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节 光明之刃

而现在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褚云歌！他不会再有任何顾忌，任何心理负担，因为他很清楚，任由褚云歌坐大，三国合一将会遥遥无期，这对南燕国人民来说也许很美好，但是对他们三国来说将可能是场噩梦。

端木颜能感觉到，随着一直雄心不灭的坦迪伦特帝国得到斐特城，伊诺斯大陆将彻底的变天了，战争的风暴将无法再被遏止，直到伊诺斯大陆重新统一为此。而他绝不会只是一个看客！

各国的撤出，让冈铎西安和他的将军们惊喜万分。为了得到斐特城，他们不仅做好了准备放弃维西南特帝国周边领土，补偿各国的利益诉求，缓解他们的愤怒，甚至在无法避免时与各方立即开战，武力占据斐特城。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次出兵，一次进攻，他们就夺回了失去了500年的斐特城！置身壮阔宏伟的斐特城中，让他们恍若做了一场梦，一场他们做了500年的梦。

得到斐特城，让冈铎西安的威望一时无以复加，在平民和贵族们的欢庆声中，各大坦迪伦特帝国的贵族世家们，再没有一点违逆与反抗之心，包括泰汀·蓝菲厄斯！这让他心底埋藏的那个预言，此时看起来就是对他一个残酷而无情的戏谑！

为了保住家族的荣耀和利益，和其他家族一样，泰汀放下身段和心中的一切念想，全身心的匍匐在了冈铎西安的脚下，期望能在中兴在即的坦迪伦特帝国中不被抛弃，清算！

而正是他们几近献媚的臣服表忠誓言，让冈铎西安膨胀了！孱弱国力下挤出来的北伐大军，一个彻底被战火破坏，长满各种繁茂诡异植物的斐特城。在群臣，全军将士，帝国世家，民众们众口一词的颂赞下，冈铎西安心中被宁寂暗影按抑的欲望再次燃烧了起来。而此时即使是乌菲班农对民心所向的冈铎西安也再没有先前的影响力。

或者说，这也是他想要得结果？因为当有人提出趁此时苍月帝国实力大损的时机，进攻他们，将苍月帝国帝国势力驱逐出原维西南特帝国领土范围时，在众多将领包括瑟兰蒂娜都表示反对的情况下，乌菲班农竟然表达了支持。

就这样，与邪神摩西卓尔的战火刚熄，各国亟待修养恢复之际。被光复坦迪伦特帝国辉煌荣耀欲望驱使的冈铎西安，迫不及待发起了他伟大的统一战争。成就他先祖埃瑞洛曼·齐萨安洛大帝曾经实现的伟大功业。

对于坦迪伦特帝国上下对伊诺斯大陆抱负和野望，枫烈深有体会。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这么快就会发起进攻。虽然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盟约，可在刚共同应对完灭世的大敌，就迫不及待的对友军兵戈相向，即使再有理由这样的吃相也实在太难看了一些！

况且从战略抉择上来看，第一个目标就选择伊诺斯大陆最强，战略回旋最大的苍月帝国作为目标，实在欠缺深谋。难道他们不见维西南特帝国的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吗！举国坐拥邪神之力加持的维西南特帝国尚不能兵临苍月帝国本土疆域，此时仅凭多出来的一个暗影军团又有多少作为呢？

在得到坦迪伦特帝国攻陷布兰港的消息后，在瞬间，枫烈就从震惊中恢复了理智。压制帝国将领们请求与坦迪伦特帝国立即开战的愤怒，留下骑兵牵制对方，枫烈下令部队加速撤回了泠水要塞。

枫烈清楚，此时他们占据的广袤领土，看起来美好，但是对他们来说却是个极大的负担和累赘。若聚力以争，与坦迪伦特帝国在此寸土必争，上千公里的后勤补给线肯定要把他们拖垮。他的底线是原维西南特帝国西部的边塞萨鲁因要塞。

