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友重逢
不是所有的初见都是久别重逢；
如果，初见便不同于旁人；
是缘？是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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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六，2020年5月2号，23~29℃，西南风2级，天气预报显示鹭岛多云。
小学同学群内，有位同学组织同级生的同学聚会。
据说是，一位常年外地的同学，突然回鹭岛，想见见老同学，恰好赶上五一小长假，就定在5月2号（周六）。
肖航的小学，有连锁的初中。
一般情况下，大家会是，从一年级玩到初三的好朋友。
不一定一直一个班，不过可以确定一直同年级。
以后一起作为高中同学！大学同学！也有不小的概率。
不过肖航没能和同学们，共同度过太多成长时光。
初中和大部分同学升上去后。
初二那年，异地高考政策还未通过。父母与家族为他安排未来与前途。将他转学回祖籍地巴蜀，回到了本家祖地。
不过回去后，他没法融入，家族的氛围之中。
即使辈分分明的大家族里，大家都算热情客气。
即使都是在族谱上一个姓氏的亲属。
即使肖航表现出的才能被主家部分成员看重，抛来橄榄枝。
不过，他没听长辈教导。没像多数亲戚那般。在祖地为自家旁系，和本家拉近距离、打好关系。
因为一些事情，他费了很多功夫。通过高考的途径，控好分数，故意少考60分。
避开应付父母、家族长辈，所填的巴蜀当地一、二、五、六志愿院校。
成功被鹭岛当地院校录取，回到鹭岛。
与其说是为了一些事，不如说是为了一个人。
他隐约记得：是为了一个什么人而回来的，不过回来后，他不太确定了。
在抛弃一切回来后，他感觉到陌生与无从下手。
原以为回来就能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人，什么事而回来的。
可是时隔五年，再回鹭岛，周围环境都变了。
原以为和小学同学、初一同学再见，久别重逢是可喜的。
可是五年未曾见面，没能相互见证，那几年最重要的成长。
他深刻地感受到，同学与外界环境的变化。这些变化带来一层隔阂。
同学之间，还是会聊聊，还是会聚聚，还是很要好，还是开开心心的。
不过肖航，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中间隔了什么。
好像回来后，朋友都长大了，而他还活在五年前。
……
按照肖航的惯例，这次聚会地点距离自己很近，又是多数人有时间的共有假期。他没有任何推脱的理由。
更何况，这场聚会意义非凡，号称空前绝后，聚得最齐的同学聚会。
没上大学和大学三年制的同学，已经步入社会，拥有自己的生活。
难得有空闲时间。
上着四年制大学的。大四一开始就各奔前程。实习的实习、找工作的找工作、回家的回家、考研的考研、结婚的结婚……五花八门到处忙。
难得五月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校，进行论文答辩。正是百忙之间，难得的共有空闲。
五一假期里，肖航参加了，这场据说“聚得最齐的同学聚会”。
聚会地点包在阅华酒店第6层，时间是下午六点半开始。
肖航下午五点半便开着父母换下来，转手给自己的二手末田奥得赛到达酒店。
走进酒店6层大厅，一眼望去，到场的人已有两三成。
肖航在门口登记时，被前台接待小姐，递给一盒包装上写着自己名字的薄薄小纸盒。
据登记人员所说，是主人给部分同学制作的特殊名牌。
肖航打开盒子盖，从里面倒出来一张背后粘着精致别针的卡片。
看着卡片正面烙金大字，肖航感觉自己面部在抽搐。
名牌正面写着“精神病”。
看着这三个烙金大字，肖航一阵无语，心里确信卡片印错了。
他本来想，去找前台小姐说一下，确认并更换一下名牌。
不过再想想，那些卡片估计也不是酒店印的。
就算是酒店印的，也来不及换。
就算来得及更换，肖航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难道对前台小姐说：“您好，我不是精神病，你给我换一下牌子…………”
额，还是不必了。
真要是这样说了，即使不会被当成精神病，也会被人误会精神不正常。
没有将其佩戴在胸前想法的肖航四下看了看。
厅内的大部分人没佩戴卡片。
想到这次聚会可以带家属，没有卡片的人必然占多数。肖航打定“不戴这名牌”的想法。
他将名牌放进上衣口袋内，企图蒙混过关。
……
在大厅里，肖航很快找到，自己班级所在区域桌席。
空空如也。
厅内也没看到什么熟人。看来他是第一个到的。
他家离酒店比较近，所以来得很早。
肖航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拿起手机，拍照证明自己的到场，并象征性地催人。
发完消息，@所有人后，未有人回复。
估计在路上或者快到了。
于是，肖航放下手机。望着入口处，等着昨晚约好的几个关系较好同学的到来，或者偶遇自己能够认出的熟面孔。
时间在渐渐逼近开场，厅内的人数逐渐增加。
群里也慢慢有人回复，消息开始疯狂刷屏。
回复着群里的消息。听着周围的话题，打量一张张陌生面孔。
肖航找寻着，可能认识的人或者感兴趣的话题。
……
“哇，你家宝宝好可爱呀！”
……
“领完毕业证，要去那玩吗？”
……
“你的公司吗？我一定多多捧场。”
……
“论文终于在死限前赶了出来！不过内容呀。估计没几天辅导员就要找我。”
……
“哦，我听说过，原来那真是你啊！出名了呀。大明星！”
……
大家聊的很多内容，都夹杂着现在的生活。
毕竟这是他们目前的眼界下，会感兴趣的事。
可是，肖航并不会在意这些。
