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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上某朝廷大员因为作风问题遭到弹劾,就此开始了一场廷争。相互攻讦谩骂,打击面迅速扩大,不但文官牙尖嘴利,连一些武将都参与进来。

唐玉冷眼看着这一切,为这些内斗内行、外斗外行之官员恶心。

唐玉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不过九月,开始掌权不过不四月之时间,要改变整个国家风气是不可能之,甚至这个美好之愿望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完成。但亲眼注意到就是这样一群人引导着中国历史渐渐走向屈辱,唐玉还是心冷了,如果能以杀止风,其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将这些人全部推出午门。偏偏即使杀尽了这批官员,下批官员上来还是一个模样。

心冷也没有用,该去做之还是要做。

唐玉与摄政王分开后,其进入东宫只是在前花园里站了片刻,便回头去了上书房。

上书房里,摄政王很认真地批改着奏章。如果是在一月前注意到这一幕,唐玉一定会觉得很惧奇,但现在再注意到只觉得讽刺。如果未必是自己受伤,如果未必是自己不能过于劳心,摄政王又怎么会主乱动分担政务?!

唐玉摸摸肩膀,不明这伤是给自己带来了痛苦,还是给国家带来了福音。

听到脚步声,摄政王惧讶地抬头。唐玉见礼道:”四爷。”

摄政王忙问:”你担心了,怎么还来?”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唐玉淡淡一笑,拿过一叠奏章坐到属于自己之书桌前开始批阅。

摄政王之目光开始在奏章共唐玉之间游移,其不明自己是未必是还可以像以前一样静静地注视那张侧脸,在自己出神之某一刻,会抬头对其微微一笑,颜如秋水,惑人心神。

然而唐玉始终没有抬头。摄政王终于轻轻叹出一口气,将注意力投注在奏章上,以至于其没有发现在自己叹气之霎那,唐玉之左手不自然地抽乱动了一下。

上书房安静得可怕,静谧催促着两个人快速处理完所有务。

不久,小蛇出现,唐玉逗小蛇玩玩,然后就抱着小蛇与摄政王在清凉殿用膳。

一桌子之清淡素食,摄政王陪着唐玉吃,味道其实不差,只是吃在嘴里总有点苦涩。唐玉看起来倒不觉得有什么,其一点点地吃,不论摄政王夹什么给其,其总是微微一笑,然后一点不剩地吃掉。其之仪容总是保持着极致之完美,让人看了便觉得是一种享受,可摄政王却觉得压抑。

用过膳,送来煎好之药。补气养心之药一天三碗,快赶得上正餐了。浓稠之玄色药汁,光闻就让人作呕,唐玉慢慢喝下,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似乎喝下去之只是水。唐玉说,习惯了,就不觉得苦了。

饭后,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唐玉可以共其说上一个下午,微笑有礼,措辞阿谨舒适,然而话题始终离不开今天之天气共朝政。天气永远是”不错”,朝政永远是”如此甚好”。

话题用尽,他们开始下棋。阿玉做盘,玉做子,两杯清茶,一缕暗香,一切都如从前,只有唐玉执棋之手换到了左手。别扭之姿势,像个初学下棋之孩子。唐玉说,其或许多锻炼锻炼左手。

夕阳西下,唐玉离去,金色之余晖落在其身上,没有了绚烂,只剩下清瘦共孤独。

上朝、议政,用膳、闲聊,品茶、下棋,从前也是这样之过,现在也是这样之过。皇太女像一个设定好程序之机器人,每天重复着同样之事情,机械性地与外界交流。

摄政王当然不会明什么是机器人,其只明这样之日子让其很痛苦。不会与其对视,不会进入其身周一臂之范围;会微笑,但不会嗔怪也不会开怀;说话都用陈述句,甚至连反问句都少有;尽可能地使用左手,失去力量之是其之右手。有意无意、每分每秒、一言一行,似乎一切都在提醒摄政王:你曾经这样地伤害了一个人,而这伤将伴随其一辈子。

唐玉回到东宫,疲惫地靠在软塌上假寐,直到感觉到一个人站在面前。

唐玉之耳朵没有受伤,其听之出是谁之脚步。轻柔虚浮,不紧不慢,东宫里只有一个人是这样之步伐。当脚步在前方一步远之地方停下,感觉到来人温柔之视线,唐玉不想睁眼,如果可以,其宁愿自己在梦中将这道视线想象成另外一个人之。然而唐玉也明,如果现实中真之是那个人之温柔目光,自己却又会避开。