众将对于枫烈如此大程度的退让非常不满，但仍是执行了他的命令。在失去布兰港之后，迅速往泠水要塞撤去，并做好准备紧接着撤往萨鲁因要塞。

只是枫烈这种无意与对方争雄的举动，在坦迪伦特帝国部队上下眼中，却被视为了因为实力大损而导致的怯懦。于是，在冈铎西安挑起了进攻后，那些原本还把迟疑和忧虑的将军，领主们，此时也都纷纷叫嚷着继续进攻，将苍月帝国主力大军消灭，以报先前的无数次的深仇惨败了。

伊诺历2023年1月12日。迅速进逼的光明教廷光明之刃和暗影之刃两大军团共10万人在泠水要塞外，与苍月帝国和暮月帝国的正撤退的联军发生了大战。气势如虹的光明教廷部队对阵几无准备的两国部队，让两国联军损失颇重，而为了掩护死影军团，苍月帝国的伤亡更是巨大。不仅丢失了泠水要塞，还伤亡了5万人。

前后加入战斗的40多万两国联军，扯出泠水要塞时，只有不到25万。泠水要塞的惨败，让霍拉都斯愤怒于枫烈的软弱，直接带着死影军团抽身归国离去。

而枫烈也没有预料到坦迪伦特帝国竟然急切疯狂威逼到这样的地步，但此时，除了加速撤退，他已经没有对抗对方的力量。因为他的其他部队此时正如长龙一般撤往泠水要塞到萨鲁因要塞的道路上。

但是经此一战，就连最为谨慎的光明之刃军团长瑟兰蒂娜·黎明使者都认为苍月帝国确实是在先前对抗摩西卓尔的战斗中损失殆尽了。所以，当教皇乌菲班农和冈铎西安命令两大军团继续追击苍月帝国残余，击杀枫烈时。

忍受着在泠水要塞之战伤亡2万余，兵力大损的实际情况，瑟兰蒂娜带领着两大军团继续对苍月帝国发起了追击。

只是经受了泠水要塞的惨重损失，已经让枫烈彻底的愤怒了。若是端木颜，在意识到枫烈的这种愤怒后，他一定会慎之又慎，因为他知道，在愤怒之下，那个枫烈唯一的弱点“仁慈”将会不复存在。而对战这样的枫烈，除非你的兵力占有绝对优势，否则任何行动将是及其危险的。

本以为对方会就此收手，但看到坦迪伦特帝国仍紧追不舍，这让原本已经打算认了这个血亏的枫烈冷笑了起来。既然对方如此执着，如此狂妄，他决定要和对方好好玩下去了，一直玩到一方彻底嗝屁为此！看着那些不自量力，而又傲慢至极的世家贵族们难堪，对枫烈这样的屌丝来说，实在也是一桩美事！

看到枫烈冰寒目光下的微笑，就连拉迪洛都感到不寒而栗。对于枫烈避战修养的决定，他是最为坚定的支持者，但此时他知道，经过泠水要塞一战，这个愿望要落空了。接下来，等待着苍月帝国的，将是继续的征战。

而为了先前的虫人大战和摩西卓尔的大战，苍月帝国已经付出了太多，绝对再无法支撑一场与坦迪伦特帝国的全面战争了。拉迪洛早就和枫烈说过此时苍月帝国的经济状况，而枫烈也深有体会，大战之后，放弃诸多占据领地，避免与坦迪伦特起纷争的举动就是证明。

可是没想到这样的避战，反而更刺激了坦迪伦特帝国的野心，念及此，拉迪洛只能望天兴叹。他知道，任何的劝阻已然是无用的了。他唯一希望的就是，在征战的同时，枫烈能顾及下国内的情况，别在外大胜连连，国内却一塌糊涂，烽烟四起。

拉迪洛不担心对这个老大孱弱，回光返照帝国的战争，枫烈会失败，就是他自己，自信凭借此时手中的部队，都能玩死对方，更别说枫烈了。他担心的是，本来就对矮人疆域内，诸多野心势力孱弱的掌控力，此时随着苍月帝国兵力和物资重心的转移，他们将变得更具活力和威胁性。

