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指纹比对结果
彭顿循声望去，看清楚说话的是站在刑事调查组办公厅门口的女法医莉莉，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进来吧。”彭顿示意莉莉进来。
“这是您要的指纹比对结果。”莉莉把加班完成的指纹比对结果递交给彭顿后一溜烟跑出了刑事侦查组，消失得无影无踪。
指纹比对结果来得非常及时，彭顿迫不及待地拆开指纹比对结果查看了起来。
结果的确如他所料，从死者身上采集到的指纹与艾琳·墨菲在警方这里留下的指纹并不匹配。
彭顿将死者的指纹、墨菲的指纹以及指纹比对结果固定在线索板上，随后又让乔纳森把死者的照片、墨菲的照片固定在各自的指纹文件上方，开始正式讲述案情。
“左边是墨菲的照片，右边是死者的照片，照片上方是她们各自的指纹。
墨菲的指纹来自苏格兰场的风化部门调来的资料，死者的指纹是从她的尸体上提取的。中间是她们的指纹比对结果。”彭顿指着墨菲的照片说道。
“很显然，我们从一开始就判断失误，误入迷途，死者根本就不是艾琳·墨菲！”
此话一出，刚刚安静没多久的办公大厅内议论声四起，彭顿的这一结论太过骇人，感情我们调查了半天，连死者的身份都搞错了？
这是对前任调查者毕登总警督的彻底否定！
办公大厅的几个老警员群情激愤，肖恩正想开口反驳，但在看到线索板上的指纹比对结果后，肖恩也选择了噤声。
铁一般的证据显示，死者真的不是艾琳·墨菲，确实是他们一开始就错误地认定了死者的身份，这是巨大的失误。
“本杰明·卡特在供词中声称上他车的是性工作者艾琳·墨菲，而死者不是艾琳·墨菲。
如果我们在法庭上使用这份供词，诸位觉得法官会采纳我们的供词吗？又会是什么结果？
那天审讯之时，我，奥伯伦警督，以及毕登总警督都在3C审讯室。”
说到此处，彭顿特地瞥了一眼奥伯伦。
供词有巨大疏漏还只是其中的一个问题，那日审讯卡特，他和奥伯伦都在3C审讯室。
毕登在审讯时有明显诱供的行为，这事要是再被抖露出去，无论是在法庭上还是接下来的调查，他们都将陷入极为被动的境地。
众人低头不语，觉得彭顿说得有道理，如此漏洞百出的供词呈上法庭，其结果自然是卡特被当庭释放。
一场注定要失败的起诉，不如不起诉。
令众人意难平的是，周六、周日加班为起诉阶段做的工作都白干了。
“毕登总警督尸骨未寒，你就在此大放厥词，否定毕登总警督的调查成果，玷污毕登总警督的名誉了？”话说到这份上，奥伯伦也坐不住了。
再说下去，继续深究下去，就该当众牵扯到毕登总警督审讯诱供的问题了，奥伯伦是审讯的参与者之一，他知道艾琳·墨菲这个名字是毕登总警督在审讯室亲口告诉卡特的。
为了维护老上司，老搭档的名誉，也为了自己免于被追责，奥伯伦还是决定逆风站出来输出。
虽是逆风输出，奥伯伦仍旧自信满满，毕登总警督的余恩余威仍在，刑事调查组的多数警员还是会站在他这一边的。
果如奥伯伦所料，奥伯伦此语一出，立时撩拨起汹汹民意，刚刚安分没几分钟的办公大厅再度热闹起来。
几个刺头老警员更是公然大声指责彭顿急功近利，利欲熏心，不瑞思拜已故的老上司，没有一点人情味。
“诸位，请保持安静！”彭顿压压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他话锋一转。
“我想说的是，死者确实和艾琳·墨菲太相似了！就连她的房东布莱克维尔太太都错认了死者，毕登总警督错认死者，也在情理之中。”
彭顿向后退了一步，给死去的老登保留了体面，给办公厅内支持毕登的警员留台阶的同时，也给了自己台阶下。
“这才像话嘛！”
“这还差不多。”
“我们误会卡文迪什警督了，卡文迪什警督还是明事理的。”
各自都有了台阶下，众人的情绪和态度迅速缓和。
奥伯伦达到了目的，见好就收，也不再继续跳出来蹬鼻子上脸。
彭顿在这次案情讨论会上应对危机的表现让奥伯伦意识到，彭顿在职场上并非等闲之辈。果然从苏格兰场出来的人没一个是软柿子。
“继续讨论案情吧，卡文迪什警督，接下来的调查您有何高见？”奥伯伦询问道。
“昨天我已经和乔纳森警员走访过房东布莱克维尔太太，布莱克维尔太太那边就不必再浪费时间了。”
考虑到布莱克维尔太太的录音涉及毕登总警督，彭顿没有播放录音，也没有展示笔录，他对接下来的调查进行了安排。
“接下来的调查重点有二。
其一，找到艾琳·墨菲，据其房东布莱克维尔太太提供的消息，艾琳·墨菲已经失踪长达两月有余，艾琳·墨菲生前是性工作者，接触过的人员和繁杂，我想我们可以先从她的身边那些姐妹入手调查艾琳·墨菲的行踪。
此事就辛苦奥伯伦警督与诸位了，将艾琳·墨菲的同事传讯至此，录下她们的口供，看看能不能发现新的线索，找到艾琳·墨菲最后出现的地点以及目击者。
其二，调查死者的身份。这是我这两天在一直跟进的事情，现在已经有一点头绪了，此事由我亲自负责。”
“我补充一条！”奥伯伦补充说道，“卡特有一辆黑色的沃克斯豪尔汽车，我们至今还没有找到这辆车，这辆车是个重大的突破口，也必须同时跟进！”
彭顿一拍脑袋，第一次召开案情讨论大会他面对的压力太大，以致高压之下这么重要的线索险些就给忘记了。
“奥伯伦警督说得对！这个线索亦需重点跟进！”彭顿拍拍手道，“案情讨论大会结束，诸位都去忙吧，这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
说完，彭顿把走访房东布莱克维尔太太的录音放进自己办公桌的抽屉，并来到艾拉身边。
他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低声对艾拉说道：“艾拉，麻烦你一件事，如果看到有谁翻我的办公桌，直接打我手机联系我。”
艾拉点点头，以渴望地眼神看向彭顿：“头儿，您什么时候带我出外勤？”
“下次有机会一定带你一起出外勤。”彭顿搪塞道。
“您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彭顿离开办公室后，艾拉跺着脚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