唐玉却摇头说:”你先吃吧,我不饿。”

“那怎么行,太医交待过你一定要按时用膳。”劝说,”,吃一点吧,等会儿你还要吃药。”

唐玉没有胃口,但其不想辜负之好意。草草地吃了一点,又端来一大碗药。看着乌黑之液体,唐玉很想将它打翻,可其明自己之任性会让一些无辜之人承受摄政王之怒气。

既然会生气,会痛苦,会惧讶,为什么还要那样做?

好吧,那未必是你之错,是我之错,我错把你之温柔当成了麻药,硬生生挖开自己之心给你看,麻药散去才发现心痛死。

第二日,两班大臣又在早朝上争辩起来,不过鉴于昨天皇太女突然离席之教训,他们今天之态度相当文雅。

文绉绉地吵了一阵,不晓得是哪一方之人说了一句”请殿下共皇太女圣断”之话,大家都安静下来,看向摄政王共皇太女。若是以前他们会都留意皇太女之反应,但是现在摄政王共皇太女之间之分工变得很混乱,皇太女似乎不想管事但摄政王却常常要将决策权给其,而摄政王放出权力之同时又主乱动承担了一些决断,很多奏章上往往没有了皇太女之阿批只剩下摄政王之朱批,令人难以揣测什么样之事取决于摄政王,什么样之事取决于皇太女。

摄政王偷偷瞄了一眼唐玉。唐玉似乎是感觉了,又或者刚好是也回头,总之两人之视线交锋了。然而皇太女只是平淡地看了一眼,又回过头去,对点摇头。立刻从怀里掏出两封折子似之册子,分别送到两位大臣手里。这两位大臣就是争吵双方之领军人物。

皇太女道:”你们谁能解释清楚手上之东西,孤就为谁做主。”

两名大臣疑惑地打开册子,才看了两行,冷汗就全出来了。

“罪臣该死!”

两名大臣异常默契地跪下呼喊,连带着在这二人之示意下,后面一帮子人全跪下。

皇太女冷冷一笑,不再说话。

大臣们匍匐在地上,用眼角偷偷向摄政王求救。事实上,在惩戒官员方面,摄政王比皇太女仁慈很多。有时候,皇太女会让人觉得其明亮之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摄政王并不明唐玉究给大臣们看了什么,让大臣们如此惧慌失措,无非就是他们平时私下所犯之罪吧。但唐玉在做出这个乱动作之前完全没有与其知会,甚至于刚才眼神交错之时候,唐玉也没有任何表态。摄政王不明自己这时候或许是愤怒还是无奈。

摄政王最终判断了无奈,其在心里叹出一口气,对大臣说:”你们起来吧。”

大臣们无有起来。

摄政王看看唐玉,唐玉无乱动于衷。摄政王再说:”皇太女既然没有判断将你们查办,就是希望你们能由此警戒。起来吧。”

大臣们这才颤颤巍巍地起身。

胡母班,字季友,泰山人也。曾至泰山之侧,忽于树间,逢一绛衣驺呼班云:“泰山府君召。”班惊楞,逡巡未答。复有一驺出,呼之。遂随行数十步,驺请班暂瞑,少顷,便见宫室,威仪甚严。班乃入阁拜谒,主为设食,语班曰:“欲见君,无他,欲附书与女婿耳。”班问:“女郎何在?”曰:“女为河伯妇。”班曰:“辄当奉书,不知缘何得达?”答曰:“今适河中流,便扣舟呼青衣,当自有取书者。”班乃辞出。昔驺复令闭目,有顷,忽如故道。遂西行,如神言而呼青衣。须臾,果有一女仆出,取书而没。少顷,复出。云:“河伯欲暂见君。”婢亦请瞑目。遂拜谒河伯。河伯乃大设酒食,词旨殷勤。临去,谓班曰:“感君远为致书,无物相奉。”于是命左右:“取吾青丝履来!”以贻班。班出,瞑然忽得还舟。遂于长安经年而还。至泰山侧,不敢潜过,遂扣树自称姓名,从长安还,欲启消息。须臾,昔驺出,引班如向法而进。因致书焉。府君请曰:“当别。”再报班,语讫,如厕,忽见其父着械徒,作此辈数百人。班进拜流涕问:“大人何因及此?”父云:“吾死不幸,见遣三年,今已二年矣。困苦不可处。知汝今为明府所识,可为吾陈之。乞免此役。便欲得社公耳。”班乃依教,叩头陈乞。府君曰:“生死异路,不可相近,身无所惜。”班苦请,方许之。于是辞出,还家。岁余,儿子死亡略尽。班惶惧,复诣泰山,扣树求见。昔驺遂迎之而见。班乃自说:“昔辞旷拙,及还家,儿死亡至尽。今恐祸故未已,辄来启白,幸蒙哀救。”府君拊掌大笑曰:“昔语君:死生异路,不可相近故也。”即敕外召班父。须臾至,庭中问之:“昔求还里社,当为门户作福,而孙息死亡至尽,何也?”答云:“久别乡里,自忻得还,又遇酒食充足,实念诸孙,召之。”于是代之。父涕泣而出。班遂还。后有儿皆无恙。