在数天的追击战中，瑟兰蒂娜在遍布山野的苍月帝国溃“逃乱”军中发现了枫烈的身影，于是她兵分两路，由暗影之刃军团继续追击苍月帝国大军主力，自己带领只剩3万人的光明之刃追向了枫烈。

2月2日，瑟兰蒂娜将只有5000多人护卫的枫烈逼近了一个不知名的山谷中，旋即便迫不及待发起了对枫烈的攻击。走投无路的枫烈护卫军拼死抵抗，宛若困兽，但这只是让曾经不止一次在枫烈手中吃过苦头的瑟兰蒂娜和她麾下的圣骑士们感到兴奋，一种复仇的兴奋。

直到瑟兰蒂娜亲自杀到枫烈的面前。第一次看着枫烈那张亲和，英俊的文弱面庞，瑟兰蒂娜实在无法将对方同那个转战万里，征战千场，几乎战无不胜的名将联系起来。她从没预想过枫烈的样子，但绝不认为他应该这样一副文质清逸，意气聊懒的形象。放在坦迪伦特帝国，他恐怕该是万千贵族少女们完美的梦中情人。

而很快，瑟兰蒂娜就从对枫烈的诧异中再次惊醒了过来，把她惊醒的不是枫烈带队向她发起的决死冲锋，而是周边四面八方如潮般战士的战吼。在这响彻云霄的战吼中，一个念头和她副官的惊呼同时在瑟兰蒂娜脑中震荡开来：“我们中了埋伏，军团长！”

愤怒的瑟兰蒂娜看向正疾驰而来的枫烈，此时仍是那张清逸亲和的面容，但是在她眼中，却已经与那个身经百战，战无不胜的名将完美的契合了起来。

她一咬牙，策马就要迎向枫烈，接受自己的命运。但她的副官却先他一步，冲了上去，同时对她的亲卫命令道：“我拖住枫烈，保护军团长冲出去！”

瑟兰蒂娜自然怒不可遏，可任凭她怎么鞭打，咒骂和威胁，那些亲卫就是不为所动，把她死死的护住，往谷口冲杀出去。

“军团长，光明之刃不能全死在这里啊！”看到瑟兰蒂娜真的要拔剑杀入，一个亲卫跪倒在她身前，哭着说道。

亲卫的话，让瑟兰蒂娜冷静了下来，刹那间她就想到了所有光明之刃覆灭后，会带来的后果。除了让光明教廷和坦迪伦特帝国实力大损之外，最让她担心，甚至是恐惧的就是光明教廷的未来了，没有了她和光明之刃的牵制和监督，一个被暗影支配和主宰的光明教廷将会走向何方？

所以，她绝不能死在这里，光明之刃绝不能在此覆灭！就算对方是枫烈也绝对不行。

短暂的思虑后，瑟兰蒂娜恢复了理智，恢复了一个卓越指挥官该有的素质和能力。来到中军，尽可能的集结了一些部队后，她狠下心让一个部将带着大量的部队和自己的帅旗也跟着攻向枫烈，然后自己和另一个部将只带着数千的精锐骑兵分左右攻向了山谷的两翼。

瑟兰蒂娜知道自己的打算绝逃不出枫烈的预料，看到谷口列阵以待的重装步兵方阵她就清楚这一点。她唯一期待和依靠的就是光明之刃强大的战斗力，在三陪于敌的重围中，也能给对方造成惨重的伤亡，从而让谷口的精锐部队只能投入战斗，从而让出通路。

这并非不可能，或是几率不大，就算是闻名伊诺斯大陆的苍月帝国劲旅，瑟兰蒂娜也不信，他们在看着自己的皇帝身陷重围之时，还能无动于衷。光明之刃身陷重围，但作为诱饵的枫烈此时同样也要面对两倍的光明之刃部队。

