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曦月
“我最讨厌彦哥哥啦！”
曦雪对着门内做鬼脸。隐约能听见屏墙后曦彦的窃笑声，曦雪为此愈加气愤。
只是美丽精致的她，就算生气，也是一种奶凶奶凶的可爱。
禁书室门口，不识字的守卫，费了天大的毅力，才不至于笑出声来。
“曦雪，不能在神典殿内喧哗！也不能对曦彦不礼貌！”
为数不多能让曦雪乖乖听话的人，来到曦雪身边。
此人名为曦月，自小陪侍曦雪左右。
她比曦雪大7岁，父亲是曦乌，生母是乌帝侍妾曦桂。
曦月出生之时，曦乌已至48岁。自此之后再无所出。
因此曦月是曦乌最小的女儿。是曦炎最小的妹妹。是曦雪的姑姑。
不过由于曦月的母亲曦桂，同时是乌帝与赤后所生。
因此也可以说是曦乌的孙女。与雪儿是同爷爷的姐妹。
年近12岁的她已是小大人。马上就到适婚年纪。
在曦国，年近12岁的女子，大多已经有婚姻在身。只待年满12，便可与心仪男子组成家庭。
不过曦月身为不可外流的王族血脉。自出生开始，要么是至高无上的王后，要么是普普通通的侍妾。
只是如今这一代王帝曦炎与王后曦妍，相互钟情。王族内宫中也就没有争斗，一片祥和。
父母兄姐皆已亡故，无事可做的曦月，便向王帝王后要了个职务——照看曦雪。
原因无他，只因曦雪——实在是太太太可爱了！太讨人喜欢了！
从七岁第一次见到刚刚出生的曦雪开始。
从那个婴孩对她展露笑颜开始。
曦月无时无刻，不为曦雪而欢喜雀跃。
曦月如此看重曦雪。曦雪对曦月也是相当重视。
对于如今的曦雪而言。在她心中，月姐第一，母后第二，父帝第三，某智障傻子第四……尚未出生的弟弟倒数第一。彦哥哥最最最讨厌啦！
曦月对曦雪而言，就是如此重要的存在，重要程度远在亲生父母之上。
如此重要的曦月出声制止，曦雪自然低头认错。
“月姐！我知道错了。
可是我又不是故意的！
实在是彦哥哥讨厌死了！又把爹爹抢走！”
曦雪气嘟嘟地向曦月抱怨。
曦月半蹲下身子，轻捏曦雪脸颊。
“小雪不闹。
他们需要处理政务，你又帮不了他们。
我带你去看王后，好吗？”
“谁帮不了爹爹！彦哥哥才是什么都不懂！爹爹都说他远不及我！”
“是是是！我们的小雪最聪明了。只是我们聪明的小雪。是不是忘了。
你身为王族，在大庭广众之下。可是不能叫爹爹的，要叫父帝。
也不能叫哥哥。咱们曦国，可没有哥哥这个词。
哥哥和爹爹，只是王后母国汐国的叫法。我们这里，要叫兄长与父亲。懂了吗？”
“懂了，好吧！”曦雪应声转头，朝禁书室大声呐喊：“我最讨厌彦兄长了！”
曦雪出人预料，又合情合理的认真模样，不止逗笑了曦月。
镇守禁书室机密典籍的守卫，这下彻底忍不住，笑出了声。
曦雪这次倒没有为此生气，反而跟着大家展露笑颜。
笑得解气后，曦雪主动牵起曦月，向王后寝宫走去。
“走啦！娘亲。娘亲。娘亲。娘亲……”
她像小孩子郊游般，哼着轻快的调子，一蹦一跳地前往内宫入口。
见曦雪又在大庭广众之下，称王后为娘亲，曦月忙出声纠正。
“小雪，你又忘了。娘亲也不是我们曦国的叫法。我们……”
“我知道！要尊称为母亲。其余侍妾要叫妈妈。
不过我现在叫的不是母后。是你啦！
