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治安讨论会
第二天，法医办公室的莉莉来到刑事调查组，把比对报告交给彭顿：“这是死者和卡玛拉的牙科病历比对结果，死者不是卡玛拉。”
“不是卡玛拉·贾洛......”接过报告的彭顿愁眉不展，“复原死者的头骨需要多长的时间？”
这是菲利普和劳伦斯乐见的结果，但绝不是他所乐见的结果。
死者不是卡玛拉·贾洛，意味他们需要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调查死者的身份，这绝不是一件意事。
目前除了一些无法证明死者身份，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衣物和随身品外，他们能利用的也就只有被凶手敲得稀碎的死者头骨了。
“还有其他的发现吗？”彭顿放下报告问道。
“尸体上的蛆是绿蝇的，几乎布满全身。”莉莉回答说道。
“死者是在1992年的夏天前后遇害的，她在被埋之前陈尸于地面的时间不会太短。”彭顿据此推测道。
绿蝇产卵的时间集中于温暖的夏季，且不会在地下产卵。死者的遇害时间也佐证了死者并非卡玛拉，卡玛拉是在12月失踪的。
“binggo！死者陈尸地面的时间不会短于八个小时。”莉莉为彭顿的推测做了补充，同时她也对彭顿刮目相看，“没想到您还了解这些知识。”
“阅读过一些相关书籍，不过也只是知道一些皮毛罢了，无法与你们这些专业人士相提并论。”彭顿说道，“请告诉我，在你们法医实验室完成对死者的头骨复原之前，我还能知道哪些线索？”
“除了您已经知道的死者是十五六岁的少数族裔外，目前我们也是一无所获。”莉莉如实说道。
进展不顺利的不仅仅是法医实验室，刑事调查组这边的调查进展同样受阻。
由于黑人社区对警察，尤其是白人警察充满抵触排斥情绪，刻意回避甚至干扰警方的调查。彭顿的组员至今也没能从他们那里获得什么线索。
为了推进案件调查，看来明天的治安讨论会，还是非常有必要参加。
第二天，彭顿和劳伦斯并刑事调查组的部分组员一同前往罗斯摩尔社区参加治安讨论会。
不出他们所料，工党候选人哈珀·韦斯特果然把媒体召集到了现场，为他的选举造势宣传。
哈珀·韦斯特长者一张非常容易亲近，取得少数族裔的脸。
虽然为了这次会议，哈珀刻意打造了自己亲民的形象，着装非常朴素，但他讲究的遣词，一股藏不住的绅士做派和这里的脏乱差格格不入。
哈珀·韦斯特只是长者一张少数族裔的脸罢了，和这里的弱势群体并非同一阶级之人。
哈珀·韦斯特在镜头前侃侃而谈：“我已把马利克·贾洛的案子递交至上诉法院，我相信在我的努力下，一个被冤枉的优秀黑人小伙子很快就能重获自由。
警方的犯罪行为法案，承诺为审问嫌疑人提供了更为严格的安全保证，但这对马利克·贾洛毫无帮助。可以避免的悲剧还是发生来了。”
彭顿和劳伦斯以及一众随行而来的警员都非常默契地绕开哈珀，径直进入会场。
会议开始后，劳伦斯的发言三番五次地被哈珀打断。
“将罗斯摩尔社区划为高危社区，这会影响我们社区在外界的形象，影响社区居民的正常生活。
劳伦斯阁下，您正在以几年前南非种族主义政府对待黑人的方式对待我们国家的公民。英国是一个人人平等的民主国家，不是一个种族隔离制国家。”
劳伦斯将罗斯摩尔社区划为高危社区，增派警力逐步解决社区治安问题的提议还没说完就被哈珀毫不客气地打断。
发言被打断，还被断章取义的哈珀扣上一顶帽子劳伦斯鼻子都气歪了，劳伦斯正要开口和哈珀争辩，彭顿轻轻地拉了拉劳伦斯的衣角：“多说无益，他是靠嘴皮子吃饭的，您说得越多，他能挑刺的地方就越多。这里现在是人家的主场。”
哈珀在乎的是迎合当地少数族裔，其实主要也就是黑人的情绪，好拿到他们手里的选票，并非是要真正解决罗斯摩尔社区的治安问题。
要解决罗斯摩尔社区的治安问题，增派警力是必要之举，然而大多数黑人不会欢迎警察常驻他们的社区。哈珀阁下自然是要顺着多数黑人的心意。
这个治安讨论会，名为治安讨论会，实则是哈珀精心筹备的秀场。
“我从你们的社区联络官哪里获悉，本社区还面临着比治安形势更严峻的问题，本社区的少数族裔居民长久以来一直被警方以及公务人员当做二等公民对待。警方对你们的调查总是以充满敌意与恐吓的方式进行的......”哈珀对着台下的黑人们滔滔不绝地发言，博得了黑人们的掌声与欢呼声。
“这他妈的哪里是来开治安讨论会，我们受人尊敬的工党候选人哈珀阁下这是在哄小孩。”站在彭顿身后的布朗冷俊不禁地低声吐槽道。
彭顿则转身以眼神示意布朗噤声，不要多嘴。
“劳伦斯警司，就在前天，你们的一名警员在没有发出任何指控的情况下暴力逮捕了本社区的一名居民......”
“那是我们的一名警员在受到挑衅的情况下采取的行动他确实有些草率冲动，但也为他的行为付出了代价。”见哈珀一直没完没了，现在又把矛头对准他的手下，彭顿也不再继续惯着他，开始说正事。
“各位，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一名谋杀犯正在逍遥法外，我们正在为一个黑人女孩讨回公道。为此，我需要你们的帮助与支持。
我和我的同事们将在此待命，希望你们能够向我们提供线索，以协助我们将谋杀犯绳之以法。”
“你们他妈的怎么还有脸来这里？马利克就是因为你们才蒙冤入狱，至今都还在监狱坐他本不该坐的牢！”一名黑人青年，马利克的朋友义怒气冲冲地指责道。
见有人出头，周围的黑人们纷纷起哄，并要警方给个说法。
彭顿正要开口，劳伦斯罕见地主动出头：“马利克案子的细节我不能透露，但我为今天的治安讨论会做足了功课，我们是抱着极大地诚意来到这里的。”
“劳伦斯警司，公民们对马利克·贾洛的遭遇同情，对警方的愤怒与不满，我想以你的诚意还不足以化解。
就以马利克·贾洛一案而言，最根本的问题是，如果你是有色人种，能否在这个国家寻求公平与正义。”哈珀咄咄逼人道。
“可以。”彭顿对哈珀说道，“哈珀阁下，我现在就在为一名黑人女孩寻求公平与正义。我想您口中的公平与正义应该是不分男女与新旧，对吗？哈珀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