他只会和自己感兴趣的人，聊任何话题。
很少对话题本事的内容感兴趣。
对周围一无所获的肖航，只能百无聊赖地听着周围话题圈子。
坐等群里，一堆说着“马上到”的老友。
“大家都很少聊过去了呀！”肖航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洪亮男声。
背后那男人边说边靠近。最后，在肖航旁边的座椅上坐了下来。
肖航对于眼前这个，一身休闲装，圆脸偏胖的人毫无印象。
不过还是热情回应道：“是呀！毕竟人总要往前看，活在当下嘛！”
“以前你参加的同学聚会都是这样吗？”
“那倒没有，不过最近都如此。都不聊过去啦。
以前聊，都聊些陈年趣事。互相揭老底，贼开心。
最近几次，聊过去，越聊越伤感，总是哭着散场。于是都没再聊过去啦。”
“那你呢？你是这么想的吗？”
‘我也是啊，都老大不小了！’肖航本来想用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应对这个伤感的话题，并将其带偏。
但是措辞时，他突然看到，这胖子挂在胸前的名牌。
随即开口答道“我暂时还不是这么想的，还是想聊聊过去呀！虽然最近几年开始有人失去联系，有人意外辞世。虽然谈起来会很痛苦，不过我是痛并快乐着。心里随岁月沉淀的痛苦能让我深刻铭记以前的快乐。为了接受过去的快乐，我也愿一并接受快乐的痛苦。”
“你这想法还是很疯狂啊，不过我还是听不懂？”
“可是，你还是会听。”
“谁会听你在这说疯话。真是让常人难以理解，你神经病吧！”
“请你搞清楚神经和精神的定义。神经是指神经系统，包含脊髓、神经纤维、突触、反射弧等生物结构，属于硬件；精神则是大脑内的思维逻辑，属于软件。我硬件没问题，不是神经病，我是精神病。”
“有什么重要的，反正你都不正常。”
“当然重要，你毕竟是正在和精神病说话的人，而不是和神经病交流的人。”
“什么外星理论？我求你做个人吧！”
“精神病不算人吗？鑫哥。”
“虽然科学告诉我算。不过，我还是觉得不是。航哥。”
重复完，多年前两人初遇的部分对白，双方对视一眼，不禁掩面而笑。
王鑫是肖航小学同学中，玩得算最要好的狐朋狗友。不过王鑫小学毕业后成绩不好，没能考上初中部，去其他地区就学。
当时想到开学后见不到，肖航还伤感了挺久。
“这么多年，你怎么胖成这样了呀！”
“我也不太想这么胖的，哪像你，现在都还有小时候的模子，我一下就认出来了。还是那么白。”
“额，能不能不要提这个。我也想晒黑的，怎么都没成功。”
“还好你没怎么变，知道你要来，我还在想，该怎么去找你？”
“你可以早点联系我嘛，这样我们就能约好见面呀。”
“你也可以打听一下，宴会主人是谁呀。”
“这是你主办的？哇，混得不错耶。对了！你这个聚会主人，弄那牌子是打算怎么找我？到处找‘精神病’吗？”说着，肖航从衬衫口袋中拿出来名牌。
看来这“精神病”的牌子没印错。
瞧着这个阔别十年的朋友，肖航确信了这点。
“精神病”正是他对肖航的专属称呼。
“这次我们班黄悦、王辉、钟雪琴、大小精灵（班级内部称呼，一个叫金玲，一个叫京灵，是两位名字谐音很像，性格一般般，温静带点活泼的女生。）、东哥都要来了，真想马上见见他们。这么多年我都没联系你们，最开始还是没联系方式，有了联系方式，又不知道电话里该说些什么。现在他们和以前比，有什么变化吗？”
“悦悦她…………你现在要是看见王辉一定认不出来……”
两人就这样聊起了其他老同学，一个感慨着现在，一个缅怀着过去。
“哇，原来小精灵都有孩子喽。对了！你的妻子是谁来着？”当提到京灵同学的家庭状况时，王鑫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肖航感觉这问题，来得很莫名其妙。他都没谈过一次恋爱，哪来的妻子结婚？
“我还没结婚呀！大哥。”
“还没追到吗？”
“什么还没追到？哥，我从来都没有结婚，谈恋爱的打算呀。”
“没有吗？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某人小学曾信誓旦旦地说，要非某人不娶嘞！”
“鑫哥，你一定记错人了，那绝对不是我说的。”
“怎么会记错呢？小学五六年级就说感情，还想谈婚论嫁的人。精神不正常的也就只有你一个，大家都知道的。”
“怎么会，这类事我要是说过，我肯定记得清清楚楚。一定是你记错了。”
“绝对没有！你一定说过！你喜欢我们班上的一个女孩，还要和她结婚！”
“那你倒是说一下，那女孩是谁呀！我们班上就那些女的，和我都是哥们、儿时玩伴的关系。小学五六年级才十二三岁，哪有什么这种感情关系。这种关系，还怎么做朋友呀！一定没有的事！”
“那女孩叫什么我真记不清，不过你真的说过。而且那时，她可是唯一没和你混在一起玩闹的女孩子嘞！你还说她很特别！对了！我手机里还存着我拍下来的毕业照照片嘞！来，你看看，就是这个女孩子。”
肖航看着朋友手机里照片里拍摄的毕业照相片。
毕业照相片有塑封膜。所以像素手机拍出来效果很差。只能大致分辨出样子。是个黑发齐刘海的女孩。
肖航把照片中的一个个人，和自己记忆中的一个个小学同学联系。
惊讶发现！所有人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唯独这个女孩，肖航没有一点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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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emorybegin”
请闭眼倾听来自脑中幽深黑暗处回响的虚无低语
“回忆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