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见真功惊闻仙神

“韩信?”

“左丘丈八?”

见面的那一刻,两人齐齐发问。

不过,听见对方开口,两人也不由失笑,似乎确认了对方身份。

而正跪坐在榻上的朱五,听见左丘丈八的声音后,下意识地就要起身相迎,却差点撞翻了面前的桌案。

盘中汁水四溅,搞得好不狼狈!

待朱五看见左丘丈八之后,忍不住眼眶一红哽咽起来:“大兄、我、我……”

看着眼前正垂泪的朱五,左丘丈八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了一眼对方问道:“哭什么?人都死光了!”

“没,没有,大兄,人还活着!”

朱五垂下头不敢直视左丘丈八的目光。

左丘冉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这些游侠小弟果不堪造就。

不过……

左丘冉仔细打量着跪坐的韩信。

一袭雪白的狼氅披在肩头,面前的桌案上正放着餐具,坐卧姿势没有一丝的逾矩,让左丘冉也忍不住心生好感。

却见韩信抬起一只手,似乎邀请左丘冉入座:“公既远道而来,略备一壶薄酒,可敢入座共饮?”

听见韩信用‘敢’字,左丘冉冷哼了一声,跪坐在了韩信对面。

眼神与朱五对上之后,看见朱五暗暗的点头,左丘冉便端起了酒爵,大口畅饮起来说道:“好酒!”

韩信看见二人目光相接,便知道左丘冉沟通朱五,确认这酒水没有动手脚,便知左丘冉是外粗心细。

不过,一切都在韩信预料之内,他当着朱五的面打开酒坛,并且和朱五饮了同一坛的酒水。

“有酒,岂能无肉?”韩信继续开口指着铜鼎肉羹道:“这是我亲手烹煮的肉羹,左丘兄尝尝合乎心意否?”

左丘冉在喝了两杯酒后,也觉腹中空空饥肠辘辘。

更何况,鼎中肉羹鲜香扑鼻,早已勾起了左丘冉的食欲了,同样是将目光看向了朱五,朱五微微犹豫便点了点头,这鼎中肉羹朱五刚才吃了许多,虽然没看见韩信与他一起吃,但是这么久过去了自己都没事,左丘大哥吃了肯定也不会有事的!

左丘冉捞起一大碗肉羹,大口吞咽下去后满足道:“味道鲜美!”

韩信见左丘冉吃下肉羹之后暗暗松了口气,紧紧握剑的手也渐渐松开并对左丘冉道:“此羹乃是由‘寿山公’所制!”

“寿山公?”

左丘冉闻之一愣。

这‘寿山公’并非人名,而是溧水河边的乌龟!

神龟寿享千年,常得凡人羡慕,故而,淮阳人称长寿之龟为‘寿山公’……

韩信自从上一次狩猎‘过山风’,喝了一壶蛇王胆酒得以名目后,便打起了山中诸多兽王的主意。

上个月初,韩信猎了狼王,取了狼王雪白皮毛,亲手制成了狼氅之后,便得了有绿色‘避尘’特性的狼皮大氅。

这个月末,韩信在河边,抓住了壳凝了‘寿’字的‘龟王’,也正是这溧水河边所谓的‘寿山公’。

一只足有三百斤的大乌龟,韩信宰杀之后烹制肉汤。

却得到了一个极为奇特的绿色特性……

韩信也不知这特性是否是负面?

‘这是一碗鲜美(白色)、益血(白色)却有会让人变得慵懒(绿色)的奇异肉汤’

“慵懒!”

韩信选择这个特性融入了‘老龟汤中’。

不过韩信不知这个特性如何起作用,便用了亭中抓获的盗贼们为实验品,发现食用肉汤的盗贼变得极为慵懒。

能躺着绝对不站着,能睡觉绝对不醒来,吃饭都懒得咀嚼,整天趴着晒太阳!

这哪里是绿色的‘慵懒’特性啊?

这明明是咸鱼啊!

韩信看着左丘冉一连喝了三大碗肉羹,然后擦了擦大胡子上的油渍之后说道:“你这肉羹应该还有食补功效,看来你邀请某来喝一杯也算用心,不过你伤我兄弟的事不能算了,咱们先去外面过一过招!”

“好!”

韩信自无不可。

左丘冉大步在前,在院落外站定。

韩信手持汉剑循着左丘方向而去,待他站定之后两人相隔距离十步。

“哈!”

左丘冉竟打了個哈欠。

原本雄壮的身躯,此时竟然叉着腰,神情懒懒散散的,挑了挑眉后说道:“还是速战速决吧!”

