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甘之人善识人性
吕尚应聘被拒绝，原先的工作也没了，还被同事给嘲讽了一番，说他想要应聘内服百僚的职位，就是痴心妄想，做梦都不一定能梦得到。
心有不甘，身上又没钱，肚子饿是最诚实的动力。
暂时离开了朝歌，前往了殷都王城的集市区，好在吕尚这几十年在大邑商颠沛流离，东游西走，人脉资源还是不缺的。
他知道费仲的身世，以及他在成为左尹以前是个商人，头脑精明那自不用说，而他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收集先朝古物。
身边不是没有凭借帝辛诏逾成功上岸的朋友，吕尚是无论如何也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朋友的店铺里，看着吕尚拿着一个由羊脂白玉雕刻而成，跪坐女人的玉石把玩件不撒手，朋友以为，吕尚这是在哪里发了财。
“你今天怎么想着来我店里坐坐了？这玉你要是喜欢，便宜卖给你。”
“你打算要多少？”
“不多，七朋贝币。”
没有开口还价，吕尚先是从柜台上的陶盘里拿了两块黍饼，边吃边皱眉。
“你这黍饼太干了，有茶吗？”
“你等着！”
端过来一碗茶，看着吕尚连吃再喝之后，这才再次开了口。
“我说你这不是真在哪里发了财，今天怎们这么反常？拿东西都不还价了吗？”
“我有说要买吗？”
“那你要干嘛呀！没钱，跑我这里骗吃骗喝来了？”
“咱们俩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是这种人吗？”
吕尚这话说的，让他的朋友那是眉头拧的比麻花死，嘴撇的比八万还开。
“你是不是这种人，你也没少在我这里白吃白喝，你最好有话直说，真要是没钱了，就在我这店里干活，也不少你那口吃的，你这搞的神神秘秘的，我害怕。”
“这玉你卖七朋贝币，我给你二十朋贝币，但前提是，你得先借给我用。”
如果不是看在跟吕尚相识多年的份上，朋友真能把他给轰出去，先借再给钱，还高出一倍都多，他是脑子有问题吧。
见到朋友没说话，而是用异样的眼神紧盯自己，吕尚倒也没卖关子。
“王者发下求贤贴，你知道这机会我是不会错过的，正巧负责招揽贤才的左尹与我有些交情，只不过多年未见，如今他的身价又已经不同，我去拜会，总不好空着手去吧。”
“你不会是想说费仲吧，你跟他有交情，我怎么不知道呀，这家伙当年在这条街上，那是没人敢惹，生意做的大不说，还跟王室内部的关系不少，你就打算用这么个小玩意儿当见面礼，是不是太寒酸了。”
朋友算是听明白了，也知道吕尚不是一般人，平日里只要他没饭吃跑到自己这里来帮工几天，那他店里的生意就会爆火。
费仲摇身一变成为了左尹，他的生意也没荒废，但他也没仗着自己的身份就在这里欺行霸市。
“你要是觉得寒酸，可以给我件更好的，毕竟，费仲喜欢先朝古物这件事，是人尽皆知的。”
“你得了吧，人家现在是掌管国库，他能见到的先朝宝物那是多的数不清，就我店里这些东西，根本入不了他的眼，我说吕尚，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能不能脚踏实地一点儿，一天到晚想着做官，还得是大官，你就是不为你自己考虑，也得为你女儿考虑吧。”
“我有多大的能力我心知肚明，只是缺少一个机会，更何况，我这么做就是为了我的女儿将来可以嫁的一好人家。”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说你当年这内服卤臣的位置，那是个肥差呀，你都能让人给罢黜了，你要是真当了重臣，你再把小命给折腾没了，这东西呀，你还是还给我吧，别到时候费仲收了，你这月俸连自己都养不活。”
此刻，就在店铺的门口，一个男人停下了脚步，听着屋内的对话，男人是越听越觉得有意思。
这正是胥余的线人，平日里就在这殷都王城的集市和周边的地方转悠，想要看看，那些被费仲给拒绝的人里面，有没有可用之人。
吕尚他并没有见过，但听着他跟老板的对话，直觉吕尚并非是个只会耍嘴皮子的人，也许是有些真本事的人，于是他抬脚走进了店里。
“既然你的朋友喜欢这小玩意儿，我替他买下了，你刚刚说多少钱？你看看这些够吗？”
桌子上有两样东西，一边是两朋贝币，另一边是太师府的腰牌。
老板看到，那是瞬间就满脸堆笑，赶紧收了钱，把那个小玉人放到了吕尚的手中。
店门口，吕尚看着男人那是表情疑惑。
“太师府的人，怎么会想着帮我一个平民？”
本以为吕尚会道谢，没想到他不仅仅是平静，甚至在表情之中，还洞悉了自己帮忙的意思。
“心有宏愿，效忠王者，你该是有这个本事，这东西不是白给你的，倘若你当真是能如愿入朝为官，这就当是我送你的见面礼，之后我们也不会再见，但若是你没能如愿，这东西我一样送给你，你大可以前往太师府，以此当拜帖，我相信，无论是哪一边，你想要入朝为官的心愿都能达成。”
男人的话说的直白，吕尚可不傻，他清楚的知道，胥余被帝辛削了手中的权利，此刻该是迫切的想要在暗中聚拢人才，这个人之所以帮自己，要么就是他看到自己去应聘被拒绝，要么就是他刚刚的话，引起了这个男人的注意。
恭敬的行了礼，吕尚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太师垂青，吕尚自然不会忘记今日之事，只是，太师身为朝中重臣，比吕尚更加知晓为官之道，吕尚定当会记住这份恩情，就算不能如愿以偿，也知道，若是不能以这贝币还清这人情，还有别的方法。”
“看来我今日的破费是很值的，如此我就放心了，那我就看看，你是能做得百僚还是右尹，又或是潜入府中安心协助太师，成为幕僚，总之，你有心，我有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