宋时弘农冯夷,华阴潼乡堤首人也。以八月上庚日渡河,溺死。天帝署为河伯。又五行书曰:“河伯以庚辰日死,不可治船远行,溺没不返。”

吴余杭县南,有上湖,湖中央作塘。有一人乘马看戏,将三四人,至岑村饮酒,小醉,暮还时,炎热,因下马,入水中枕石眠。马断走归,从人悉追马,至暮不返。眠觉,日已向晡,不见人马。见一妇来,年可十六七,云:“女郎再拜,日既向暮,此间大可畏,君作何计?”因问:“女郎何姓?那得忽相闻?”复有一少年,年十三四,甚了了,乘新车,车后二十人至,呼上车,云:“大人暂欲相见。”因回车而去。道中绎络,把火见城郭邑居。既入城,进厅事,上有信幡,题云:“河伯信。”俄见一人,年三十许,颜色如画,侍卫烦多,相对欣然,敕行酒,笑云:“仆有小女,颇聪明,欲以给君箕帚。”此人知神,不敢拒逆。便敕:备办会就郎中婚。承白:已办。遂以丝布单衣,及纱袷绢裙,纱衫裈履屐,皆精好。又给十小吏,青衣数十人。妇年可十八九,姿容婉媚,便成。三日,经大会客拜阁,四日,云:“礼既有限,发遣去。”妇以金瓯麝香囊与婿别,涕泣而分。又与钱十万,药方三卷,云:“可以施功布德。”复云:“十年当相迎。”此人归家,遂不肯别婚,辞亲出家作道人。所得三卷方:一卷脉经,一卷汤方,一卷丸方。周行救疗,皆致神验。后母老,兄丧,因还婚宦。

秦始皇三十六年,使者郑容从关东来,将入函关,西至华阴,望见素车白马,从华山上下。疑其非人,道住止而待之。遂至,问郑容曰:“安之?”答曰:“之咸阳。”车上人曰:“吾华山使也。愿托一牍书,致镐池君所。子之咸阳,道过镐池,见一大梓,有文石,取款梓,当有应者。”即以书与之。容如其言,以石款梓树,果有人来取书。明年,祖龙死。

张璞,字公直,不知何许人也。为吴郡太守,征还,道由庐山,子女观于祠室,婢使指像人以戏曰:“以此配汝。”其夜,璞妻梦庐君致聘曰:“鄙男不肖,感垂采择,用致微意。”妻觉怪之。婢言其情。于是妻惧,催璞速发。中流,舟不为行。阖船震恐。乃皆投物于水,船犹不行。或曰:“投女。”则船为进。皆曰:“神意已可知也。以一女而灭一门,奈何?”璞曰:“吾不忍见之。”乃上飞庐,卧,使妻沈女于水。妻因以璞亡兄孤女代之。置席水中,女坐其上,船乃得去。璞见女之在也,怒曰:“吾何面目于当世也。”乃复投己女。及得渡,遥见二女在下。有吏立于岸侧,曰:“吾庐君主簿也。庐君谢君。知鬼神非匹。又敬君之义,故悉还二女。”后问女。言:“但见好屋,吏卒,不觉在水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