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三路夹攻

冯冲、戚虎二人听完杨清的解释,均对他灵活多变的用兵韬略佩服不已,并对即将到来的歼灭阎和大军一战感到振奋,二人激动之下竟在杨清面前抢起主攻来。“使君,这一仗就让末将率部主攻吧。末将麾下俱是骑兵,只要几个冲锋就能把魏军阵势击溃。”冯冲抱拳道。戚虎自是不能让他抢占鳌头,立刻出言争道:“冯老弟此话差矣,魏军目前龟缩在营寨之中,老弟手下的骑兵暂时没有用武之地,还是某率领步卒先把魏寨攻破,老弟再带骑兵冲杀收割也不迟。”“戚兄,魏军眼下虽然还在营寨内休整,但难保明日他们不会从营寨里出来,或者就算他们这两天要一直窝在营寨内,那咱们也须想方设法逼迫他们或者引诱他们出窝,毕竟咱们有骑兵在手,平地野战优势更大。”冯冲道。戚虎道:“不用这么麻烦,魏军营寨只不过是仓促修建而成,勉强能够住人,谈不上有多坚固,今晚某率领步卒突然发起袭击,贼兵必定抵挡不住,敌寨唾手可得,咱们又何必劳神费力地引他们出来呢?”冯冲并不认同,继续辩道:“非也,老兄想得太简单了,咱们与魏军隔河......”“好了,汝二人就不必再争了,这场仗如何进兵吾早已成竹在胸,汝二人依令行事即可,不用在此争得急头白脸的。”见他二人争吵不休,杨清直是听得脑门疼,赶紧打断道。“是。”冯冲和戚虎相视一笑,皆颇为尴尬地应道。杨清继续说道:“魏军虽已落入彀中,但狮子搏兔尚需全力,此战都是主攻,没有辅攻,只要此战获胜,功劳少不了你二人的。”说罢,盯着他二人看了会儿,微微一笑。他非常理解冯冲、戚虎二人当下的心情,原本在渭水南岸隔绝敌军的辅助突然变成了整个战役的主力,任谁遇着此事都会激动万分的,任谁遇着此事也都会立功心切,同样任谁遇着此事都会想在此战中大放异彩。他二人虽为了主攻争抢不休,但杨清丝毫不生气,因为麾下将领有如此之强的战意,何愁战事不胜?“是,末将等必当尽心尽力、人人效死。”杨清颔首道:“嗯。眼下俞射那边还没传来消息,进兵方略虽不能完全确定,但汝二人仍要提前做好准备。此战吾意水陆并进,所以船只、武器、战马等一应军资都要备足,当然军士们的体力也要有所考虑,等会儿告诉火头军提前做饭,一定要让将士们吃饱喝足、休息到位。”“是,我等这就去布置。”冯冲和戚虎齐声道。二人自去部署军务不提,杨清则将舆图平铺在案桌上仔细地研究起来,看了一会儿,他在脑海中又将全盘计划思索了一遍,觉得没有破绽后才让周兴将舆图收起,他则回到后帐在床榻上小憩起来。从昨晚到现在,杨清奔波劳累了大半天,饶是他素来身强体健,眼下也不禁感到有些疲惫,如今大战在即,他自是要保持充足的体力,这样才能支撑住后续繁琐费脑的临阵指挥。杨清这一觉从傍晚睡到后半夜仍未醒来,直到吴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方才让他从梦中回到现实。“是叔齐啊,可是俞射那边有消息了?”杨清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坐起身子看清楚了来人。吴缺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使君,正是俞将军遣人送来了最新的军情。”说完,将手中的书简递了过去。“我就不看了,你念给我听吧。”杨清摆了摆手,起身走到一旁的木架旁取下外跑穿将起来。吴缺道:“诺。”展开书简,念道:“启禀君侯,末将已率部过到枫叶渡口北岸,贼军未能有所察觉,现我部一分为二,纪韬校尉领两千军在魏营以西十里外的树林中隐蔽蛰伏。而末将引剩余三千军正往魏军北面的抱虎原赶去,末将将按照预定计划在那里设下埋伏,以待时机。俞射顿首。”“好,阎和归路已断,大事成矣。”杨清兴奋地用右拳砸了一下左掌,转过身子对吴缺道:“叔齐,速命冯冲、戚虎二人到中军大帐见我。”“是。”片刻后,冯冲和戚虎赶到中军大帐。杨清在向他二人通报完俞射部的最新情况之后,当即点名道:“公虚。”“末将在。”杨清问道:“汝手下的一千骑是否已经顺利抵达王家渡口?”“使君放心,三个时辰前骑兵就已在夜色的掩护下迂回到王家渡口。”冯冲回道。杨清道:“好,白日里魏军与我军才在王家渡口大战一场,阎和绝对想不到我军会连夜从王家渡口过河,反向他们攻去。眼下战机已到,汝速赶去王家渡口,然后率领本部骑兵由西往东杀向魏营。”“得令。”冯冲抱拳领命,旋即出帐离去。杨清又看向戚虎道:“戚虎将军,命汝率本部两千兵马过河登陆,直攻魏营。”“遵令。”戚虎快步出帐,一连下达数条军令。汉军既早有准备,气力又足,尽管在黑灯瞎火中仍然丝毫不乱,不到半个时辰众军便已集结到位。杨清在周兴、吴缺等人的护卫下来到岸边,准备亲自指挥这场大战。他抬头望天,见天色依旧漆黑,并未立即下达过河的命令。直到又过了半个多时辰,东方泛白,天色微亮,灰蒙蒙的大雾如期而至,杨清方才下令。一天前,魏军趁着大雾发动突袭,汉军茫然未觉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仅仅只过了一天,汉军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趁着大雾过河偷袭,魏军同样没有发现。三十余艘战船搭载五百多士卒在大雾的掩护下直奔渭水北岸,而此时对面的魏军众人仍在熟梦之中,沉睡未醒,并未察觉到危险的靠近。当然,魏军营内也并不是人人都在睡觉,除了值岗放哨的军士外,主将阎和此刻就没有在床上躺着,他忧思战局辗转难眠,早早地醒了。“到底是按兵不动与蜀军继续对峙下去,还是再想法子突破防线过到南岸去?若要遵从军令回援长安,那到底该如何渡河呢?是继续强渡还是绕远路避开蜀军?”阎和望着地图,心中难以抉择。正当他左右为难之际,忽然听见外面隐约传来阵阵的喊杀声,初时他只当是因为没睡好觉致使出现了幻听,直到用手揉了揉太阳穴之后,方才醒悟过来那愈来愈大的喊杀声竟是真的。“发生了何事?”阎和迅速冲到帐外对守护的亲卫问道。亲卫答道:“小的不知,只知道营寨外面似乎有敌人杀来。”“报,将军,对面的蜀军趁着大雾突然对我军发起攻击,我军猝不及防,仅有的几艘战船已全部被蜀军焚毁,现数百蜀军已经登陆,正在猛攻我营寨大门。”正在此时,一名屯长急匆匆地跑过来禀道。阎和听了大惊失色,摆手叫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蜀军与我兵力相当,如何敢来劫营?”“卑职说的千真万确,还请将军速派援兵增援前寨。”这屯长急切说道。阎和尚未有回应,忽见左前方又有一名军士疾奔而来。“报,上千蜀骑忽然从东面杀出,猛攻我东寨门,现东寨告急,还请将军速派援兵。”“什么?”阎和闻言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身子直挺挺地往后面倒去。众人惊呼道:“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