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狱友
前往温切斯特监狱的路上，彭顿和霍伊特聊起了卡特这位狱友的生平经历。
“迪伦·米勒曾因强奸罪被判处5年监禁，和本杰明·卡特在伍尔弗汉普顿监狱服刑。”
“才判5年，看来他请得起好律师，家境不错。”彭顿把着方向盘说道。
根据英国的《性犯罪法》成年人之间的性犯罪最低刑期是5年监禁。
“确实家境不错，不过他的家族早已与他断绝关系，两周前又因盗窃罪被捕入狱。”霍伊特翻阅着迪伦·米勒的履历。
“这些年，迪伦·米勒不是在监狱，就是在监狱的路上，是监狱的常客。有趣的是，迪伦·米勒这次入狱是因本杰明·卡特的举报才事发入狱的。”
“这么说，本杰明·卡特还是一位热心的好公民。”彭顿笑道。
......
中午两点钟，两人抵达温切斯特监狱，见到了精神萎靡，胡子拉碴的迪伦·米勒。
“根据记录显示，你和本杰明·卡特曾同在伍尔弗汉普顿监狱服刑。”彭顿打开录音机，开口问道。
“长官，有烟吗？”迪伦·米勒不紧不慢地向彭顿要烟。
彭顿掏出烟盒分了迪伦·米勒一根，并为其点燃。
“他也犯事了？啊哈，我就知道，别看这小子老实面善，都是装出来。他不是什么好人，阴狠的很。”迪伦·米勒非常享受地吸了一口烟，“很久没有抽到这么好的烟了，谢谢你警官。”
“阴狠？说来听听。”彭顿来了兴趣。
迪伦·米勒与卡特朝夕相处了一年之久，他对卡特的了解肯定不少。
“有些人是表里如一的坏，比如我，你们抓我这种坏人轻而易举，毫无挑战性。”
“你倒还挺有自知之明。”
“但卡特就不一样了，他是善于伪装的人，你们想抓他恐怕得费点脑筋。”带着镣铐的迪伦·米勒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
“不然你们也不会专程来找我，我猜得对吗？”
“少自作聪明，回答我的问题。”彭顿拉下脸，“你最近一次见到卡特是什么时候？在哪里？”
“去年圣诞节前后，在伯恩茅斯。当时我捡到了一块皇家汽车俱乐部的徽章，我知道他很喜欢这类东西，我把这块徽章卖给了他。”
“捡？”
“是我从一辆宝马车上撬下来的。”
“然后呢？”
“完成交易后他就开车把我送到了火车站。我说我可以搭乘巴士，他说没关系，他在郊区有间车库房，他正好要去那里修理一下他的爱车，顺路。
我当时还很高兴，没想到这小子跟我玩阴的，把我送走后反手就到警局把我给举报了！他妈的！真不够义气！”
车库房一词令彭顿和霍伊特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卡特果然有一间车库房，彭顿觉得自己距离将这个恶徒绳之以法已经越来越近了。
“什么样的车库房？这个车库房在哪里？”彭顿努力抑制住心中兴奋的情绪，是自己看起来冷静。
“不知道，他把我送到火车站就独自离开了。”迪伦·米勒回想着当时的情景。
一旁的霍伊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双手撑着桌子，居高临下地俯视迪伦·米勒，他的目光如利剑一般，那双犀利的眼睛仿佛能够抓取到迪伦·米勒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此等威压压得迪伦·米勒喘不过气来。
霍伊特就这么盯着迪伦·米勒，一句话也不说。
迪伦·米勒感到不安，他埋下头，试图躲开霍伊特的目光。
“本杰明·卡特的汽车有什么特别之处？”
直视迪伦·米勒良久，盯得迪伦·卡特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不自在，霍伊特才开口发问。
“没，没，没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一辆很普通的黑色沃克斯豪尔卡尔顿汽车，卡特没有对车进行改装。”迪伦·米勒开始说话变得有些结巴，完全没有了几分钟前轻松惬意的状态。
“再认真回忆回忆。”霍伊特依旧直视着迪伦·米勒。
“非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卡特喜欢把皇家汽车俱乐部的徽章挂在前面的保险杠上显摆。”迪伦·米勒绞尽脑汁地想了想回答道。
......
“霍伊特，你觉得迪伦·米勒刚才说的那些可信吗？”出了监狱，彭顿贪婪地呼吸着监狱外清新自由的空气。
“我们觉得可信没用，要法官觉得可信才有用。迪伦·米勒品行不端，还有点精神上的问题，法官不会采信他的说辞。”霍伊特搓了搓有些冰凉的手说道。
“不过他没必要对我们撒谎。”
“但我们依旧不知道这个该死的车库房在哪里！哪怕是车库房的大概位置！”彭顿一脚将跟前一颗碍眼的碎石子踢飞。
“至少我们现在可以确地他有个车库房。”霍伊特安慰道。
“我看过你询问伊莫金，就是那个普尔站街女的报告，她说案发当晚带走杰西卡的男人车前有块闪闪发亮的铝合金，像是一块镶有徽章的金属牌子。
刚才迪伦·米勒也说卡特这十几年来开得都是这辆黑色沃克斯豪尔卡尔顿。伊莫金那晚看到的车，很可能就是卡特的车，带走杰西卡的那名嫖客，也很可能就是卡特。”
“但我们需要找到这辆车，想找到这辆车就必须找到车库房，妈的！”彭顿抓着头发。
“带走杰西卡男人喊了她的化名，带走格蕾丝的男人也喊了格蕾丝的名字，这说明他们至少是认识的。
杰西卡和格蕾丝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果卡特是真凶，他又是怎么认识她们，知道她们名字的呢？”
这是萦绕在彭顿心头多时的疑问。
根据他上一世的办案经验，如果卡特是连环杀手，随机挑选作案对象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连环杀手作案比普通的杀手更为小心谨慎，他们会很耐心地挑选猎物，等待合适的时机伸出黑手。
绝大多数连环杀手选择的作案对象有相似性。
比如偏好某个年龄段的受害者，偏好某种外貌类型的受害者，职业背景相似的受害者，抑或是为了方便作案挑选居住在同一区域的受害者，或者对容易的下手的弱势群体。
然而上述这些，套用在彭顿目前经办的几个案子上都解释不通。
偏偏彭顿的经验和直觉又告诉他，受害者之间肯定有着某种联系，凶手绝不是随机挑选作案对象。
难道是自己的直觉和经验错了？彭顿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卡特是怎么认识的受害者的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霍伊特叹道。
“这么干想是想不出所以然来的，上车吧，我们还要对卡特的住所进行三次搜查。”
这个问题不仅困扰着彭顿，也困扰着霍伊特。
虽然霍伊特是中途参与这些案件的调查，但他认真翻阅过所有的卷宗供词，就连录音也全部都听过。
饶是如此，他还是没有弄清楚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