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小众之物

上午9点30分的时候，物证检验室的物证官将彭顿昨日委托他洗出来的手表照片送了过来。

“肖恩，你知道伯恩茅斯哪个修表匠的技术最好吗？最好是老表匠，见多识广的那种。”彭顿询问正在跟进失踪汽车调查的肖恩道，肖恩是伯恩茅斯本地人，更了解当地的情况。

“长官，您的那块百达翡丽伯恩茅斯这种小地方的小表匠可不敢修，还是等放假送回伦敦修吧。”肖恩头也不抬地说道。

“快告诉我，我很着急！”彭顿催促道。

肖恩见彭顿催得急，写了个地址，同时掏出电话簿寻找到号码后在地址旁补充了一串电话号码。

“很好！谢谢你肖恩！”彭顿拍了拍肖恩的肩膀，揣着照片出门了。

根据地址，彭顿找到了修表匠的铺子。

彭顿开着豪车，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高档面料西装，老表匠以为来了大主顾了，赶紧让学徒为彭顿端茶倒水，态度十分殷勤。

“请问您是要给手表做保养还是？”老表匠暂时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将维修到一半的劳力士手表表芯先小心收纳起来，和这位看上去就很财力不俗的年轻主顾攀谈起来。

“您能通过照片辨识出手表的品牌吗？”彭顿开门见山，从口袋里掏出手表照片。

“emmm，这取决于手表的稀有程度，但最好还是要有实物。”老表匠摘下夹在眼窝上的放大单片镜说道。

富家子弟总喜欢拥有稀罕物，以此彰显他们与众不同的品味，这样的富家子弟活了大半辈子的老表匠也不是没见过。

“那请您帮我看看这些照片。”彭顿将照片递给老表匠过目。

老表匠接过照片，重新把放大单片镜夹在右眼眼窝上，在灯下仔细察看照片中的手表。

“这是一块非常小众，非常罕见，没有在市场上流通的手表，或许是一块纪念性质的手表。”

在认真察看了整整5钟后，老表匠给出了他的结论。

听到纪念性质，彭顿不由得眼睛一亮，如果是非常稀有，纪念性质的手表，那就更容易缩小排查范围了。

“能确定这块手表属于哪个圈层的人物吗？”彭顿追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这块表太稀有小众了，光看照片我没有把握。”老表匠摇摇问道，“有实物吗？有实物的话，我会更有把握。”

“有，但是实物在警局的物证检验室仓库里。”彭顿说道。

“啊？”老表匠露出非常惊讶的表情。

彭顿向老表匠出示了证件：“您能跟我到警局走一趟吗？我需要您的帮助。”

“我是非常愿意配合警方，很乐意为您提供帮助的，只是我有生意要做，客户们催的很紧......”老表匠面露难色。

“正好我的手表很久没做保养了，先放您这儿做个保养吧。”说着，彭顿摘下自己的手表，递给老表匠。

老表匠非常高兴，立马给彭顿开了一张单据并嘱咐彭顿收好单据，便痛快地收拾工具箱，交代学徒看好店面后就跟彭顿前往警局。

物证检验室的仓库内，彭顿好说歹说才说服物证官允许老表匠拆表察看。

虽说彭顿已经签了承诺书，承诺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影响到案件的侦破审判，一切后果由他负责，与物证检验室的工作人员无关。

但以物证官为首的物证检验室工作人员还是在一旁死死盯着老表匠拆表，生怕出什么意外。

老表匠先将表带拆下，而后拿出开盖器，想要打开后盖，只是由于没有尺寸合适的开盖器，使用开盖器打开后盖的尝试以失败告终。

老表匠遂放弃了使用开盖器开盖，转而使用万能的开盖球将后盖旋开。

成功开盖后，老表匠取下防磁罩，取下把杆，最后小心翼翼地取出机芯。

彭顿虽然心里很着急，但没有打扰老表匠，迫切地追问结果，以免让老表匠分心。

趁着老表匠擦拭清理表壳的间隙，百无聊赖的彭顿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表盘。

瓷碗犹豫表壳污损严重，表面玻璃破损，难以看清表盘上微小的文字符号。

被拆开后，表盘上微小的文字符号一览无余，看得非常清楚。

Harrier（鹞），借助放大镜，彭顿终于认出了蚀刻于表盘内唯一的一个单词。

此时，老表匠准备将表盘与机芯分离观察，彭顿让出了位置。

“这是军队内部赠送给飞行员的纪念手表。”忙活一阵后，老表匠摘下单片镜，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眼睛。

“准确地说它的主人很可能是一名鹞式战斗机的驾驶员。”

“能看出是皇家海军的赠表还是皇家空军的赠表吗？”彭顿问道。

鹞式战斗机是英国于20世纪50年代末开始研制，70年代入役的一款具备垂直与短距起降能力的亚音速喷气式战斗机。

这款二代半战斗机也是英国最后一款独立研制的成功战机。鹞式战斗机之后英国海空军的中流砥柱，不是与欧洲联合研制的狂风战斗机，就是直接购买美国的F35。

皇家海军与皇家空军都装备有鹞式战斗机，皇家空军的型号为GR·MK3（海鹞），陆军的型号为FRS·MK1。

如果能判断出是皇家海军还是皇家空军的赠表，又可以进一步缩小排查范围，减轻很大一部分工作量。

“这我就爱莫能助了。”老表匠无奈一笑，摇摇头说道，“年轻的时候，我只在陆军服役过，并且很快就退役了。”

“这是一款男表还是女表？”彭顿问道。

“男表。”老表匠非常肯定地说道。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彭顿很是激动，“现在麻烦您把表重新装上吧。”

历时三天，死者的身份终于有眉目了！

“艾拉，麻烦帮我调出多赛特郡所有现役的，退役的鹞式战斗机驾驶员的资料，现在就要！”

回到刑事调查组，彭顿火急火燎地给艾拉布置了一个紧急任务。

“这个......我没有这么高的权限，飞行员的私人资料涉及机密。对了，您先看看这个。”艾拉接受了任务，同时把一个文件袋递给彭顿。

“这是卡特的资料，新鲜出炉，卡特在伯明翰的一家饮料工厂工作期间，曾涉及一起强奸未遂案件，这是发生于1989年的事情。”

“权限问题由我去找副局长谈。”彭顿接过文件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