枪听到命令后当即调转枪口，对着露了头的地方打着点射，而那些在前面一点的步兵们也找好了掩体，大胆的露出脑袋对着可疑的目标进行射击。

“哒哒哒~”歪把子的吐着致命的火舌，子弹打着战壕上面的土块“朴朴啪啪”的溅了起来，如果掷弹筒还有专用榴弹或者手榴弹发射药管，那可直接对战壕进行曲线炮击，在直线战壕里杀伤力惊人，但曲线战壕会减低其威力。

“嘭！”

一发三八大盖的子弹从八路军的战壕里发射了出来，刚刚才调转枪口进行射击的那名机枪手被一发带走。

紧接着，从另外一个地方又是一发子弹射来，带走了另一名机枪手。

王恒此时犹如一名狡猾的猎人，打完一枪后就以最快的速度换一个地方，他要在鬼子调转轻机枪火力封锁他以前尽可能的多打死几个鬼子。

三八大盖只比老套筒长四厘米，但比他最先前那支汉阳造要长出三十多厘米，这种长枪在战壕里转移非常不方便，不管是收枪还是出枪都要比汉阳造慢一点，此时王恒非常希望能有一把莫辛纳甘的1944型卡宾枪，长度一米，手感好，威力大，虽然和毛瑟一样属于前端闭锁，会出现用脚都踹不开枪栓的情况。

但这种枪精度好啊，有优秀的战绩做背书，中国狙神就是用这种枪干死了两百多洋鬼子，而且这枪的子弹相比三八大盖容易补给，水连珠在国内的数量有一定基础，常凯申的兵工厂也在造。

虽然现在才1940年，这种枪还没问世，不过可以拿1938型卡宾枪代替。

全连剩余的战士全都行动起来，配合着王恒的射击，给他提供火力掩护，虽然只有不到十把枪在射击，但任吸引了不少鬼子的火力，极大的迷惑了小鬼子，让他们不能锁定王恒的位置。

王恒在打死第四个小鬼子机枪手时，系统除了正常的播报获得积分情况，还发出了一个“叮”的声音，和之前提示触发幸运满仓的提示音一样。

但他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又快速的跑到战壕的最边缘，用第五发子弹干掉了一个副射手后，他拉动枪栓，退出一枚子弹壳，看到了弹仓内还有黄灿灿的子弹。

“呵，这系统居然还挺通人情的嘛。”王恒咧嘴一笑，因为时间太过于仓促，他对系统的了解很少，虽然系统没有人工智能进行交流，现在看到系统这么通情达理，应允了他小小的要求，心中对系统后续的功能更加期待。

弹仓里还有四发子弹，王恒继续在战壕里弯着腰奔跑着，因为不停的移动射击，他不压子弹就继续射击这事没人能注意到。

鬼子小队长终于注意到了八路军战壕里的那名神枪手，在这喘几口气的功夫里，就打哑火了一挺轻机枪。

因为机枪手人手紧缺，补上来的那三个轻机枪小组都只留存了两名机枪手，其他的则补到哑火的轻机枪上去，加上小队长的命令时间下晚了，那些调补机枪手的步枪兵们也只是在保证每个轻机枪有两名机枪手后，就被分队长带到前方的掩体里准备执行中队长的突击命令。

王恒的五发子弹打死了五名机枪手，其中第一发和第五发瞄准了同一个机枪位，直接打哑火了一挺轻机枪。

“嘶~”没有经历过刚才王恒连续射杀机枪手的小队长，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眼睛陡然收缩，心中生起了一丝惧意，他原本以为联队里的那名神枪手已经是最厉害的了，没想到有人比他还要厉害，这是什么人？

不管他是谁，先打死了再说。

鬼子小队长收起了心中的惧意，他把旁边的曹长副官推了出去，让他带着另一个幸存的曹长副官去恢复轻机枪的火力。

看到增援到了后，就一直躲在掩体里的副官谷村朝一，听到暂时接替中队长的那名小队长的命令，在心中直骂娘，但又不敢不听，他虽官职是一名副小队长，但依然是一名士兵，而小队长则是少尉，虽然是最低一级的军官。

军官和士兵中间是一道鸿沟，无法跨越，严格的等级制度让上下级之间壁垒森严，士兵无法反抗军官的命令。

如果他战场抗命，在战后活了下来，那迎接他的将是非人的虐待，而且无人会管。

谷村朝一从升为军曹后就一直被他的小队长欺凌，动不动就打耳光，所以小队长被打死后，他并没有任何悲伤，反而很愉快。

但他又不想死，小队长在面前被爆头，他看的一清二楚，那种梦魇般的恐怖让他提不起战斗的勇气。

他想活下去，作为家中的三子，得不到土地和财产，生下来就是给长子当一辈子的奴仆，人生是绝望的，为了过好日子他才当的小鬼子，在部队里熬了十年才成为曹长，他不想死啊！

不想死，那怎么办？

躺平咯！

谷村朝一从掩体里爬出来，和另一名曹长一起往轻机枪掩体里爬，他故意爬的很慢，那名曹长也是个耿直的傻子，快速的爬进掩体后，扒开尸体抄起机枪就打。谷村朝一则捡起地上散落的子弹弹夹，低着身子往弹斗填子弹，尽量不露头，就算速度慢一点也无所谓，反正他们俩同级别，谁也欺压不了谁。

王恒在打完第七发子弹时，明显感受到他被小鬼子针对了，第六发和第七发这两次射击，他都差一点被机枪的子弹打中，探下身子后，密集的子弹打的土地“噗噗”作响，头上也有多发子弹呼啸而过的激波声，紧随其后就是密集的枪声。

甚至脸上都能感受到子弹飞过产生的气旋。

王恒靠在土墙上，喘着气，过去二十多年的生命里，他从未有这么一刻如此贴近死亡，那死亡的轨迹线就从他边上划过，如此的接近！

连着两次和死亡擦肩而过，再强大的意志也受不住，他不是经过惨无人道训练的战士，在一个小时前，他还只是一名在央企上班的专业混子，只是下一瞬间他就到了这个亮剑世界。

他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因为这触感无比真实，而且做梦是混乱的，不会连续，八路军战士死亡时的面孔，不是梦境里能够表现出来的，梦里面你根本看不到那么细致的表情。

冰冷的雪，刺鼻的硝烟味，他知道自己如果死了，就一定是死了。

快速的平静下自己的情绪，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先干死鬼子要紧。

剧烈的运动和剧烈的情绪起伏，让他出了不少汗，身上只有一件汗衫和一件单薄的棉袄，里面的汗衫已经被汗水打湿，皮肤和棉袄粘连在一起，穿的不仅难受，还影响动作的灵敏。

他索性把上衣都脱了，可能是系统的缘故，又或者是这具身体的特质，他并不觉得冷，呼出来的热气遇到水蒸气，凝结成的小水珠形成的雾气能飘很远。

等等！

呼出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