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诅咒
“好了，说回引姬大人。”
荻原椿还记得自己这次来的正事，“远野同学，你之前说过向引姬大人许愿治疗我了，对吧？”
她说着用手按了按肩膀，先前不慎被犬神击中之后剧烈疼痛的记忆仍未褪去，还有后背直接撞上墙之后一下背过气去的痛苦，现在它们却都已不存在，她此刻的身心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有什么问题吗？”远野极乐看她的动作，“她给你留下什么暗手了？”
“不，恰恰相反，我现在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好。”荻原椿握了握拳，声音复杂，“之前跟你说过，我身上背负有诅咒。”
“嗯。”远野极乐示意自己在听。
“当时不便跟你多说，现在我告诉你，我身上的诅咒其实不止一个，而是四个。”她竖起四根手指，“你知道它们怎么来的吗？”
“怎么来的？”恰到好处的捧哏。
“【灾劫日】之后，解决掉从封印里脱困的妖怪，就会背负诅咒。”荻原椿闭上眼睛，那些难以忘却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从十年前的第一个诅咒开始，到现在为止，我已经解决了四只脱困的妖怪。”
原来如此……所以荻原椿身上才会背负了四个诅咒？
远野极乐问道：“除灵师全都是这样的？”
“不全是。”荻原椿说，“也有没遇到过妖怪封印的。我之前告诉过你，妖怪破封并不常见，像我这样背了四个诅咒的已经是不少的了，而且我要跟你说的，是现在我身上已经没有诅咒了。”
远野极乐迅速领会了她的意思：“引姬把你身上的诅咒也消除掉了？”
“对，一个不剩。”荻原椿点头，“如果这个消息暴露出去，必然会引起轰动，很有可能又会是一场新的【缉凶战争】。”
“你怕像你一样的除灵师会试图以各种方法让引姬消除诅咒？”远野极乐目前所知的除灵师也就荻原椿一个人，但也不会认为她能代表整个除灵师群体。
“是，也不是。”荻原椿说，“除灵师从来都不是英雄，只不过是拥有一点力量而导致人性善恶在他们身上会表现得更加明显，坏人更坏，但好人却未必更好。”
她叹了口气，“除灵师里的成分也是很复杂的，其中习惯用暴力的方式来解决问题的人不在少数，如果他们得知了引姬大人的消息，这里恐怕会成为战场。”
远野极乐倒不在意，既然他选择了相信荻原椿，那自然也会相信她的判断，“明白，我不会往外说的。”
“可能你会觉得我有点小题大做，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先跟你说明这件事的严重性才行。”尽管已经得到了远野极乐的保证，荻原椿还是这样说道，“虽然我把那称作‘诅咒’，但是在除灵师当中，也有人将其视为‘力量’的，甚至追逐着它们的。”
“比如说，我身上之前存在的名为【价值五円的缘分】的这个诅咒，其效果是‘为他人除灵只能收取五円，对方没有给酬劳的话就会欠着这份因果，用各种方法为我做事直到还清为止’，如果我故意不收下了结因果的五円钱……”
她说到这里没继续说下去，似乎是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总之，如果让那些人知道只要向引姬大人许愿就可以消除掉他们恃之横行的‘力量’的话，一定会想法设法毁掉这种途径、乃至于杀掉一切知道这个情报的人的。”
“我知道了。”远野极乐再次保证，“我会珍惜自己的小命的。”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荻原椿说着起身要走，“你走的时候直接离开就行，费用方面我已经付过了。”
远野极乐伸手拦住了她：“她怎么处理？”
他指的是餐桌腿上还在努力咬被单的轰。
荻原椿看了一眼，脸上漾开笑意，“你许愿要回来的奖励，你养着呗，就当多了个女儿……不，妹妹，怎么样？”
远野极乐白了她一眼，“你不是宁愿挨犬神一下都不愿意伤害它们吗？难道没有可以超度白儿的方法？”
“没有。”荻原椿理直气壮，“你已经问过引姬大人了吧？神明都没有办法的事情，我区区一个凡人，又怎么可能有办法？”
“这小东西太麻烦了。”远野极乐撇嘴，许愿救回来一只他不后悔，但是想到后续还要面对一个熊孩子就很头疼了，“你把她领回去当女儿养不行吗？”
“我是很愿意啦，但是她不愿意啊。”荻原椿眼神看向轰，从刚才两人话里提到她的时候，轰就竖起了耳朵偷偷听着，也不知道听懂了多少，嘴上咬被单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她一个战五渣能有多少反抗力啊，你提溜回去喂几天就熟了。”远野极乐给她出主意，“我一向奉行小孩子该打就得打的原则，你真的不担心嘛。”
他后半句开始隐隐威胁荻原椿。他多多少少也看出来了荻原椿似乎很喜欢小孩，结合她刚才说的【通灵绝嗣】，她对小孩子这种异乎寻常的喜爱好像也有了逻辑支撑，而对这种人来说，揍小孩是种很有效的威胁手段。
反正他小时候也没少挨打，深知小孩就是种得寸进尺的生物。
没想到荻原椿不吃这一套，“没事，白儿是妖怪，皮实。”
她并不觉得远野极乐会下什么毒手，又道：“白儿是犬神的附属妖怪，你知道吧？它们是会认主的，只有主人死了之后才会把杀死主人的确认为下一任主人……远野同学，你是不想活了吗？”
远野极乐还真不知道这一茬，听完后才恍然之前对【飞缘魔】作战时原来是这么回事，一时间对轰竟然敢朝鹿遊花见喷口水而生出的恶感都消了几分，“还有什么别的特性吗？”
“唔，白儿的生命力很顽强，记载里提过只有先杀了犬神才能彻底杀死白儿……至于其它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荻原椿说完又劝道：“你打算当除灵师的话，轰也可以作为你的助手，除灵师里也不是没有豢养妖怪来进行除灵的，完全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