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当众挑衅毫不留情
帝辛整四季，绝对不是出于与子干对立的目的，更加不是他本人的恶趣味，而是他自从登位的那一刻起，他的耳根子就没清净过。
太师胥余，掌管国库收支，举荐官员，虽然与掌管军权的少师子干，同为先王帝乙用于辅佐帝辛的托孤大臣，二人无论是在性格上，还是各自的野心上，那是有着天壤之别。
胥余厌恶王位父子相传，更倾向于兄终弟及，且属于迂腐陈旧的王室宗族，尤其是庶出团体的主心骨。
帝辛登位之前，就因为其母亲所生两子微侯子启，内服尹子仲衍时，只是帝乙身边的妃子，而在生三子受德时，地位已是王后，就为了子启和受德谁为嫡子这件事，那是一度引发王室内斗。
最终，在太史官垚枢搬出由先祖祖甲制定的继承法规，且已死坚持下，最终，受德成为了嫡子，并且继承了王位，而坚决站在子启这边的胥余，那是从那一刻起，他心中的怒火就从未消失。
帝辛登位，要面临的第一场大型祭祀，是周祭，也就是祭祀商王朝历代祖先的祭祀。
胥余和帝辛就为了要不要使用人牲祭祀闹到不欢而散。
帝辛不想用人牲，胥余认为这样是对先祖的不敬，而随后胥余询问帝辛，在周祭之后，是不是还要开启祊祀祭祀。
祊祀，是专属王者，也就是嫡出王室宗族派，拥有掌管王室核心财产以及权力，对于属于自己谱系的先祖进行的专属祭祀。
胥余问帝辛，无外乎就是想要让帝辛放弃祊祀，毕竟，一旦帝辛决定进行祭祀，就意味着，父子相传的核心王室规则，再也无法撼动。
对此，帝辛没有马上回应，而是回答需要考虑。
纷乱的心情，在四季的出现后，让帝辛每每见到她，都会有一种莫名的轻松。
就在四季罢工当天，帝辛午饭前，他召见了垚枢，看着他这有些复杂的表情，帝辛马上就意会到，这是四季又在搞事情。
“太史官，你这是怎么了？”
“王，大贞人每日甚是忙碌，且经常食不果腹，若是这件事传出去，是不是会有辱王者形象，臣以为，还是让侍女来打扫吧。”
垚枢回答的委婉，却是帝辛突然笑了。
“看来她是终于忍不住罢工了是吗？”
“她不仅仅罢工了，怕是您再执意为之，她就要起义了。”
垚枢不傻，他看的出来，帝辛对四季非但不讨厌，反而还挺喜欢她，趁此机会替四季求情，若是当真有一天四季成为了王后，与他而言也有助益。
“你说的有道理，既然如此，那就赶紧回去，让大贞人陪本王一起共进午餐。”
垚枢领命，回到大宗神庙，找到四季看到她正在睡觉，那是好说歹说，才把四季领到了帝辛吃饭的厅中。
还没进门，四季就听到了一个喋喋不休，吵得她头大的声音。
“王，您今日用餐，所使用的这双象牙精雕的筷子实在是不妥，身为王者，该为国运计，为天下百姓计，倘若您的日常过于奢靡，长此以往，您会想要更多珍玩宝物，宝马良驹，甚至是美女！”
很明显，帝辛找自己吃饭，屋子里肯定不止他一个人，但这个对于蝴蝶效应无限联想的家伙，自己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呢？
根本没等门口的护卫进去通报，四季就推门而入。
果然，屋内除了帝辛和子干以外，这个喋喋不休，身形不高，身材消瘦，颧骨突出，胡须稀疏，看着就不像好人的家伙，一定就是太师胥余。
没有搭理他，而是径直走到了帝辛的桌子前，抬手抢过了他手中的筷子，直接扔了出去，随后，拿起了两块肉，一块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另一块直接递到了帝辛的嘴边。
看着帝辛张开了嘴，直接把肉放进了他的嘴里，四季就转过身，直接瞪向了胥余。
“太师为国运忧思的心真是天地可鉴，不过您说的也对，既然用象牙的筷子吃饭不合适，容易亡国，那就直接用手，反而显得王者豪迈，但不知道，若是看在别有用心之人的眼中，会不会真的以为我大邑商要亡国呢？毕竟，身为王者，连一套像样的餐具都用不起！”
这番公然的回呛，听的帝辛心理那叫一个爽，碍于胥余和子干都是托孤大臣，子干性格沉稳且绝对是忠于商王朝，但胥余那是有事没事就仗着他的身份跟自己过不去，帝辛才登上王位，不想马上与他翻脸。
眼前这个嚣张的女子，胥余并不认识，但她回呛自己的这番话，那是直接惹恼了胥余。
“哪里来的蛮夷女子！竟然如此不知分寸，而且还带着这不祥之物硬闯，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重打二十军棍！”
你说不认识，你好歹问一句，上来就摆架子！那你不是等于找死。
帝辛没有开口阻止，子干更是当没听见，恨不得吹个口哨才满意的样子，让四季抬脚走到了胥余的面前。
“首先，我肩膀上是我的伙伴龙帝，他是否吉祥我说了算，其次，身为太师，劝诫王者无可厚非，但你别忘了，你只是太师，而不是先王，最后，我不是蛮夷女子，我是前任大宗族长的女儿，现在是少师的干女儿，我还是由王亲自所封，大宗神庙的大贞人，想打我，你够格吗？”
四季这一如既往嚣张的态度，甚至就连趴在她肩膀上的龙帝，此刻也对着胥余嘶吼出声的攻击姿态，让帝辛若不是碍于他的身份，真能拍手叫好。
“太师莫要见怪，我这干女儿是让我给惯坏了，如果她对你有什么不敬之处，我替她赔罪，至少，你也得让王先把饭吃完了吧。”
子干的解围，以及他证实四季没有说谎，且还是一副明着笑意盈盈，实际就是在告诉自己，最好不要多事的态度，让胥余那是没有再说一句话，被气的直接离开了。
胥余消失在大门口，垚枢不解的声音也才消失，帝辛那是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
“之前是本王小心眼了，四季，没想到你不仅仅熟知大宗神庙内的事物，竟然还有治国理政的本领，如此，我就可以把周祭祭祖大典，以及之后祊祀祭祀大典，大祭司的位置，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