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老酒吧

根据史蒂夫提供的三个线人号码，彭顿联系上了其中的两个线人。

至于剩下的一个线人，早已不知所踪。

联系上的两个线人，一个叫做布兰雯，一个叫做伊莫金。两人都曾是杰西卡的室友。

酒色伤身催人老，虽然两人声称自己不到三十岁，但她们的皮肤很糟糕，不化妆的情况下比较显老，看上去像是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布兰雯惴惴不安地打开门，请彭顿和乔纳森进屋。

她的同伴伊莫金则一脸防备地看着这两个陌生的便衣警官。

“90年那个晚上的事情，我还记得一点。”布兰雯哆嗦的手点了一根烟，缓缓说起了当年的往事，因为她们的室友杰西卡是在那晚遇害的，所以那晚的事情布兰雯多少还有点印象。

“苏珊当时正在攒钱给她母亲治病，还想把弟弟也从克罗地亚接过来，她迫切地需要钱，因此什么客人都接，那天下午她很不走运，被风化组的那些条子钓鱼执法给钓到了。

不过还没到晚上，她就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于是我们就一起去了经常光顾的那家酒吧。

一来是为了喝酒，二来是为了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在酒吧找到客人。

伊莫金当时也在，我记得我们当时小酌了点。”

布兰雯还是更喜欢交杰西卡的化名苏珊，他们相处的时候总以化名相称，如果不是杰西卡遇害，恐怕她现在都不会知道这位与她朝夕共处多年的室友的真实姓名。

“我没喝，那段时间我在服用抗生素，喝酒会导致药物失效，因此我不能喝酒，我只是在场看着你们喝，为你们活跃气氛的。”伊莫金纠正道。

“伊莫金，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连上周没来得及洗的胸罩都不记得塞到哪里去了，却记得6年前的某个晚上没喝过酒。”布兰雯吐槽了一句继续说道。

“那家酒吧就在我们出租屋附近，位于一个十字路口。我们还没喝上几口，就有一辆黑色汽车停在酒吧门口，车上的男人看到了正在饮酒的杰西卡。

那个男人下了车，他头上戴着一顶深色的贝雷帽。他在门口点了苏珊出台。

我前面已经说过杰西卡那段时间很需要钱，什么客人都接。所以......”

“那个男人认识杰西......苏珊吗？是直接叫了苏珊的名字还是？”

“他叫了苏珊的名字，可能是苏珊的回头客。”

“苏珊跟那个男人上车了吗？”

“上车了，我是看着苏珊上车的。”

“你有没有看清那个男人的脸？”

“那个男人一直侧对着我们，大晚上的，又戴着贝雷帽，我们怎么能看得清他的脸？

苏珊过去之后，那个男人搂着她转身就走，我只看到了他的背影，应该是中等身材吧，不是很高，也不是很矮。”

“能看得出那个男人开的车是什么车型吗？”彭顿一边记录，一边询问道。

“拜托，长官，当时天很黑，普尔的路灯本来就少，还时不时就坏，我们怎么能看得出来什么车型？”布兰雯说道。

“再说，我们对汽车也知之甚少，汽车在我们眼里就是四个轮子加一个车身，我们能分辨出来的也只有颜色了。”伊莫金自嘲道。

“能带我去现场看看吗？”彭顿收起纸笔，想到那家酒吧附近看看，或许这对帮助布兰雯、伊莫金恢复记忆有帮助。

“当然可以长官。”布兰雯和伊莫金非常配合。

她们也不敢不配合，在普尔谋生多年，她们都深谙得罪客人也不能得罪条子的道理。如果说顾客是上帝，条子就是她们撒旦。

普尔的条子，尤其是普尔警局风化组的那些条子，就是披着一身黑皮的禽兽。

那家酒吧不远，距离两人住处不到200码。

布兰雯和伊莫金带着彭顿、乔纳森来到当年的那家酒吧附近，这家酒吧仍在正常营业。

酒吧的外墙和他们刚刚参观过的工厂一样，都是以红砖砌成。酒吧的外部装潢，很有维多利亚时代的味道，是一股浓浓的19世纪工业风。

酒吧面相街角的一侧安有两面巨大的落地玻璃，能够清晰地观察到酒吧内的情况。

“现在你能想起些什么吗？”彭顿站在街角，示意乔纳森把录音机打开。

“那天天色昏暗，我只能想起得起车是黑色的。”布兰雯绞尽脑汁，努力寻找着有关那辆车的记忆，但终究还是年代久远，记忆模糊，没能够想起来。

“我想起来一些细节！那辆车的车头和其他车不一样。”一辆从伊莫金面前疾驰而过的黑色奔驰车勾起了伊莫金的微弱的记忆，她非常激动地说道。

“闪闪发亮的东西，这辆车前面有块闪闪发亮的铝合金！好像是一块镶有徽章的金属牌子，这对您有帮助吗警官。”

“当然有帮助，你还能想起其他的细节吗？比如这块牌子上的图案和字母？”彭顿见伊莫金想起了些什么，非常兴奋。

“隔得太远，我只能看见有这么一块牌子。我的眼睛又不是望远镜，长官。”伊莫金已经非常努力地在回忆了，但她能想起的只有这些。

对于这个线索，彭顿还是比较失望的，车前有块闪闪发亮的铝合金，镶有徽章的牌子，这太笼统了，很难根据这一线索筛查出这辆车。

彭顿推测这很可能是某个汽车俱乐部的牌子，在英国，汽车爱好者们喜欢把汽车俱乐部的牌子贴在车前显摆。

英国各式各样汽车俱乐部多如牛毛，诸如古董车俱乐部、跑车俱乐部、越野车俱乐部、卡车俱乐部、乃至拖拉机俱乐部等等，没有上千家，也有七八百家，

有线索总比没线索好，彭顿自我安慰道。

“那天晚上之后，我们再见到苏珊，她就成了一句冷冰冰的尸体了。”布兰雯很是伤感地感慨道。

“她死得很惨，连个给她收尸的人都没有，还是我们几个姐妹凑了些钱，才将她草草下葬。”

说完这句话，布兰雯和伊莫金的情绪都十分低落，她们从事的是高危职业，她们担心有一天自己也落得跟杰西卡一样的下场。

“女士们，来都来了，我们进去喝一杯吧。”彭顿指了指酒吧说道。

“和我们喝酒？”布兰雯和伊莫金非常惊讶，“像您这种有身份的体面人，和我们在这种带颜色的酒吧喝酒，不怕被人看到有失体统？”

“去他妈的体面人，走吧，我请客。”彭顿啐了一句，半推着一脸不情愿的乔纳森进入酒吧。

布兰雯和伊莫金现在虽然很配合他的调查，但彭顿能够感觉的出来，两人是慑于他的警察身份才配合他。

或许是当年经办此案的警察给她们留下了非常糟糕的印象，布兰雯和伊莫金对彭顿和乔纳森仍旧心存戒备。

如果他想从她们口中知道的更多，就需要消除她们的戒备之心。

而酒精，可以很好的做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