而瑟兰蒂娜十分自信，不管面对什么样的敌人，正面对决她的圣骑士们，都能将敌人击垮，即使时枫烈的战月军团也无法抵挡。这也是她一开始知道自己中计后的打算。

拼掉光明之刃也要将枫烈除掉，这样的话，坦迪伦特帝国将再无敌手，而依附坦迪伦特帝国的光明教廷将就此和坦迪伦特一起走向辉煌。若是此时光明教廷没有“暗影之刃”的话，瑟兰蒂娜一定会这么做！她会毫不犹豫的将那些胆敢裹挟她逃离战场的骑士全部处决。

现在，她却只能如此，为了光明教廷，只能逃离这里。自从见到暗影之刃的军团长妲乌莎·黄昏使者和那些暗牧师，骑士之后，他们眼中那比星夜还要深沉的幕暗就深深地印在了瑟兰蒂娜心中。那幕暗虽然不同她以往见到过暗影那般冰冷，但却也让她感觉不到一丁点光明。

而正是这种未知的恐惧，才让她万分提防和戒备，以防教廷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为此，在先前对精怪大军的数次大战中，她不惜一改以往的好战作风，刻意去保存实力，坐视暗影之刃军团赢得无数赞誉。可是一切的一切到头来却，因为她对枫烈的执念化为了乌有。

枫烈一直都是那个枫烈，哪怕他大战邪神大军损失惨重，他也还是那个枫烈，绝不能以想当然猜想应对的那个当世名将。

到了现在，瑟兰蒂娜已不敢再奢望太多，光明之刃的将士非常强大，而且勇猛无比，但是在她心中，她知道，就算如此，他们也肯定无法杀掉枫烈。这样的认知让瑟兰蒂娜无比沮丧，但在她心中却不可动摇，特别是此时置身重围之中。

她唯一期望的就是，看到己方主帅危机，能调动周边早已经得到命令，负责堵截的苍月帝国部队，然而让他们这几千人能趁机逃出重围。

只要她不死，只要还有这数千的圣骑士，瑟兰蒂娜坚信，光明之刃很快就会得到恢复，暗影的势力，在光明教廷绝不会得到扩张。二者的平衡必须实现，这是教皇乌菲班农的原话，也是瑟兰蒂娜坚守的信条。

可是一番激烈的交战后，瑟兰蒂娜没有等来谷口封堵苍月帝国重装步兵对枫烈的增援，也如预料中没有看到枫烈被己方优势的兵力擒杀。而是己方部队的急速奔溃。

这是瑟兰蒂娜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即使是亲眼所见。大批大批的光明之刃圣骑士没有战斗至最后一刻，而是在苍月帝国大军的围攻和冲击下，被击败，然后投降了。

看到那些忠诚而勇猛的光明之神的勇士竟然做出如此屈辱，如此不堪的举动，瑟兰蒂娜愤怒的忘却了突围的念头，带着她身边的战士攻向了败局已定的后方战局。要她怀着屈辱之心在余生继续效忠和侍奉光明之神，她宁可在此时战死。

在斩杀了一个仍继续规劝的圣骑士后，其他的光明之刃战士再不说话，默然的跟在了她的身后。这些光明之刃并不畏惧死亡，身为光明教廷最早组建的精英部队，他们一直都是光明教廷顶梁柱般的存在，对于此时光明教廷的状况，作为老牌虔信者的他们自然和瑟兰蒂娜一样忧心忡忡，想要保存实力，戒备那突然其来，短时间就膨胀至极的暗影之刃。

但看着狂怒的瑟兰蒂娜，他们知道，现在说什么已经无用了，相比于对光明教廷未来的担忧，此时他们袍泽不堪的屈辱投降行为，也同样让他们感到羞愧和震怒。这种事情传出去，就算他们真能逃回去，背负这样屈辱的光明之刃也无法再与暗影之刃抗衡了，他们会成为光明教廷，会成为坦迪伦特帝国所有人嘲笑的对象。所以他们只能选择以死捍卫自己的荣耀，而至于制衡暗影，已经是他们无法奢望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