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男儿有泪不轻弹

罡风肆虐,天地昏沉。

森林所在的位置,十米之外已经不能视物。

映入眼帘的都是一片茫茫青色,耳边还能听到其刺耳的呼啸声,让人耳膜生疼。

还在一里外的恐怖异象,其余威已经直逼赵云。

只见他裸露的上身,开始出现一道道血痕,下身的里裤,也被散发出来的风刃撕裂,而且,随着风暴的逼近,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周边能抵抗风暴的存在,早已化为齑粉,就连不远处的石山也能幸免。

要不是他有灵力护体,估计早就步了树木山石的后尘。

看着越来越近的噬灵风暴,赵云眼中瞳孔猛然一缩,清晰的大脑疯狂运转,回想着有什么保命的东西或者手段。

好不容意重生,又历经千辛万苦,才踏入筑基的他,还不想死的这么早。

要是别人知道他这想法,肯定会啐他一脸,就你还千辛万苦?

他之所以还能这么从容,除了玄冰神珠的帮忙外,还有一种——我还有活命手段的念头。

至于是什么手段,他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

他在心中盘算的同时,神识也在空间戒指内疯狂搜寻,想尽快找到这股念头的来源。

他知道,要是再没办法,恐怕就要来不及了。

那肆虐的罡风,已经让拥有筑基修为的他感到疼痛,青色风刃破开血肉的速度跟深度还在加剧。

风刃上附带的阴冷属性,开始侵蚀他的皮肤与肌肉,要是再不动作,估计又要被它控制。

身上的满是鲜血的伤口,是那么狰狞恐怖,配上这昏沉诡异的噬灵风暴,宛如恶魔降世,让人不寒而栗。

就当风暴即将把他吞噬的瞬间,一道淡淡的黄光,在青色的罡芒中一闪即逝,没起一丝波澜。

噬灵风暴并没有以吞噬赵云后而结束,而是继续朝着前方肆虐,接着就是横扫森林,撕碎大山,直逼大海而去,最后在海上卷起一片浪花后,就彻底消失于无形。

风暴造成的威压,也回归到了天地间的怀抱,远在镇上的人,或者周边的村民,从这股胸闷的威压中解脱,无不松了口气。

修士们紧张的脸庞,也开始舒缓了下来,从一开始就躲进家中的修士,也都纷纷冒头,直呼:前辈好厉害,大丈夫当如是……

要说在这场变故中,除了最惨的赵云外,还有另外一个被无辜波及的倒霉蛋了。

珊罗镇。

高大宏伟的镇主府,自从天地大变后不久,就被跨海而来北海宗征用。

朝廷法度已然无用,每个地方都被修仙家族或宗门势力给瓜分。

慕容一家被迫搬出镇主府,住回了自家老宅,镇主也只能每天在大殿内,处理些北海宗不愿管辖的凡俗琐事。

府里深处,此时正传出阵阵不甘地大吼。

那凄厉的声音,不禁让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咳~咳咳……”

密室内,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正在咳嗽,煞白脸庞的嘴角边上,血液还没干枯。

地板上更是一片殷红,显然吐血之人受伤不轻。

此时他那浑身颤抖的身躯,散发着混乱的灵力气息,像极了走火入魔的状态。

布满血丝的双眸,除了愤怒与不甘外,倒是没有入魔的迹象,估计只是修炼出了什么岔子。

只见他颤颤巍巍地从戒指中,取出疗伤丹药,一颗接着一颗往嘴里送……

可能由于受伤太过严重,他的动作犹如被放了慢镜头般,缓慢无比。

一副风烛残年的模样,着实让人担忧,担心他还没来得及吃下丹药,就会一命呜呼。

显然,担心是多余的,就算他身体再抖,动作再慢;最终还是顺利把一颗疗伤丹药送进了嘴里。

五脏六腑受到丹药的温养,似乎开始欢呼雀跃起来,中年男人忍不住又吐了一口鲜血。

他没有惊慌,眉头反而舒展了开来。

淤血被吐出,中年男人再次掏出一枚丹药,吞服起来。

这次的动作好了不少,没有了刚开始的迟钝,显然丹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当五枚丹药入腹,他那混乱的气息才堪堪平息了下来。

“我…我的修为…啊……我…恨呐~”

只是,修为掉了一节的他,忍不住悲愤欲绝,泪流满面。

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会先来……

今天风和日丽,阳光大好,而他几十年未曾松动的瓶颈,突然之间有了反应。

被惊喜冲昏头脑,秉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想法,马上开始准备突破的事宜。

一边准备还一边想,憋屈了几十年,这下突破筑基后期,总算可以往上爬一爬了。

嘿嘿﹏这鬼地方,去特么的吧,谁爱待谁待去,老子回宗门去了。

事情就如他所想一般,进展的很是顺利,灵气炼化,到凝实,再到充盈,仿佛像喝水吃饭般简单顺畅。

估计是他积累多年的原因,现在一朝爆发,倒是合乎情理。

正当他要突破最后那层薄膜的时候,异变突生。

沉寂在突破里的他,被一股强大的威压硬生生打断,功法倒行逆施,沸腾的灵力无人控制,好事瞬间变成了悲剧……

真是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啊!

修士突破何其重要。

他们往往都是在长辈或者阵法的保护下,不受外界的影响,才能安心突破。

要不然,就会像中年男人这样,轻则重伤,重则修为倒退,更甚则会走火入魔,危及性命!

怪只怪他太过着急,被喜悦冲昏了头,在没有丝毫保护的情况下选择突破。

还好只是受了重伤,修为倒退,所以还能自救,要不然真就领盒子去了。

“焯!祝你们不得好死,生儿没屁眼,呜…呜呜……”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在密室的男人,此时正哭的稀里哗啦,毫无形象。

男人以为,是大能前辈在斗法,他只是被无辜波及的悲剧。

那种面对天堑般的无力感,让他生不起丝毫报仇雪恨之心,很是憋屈。

此时的黄天水,只能默默舔舐着的伤口,无能哀嚎。

要是他知道,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只是一个筑基散修的话,会不会想要捏死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