月娘亲。月娘亲。月娘亲……”
被曦雪唤作娘亲，年近十二的曦月欣慰地笑了。
纤纤素手轻轻拂过耳畔发丝，隐隐浮现畸形耳廓。
……
两人穿过土石构筑的内宫拱门。很快来到王后寝宫门前。
一路上守卫并未拦截，奴隶也纷纷让路行礼。
刚入王后寝宫大门，曦雪就放开曦月，向内跑去。
“娘亲！娘亲！娘亲……”
她呼唤着娘亲，找寻曦妍身影。
“雪儿！这里。”
顺着曦妍的回应，曦雪在寝室内找到母亲。
曦妍此时正侧靠于床榻之上，左右立着四个奴隶侍女。
她向曦雪招着手掌，示意曦雪靠近。
“娘亲，我来看你和弟弟啦！”
曦雪一蹦一跳地来到母亲身前。曦妍欣喜地摸摸女儿脑袋。
“嗯！我的雪儿真乖！还记得来看娘亲。
早上都去哪里玩啦？雪儿？
如今弟弟快生了，娘亲都不能出去玩啦。
好闷的唷！”
曦妍小腹高高地隆起，怀胎已过九月，十分显眼。
曦雪学着母亲抚摸自己的姿态，温柔地轻抚母亲肚皮。
“娘亲，今天雪儿很早就起来了。
然后和月姐去找爹爹。
爹爹带我去御书房读了一会儿书。
我一出来，马上就来看你啦！
雪儿今天可听话啦！弟弟今天听话吗？”
“嘻嘻！”门口传来的窃笑声，打断了曦雪的刻意卖乖。
来人正是刚刚被曦雪甩在后面的曦月。
听着曦雪的描述。
回忆起曦雪凌晨起夜弄翻桌案，以及其后，弄得曦月居所鸡飞狗跳的行为。
曦月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
曦妍与曦雪母女俩齐齐望向曦月。
看着曦妍不解的神情，曦雪无辜的表情。
两母女的合拍画面，再次戳中曦月笑点。
曦月憋着笑，向王后行了一礼，退到曦雪旁边，暗自偷笑。
曦妍对曦月的异常举止有所不解。不过她并未深究，转而回答女儿问题。
“弟弟今天比较活泼，没雪儿听话。
早上起来就一直闹。估计是想快点见到姐姐！
这不，你一来，他就不闹了。”
听母亲如此说，曦雪抚摸肚皮的力度，又轻柔了几分。
“弟弟乖！弟弟乖！
姐姐也想快点见到你呀！你快点出来吧！
娘亲很辛苦的。姐姐也很可怜的。
为了你，娘亲都不能出宫玩啦。姐姐也不能跟着出宫玩啦。更可怜的是。姐姐晚上都不能陪娘亲睡觉觉啦。好可怜的啊！
娘亲，弟弟还要多久才出来呀？”
“瞧你这心急的，比你爹爹还急。
最多不超过一个月，在雪儿生日前，弟弟就出生啦。”
王后如此说着，旋即想到什么似地，转向偷笑中的曦月。
“曦月，你也快12岁了吧？”
曦月收起笑容，向曦妍行礼道：“是的，王后。曦雪5岁生日一过。再过十四天，我也年满12岁了。”
曦月的回答，令王后陷入沉思。
思量须臾后，王后曦妍重新望向女儿曦雪。
“雪儿，你先去院子里玩一会儿，好吗？
我和你月姐有很重要，非常重要的事，需要单独谈谈！可以吗？”
“不要！我不出去！”曦雪再度撒娇，不愿离开母亲身边。
只是她心中清楚。如今母亲身躯羸弱，并未如父亲那时，过分哭闹。
曦雪心中同样清楚，母亲耳根软。相比父亲，更容易妥协。
谁知，今日曦妍的态度异常坚决，非要让她离开房间，单独与曦月交流。
见此一幕。曦月随之陷入沉思，揣测王后意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