“喝!”

左丘冉低喝了一声。

浑身的青筋暴起,双腿粗如象足。

双臂弓步前冲这一拳,竟然打出了恐怖音爆!

韩信双眸之中凉气流淌而过,动态视力捕捉下看清了全貌。

原来,左丘冉在出拳的那一刻,对方拳头上冒出了一层白光,旋转着将拳头前的空气团成‘空气弹’!

韩信左脚后撤半步,右手拔出汉剑一横。

快如炮弹的空气弹砸在了汉剑上,韩信的手腕微抖调整着剑脊角度,顺着剑柄上传来的微弱灵觉,让韩信能‘听见’这柄剑在呻吟。

‘它快要到极限了!’

却见韩信剑刃一偏,剑脊弯曲了三十度。

左丘冉这一拳结合内力打出的音爆‘陷空拳劲’,看似轻轻松松被韩信这一剑偏转给弹飞出去了……

“好剑!可惜……”

左丘冉先是叫好,随即又暗道可惜。

韩信却感觉手腕刺痛无比,方才为了偏转这道陷空拳劲,看似举重若轻动作很是轻松,可手中这柄汉剑竟快到它的极限,而韩信以之位枢纽的手腕居然差一点也到极限了。

“这便是武功吗?”

韩信忍着手腕痛觉问道。

“不错。”左丘冉吐出一口浊气,换了个双手抱胸姿势道:“你伤了我三人,本想打你三拳,不过,想想还是算了,你请我喝酒,又请我吃肉,这两拳便懒得打了,反正应该打不死你,顶多会让你重伤!

你这剑术已是凡人顶尖,可惜你没学过武道剑法!”

“方才,那层白光是什么?”

韩信见对方放弃攻击便追问道。

“这是内力,进屋说吧!”

左丘冉摆了摆手,一脸慵懒的走着。

“我看你这人还不错,倒也愿意点拨你……”

韩信随着左丘冉就这么进了屋,朱五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人打完,就这么简单的一拳就结束了吗?

‘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好想躺下来晒太阳啊!’

喝了一碗龟王肉汤的朱五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慵懒的感觉。

韩信走入屋内发现左丘冉,已经半卧的坐在了榻上了,打着哈欠说道:“伱想知道什么快点问……”

“我想学武!”

韩信深吸一口气道。

“求左丘大哥教我。”

“不行,这个不行……”

左丘冉像是想起什么恐怖的事,连连摇头摆手拒绝,说道:“功法不外传,这就是铁律!”

听见对方这么说,韩信微微蹙眉,又问道:“那大哥可知道,还有什么地方,能学到武功呢?”

“若是往前几十年,你往西边,加入西秦‘铁鹰锐士’,可以学到《鹰爪功》;你往北面走,加入北魏的‘魏武卒’,可以学到《铁甲功》;你往东边走,加入东齐的‘技击士’,可以学到《金身功》!”左丘丈八说道:“不瞒你说,我家先祖便是齐之技击,在当年立下了不世之功,这才得授《金身功》传家……”

“难道不存在私相授受吗?”

韩信就不太信这种事私下能够禁绝了!

“哼,自然不能!我学武之前便已在神前立誓不外传了。”左丘冉摇头道:“每个豪强家中,即便是有传承武功,也定然是像我这般只能传于亲族血脉之中,也许只有高高在上的世家可以不受此限制,将自家收藏的武学传给门人又或者食客,但这些门客也定然立了誓绝不会传到外面的,我劝你最好还是死了这条心思吧!”

“神?”

韩信表情有些莫名:“大哥还怕神吗?”

“唉……”左丘慵懒的脸上一肃警告道:“举头三尺有神明,神是真是假我不知,但背诺神罚定然是真!”

“这……”

韩信听了有些目瞪口呆。

“真的有神?”

听见韩信依旧不信,左丘冉开口反问道:“你可知西秦王朝发布的《县官录》,县尉上任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韩信脑中回忆公文,立刻愕然的说道:“祭祀天地,供奉诸神!”

“你们亭中大量私贩盐铁也顶多首犯处死,而伪造淫祠,供奉邪神的,可是被抓到就抄家屠族的大罪!”左丘冉指了指天空说道:“你与我说,有没有神?”

韩信听了不由愣住,想起了醒来那一日。

木板上刻着的‘杀人者神’……

“是神杀的我?”

韩信脑中嗡嗡作响。

那此世,可有仙?有鬼?有妖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