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晋武境的崛起 第一节 圣光的阴暗

怀揣着对部下的憎怒，瑟兰蒂娜势如破竹的杀入了战场，但她还没来得及杀到副官身边责问这一切，她就自己了解原因所在。为什么这些追随她十多年，身经百战，拥有坚定，甚至是狂热信仰的圣骑士会突然做出投降这种行为，而且还是己方经年的宿敌！

光明圣教！那个被他们视为异端背叛者，大主教本尼希斯分裂出去的部分光明教廷势力。早在先前的安卡纳城之战中，瑟兰蒂娜就见识过这些异端他们诡异的圣光法术。

他们这种对光明之刃圣骑士圣光魔法和战技能极大干扰的全新技艺，能让一个战力强大的圣骑士衰变为一个普通的战士。没有了圣光的庇佑和加持，就算他们也仍是久经沙场，身经百战的战士，但又怎么能与得到了枫烈领域加持强大的战月军团相比呢。

看着自己那些在以往无数战斗中，能以一敌十的圣骑士此时竟然还不如一个对方的战士，瑟兰蒂娜心中的愤怒瞬间变成了一片冰寒。

“枫烈！”低吟着这个名字，她似乎都能感到自己在颤抖，对待敌人，这个男人仍是一如既往的冷酷，决绝而不给对方一丝机会。想着因为得到了暗影之力而突然暴起的坦迪伦特帝国，瑟兰蒂娜突然心如死灰，这样的坦迪伦特帝国与苍月帝国争雄，会有胜算吗？

答案依然明了，因为很快光明之刃即将覆灭，而为了与枫烈争夺伊诺斯，无奈的光明之刃只能继续借助暗影的力量。这么以来，暗影压制光明支配光明教廷就只是时间问题了。不管最后坦迪伦特帝国和光明教廷能否取胜，坦迪伦特帝国和光明教廷都不会再是瑟兰蒂娜熟悉与热爱的那个坦迪伦特帝国和光明教廷了。

“尼瑞阿莎！”无尽的茫然冰冷绝望中，一个熟悉的面容出现在了瑟兰蒂娜眼中，那是本尼希斯的左膀右臂，曾经光明教廷的高阶牧师尼瑞阿莎，此时应该是那个光明圣教大主教之类的重要人物了吧。

看着对方身旁如影随形的两个衣着华丽的高阶牧师和数个护卫战士，瑟兰蒂娜愤恨的杀向了她。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唤出，转头望去的同时，一道炽烈的圣光斩击已经迎面而来，但尼瑞阿莎只从容的在胸前结了一个手印，瑟兰蒂娜的圣光斩击便被一个光能屏障挡住了。

再次意识到对方自己圣光的阻扰能力，瑟兰蒂娜改变策略，不再使用圣光发出毁伤攻击，而是增强自己的体能，策马撞向了尼瑞阿莎她们。

如此明显的攻击，尼瑞阿莎的护卫自然挡在了她的身前，撞飞了一个战士，正戏谑的挑衅对方时，同样的圣光祝福加持光芒出现在了眼前其他的护卫战士身上。

看到尼瑞阿莎竟然也能给一个并不信仰圣光的战士加持这种高阶祝福，瑟兰蒂娜勃然大怒，愤怒她们竟然如此堕落，对一个异端无信者施加这种高贵的祝福，更愤怒她们很明显要比自己更加娴熟的圣光技艺，放在以前，瑟兰蒂娜一个人可以抗衡十个她们这样的高阶牧师。而现在恐怕光是尼瑞阿莎一人，她都要全力以赴了。

一个念头突然在瑟兰蒂娜心中涌现，“圣光真的更加青睐她们吗？”这个意念刚涌现，就被瑟兰蒂娜立即按抑了下去，“绝不可能！我们才是圣光教义的正统，我要把你们这些异端，背叛者统统净化！”

盛怒之下的瑟兰蒂娜再无保留，炽烈的圣光在她身上熠熠生辉，如同一个小型的太阳，阻挡她的两个苍月帝国战士即使有着尼瑞阿莎他们的祝福瞬间仍被她斩杀。

只是还没来得及逼近尼瑞阿莎等人，又有苍月帝国的战士拦在了她的面前，对方人数实在太多了，而且明显，苍月帝国的战士们得到命令，要保护好这些光明圣教的牧师们。

在苍月帝国战士们的阻拦下，瑟兰蒂娜失去了她的战马，但她终于得以在咫尺之间面对尼瑞阿莎，而就在此时，哈斯塔从一旁杀出，阻挠了她。护卫这些光明圣教的高阶牧师以及其他施法者，正是他战月军团长的职责。

不过显然，他并不是盛怒之下瑟兰蒂娜的对手，仅仅几个回合，哈斯塔和他的蓝狮便被逼退，要不是瑟兰蒂娜志在尼瑞阿莎，恐怕哈斯塔已经被重创了。光明使者的实力，同样已达领域化境。

汇聚了瑟兰蒂娜全力的突刺，刺向了尼瑞阿莎，她自信在这样的如此之下，尼瑞阿莎的护盾绝对无法抵抗。

只是这里的激烈战斗和她璀璨的光明早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深谙乱战之中擒贼先擒王至理的苍月帝国强者们此时已经聚拢到了这里。书俊至上而下的劈斩将瑟兰蒂娜的突刺消弭了，接着湮儿则缠上了她。

在如此明耀而强烈的圣光面前，湮儿实力大减，所以面对两人的攻击，瑟兰蒂娜仍不落下风。知道拖延下去，更多的苍月帝国强者和士兵将会拢来，执意击杀尼瑞阿莎的她决定豁出一切。

只是尼瑞阿莎却已经先她一步。瑟兰蒂娜的强大，没有人比曾同为光明教廷高阶成员的她更加清楚。而且，同为圣光高阶信徒的尼瑞阿莎还知道，她们这个级别的强者，借由对自己肉体和灵魂的奉献牺牲，短时间内他们的实力可以到达近乎无限的地步。就如同强大兽人战士们，借由狂怒无限提升自己的战力一样。

“呃嗷！”突如其来的痛楚，让瑟兰蒂娜忍不住轻呼而出。这痛楚并不深沉，甚至在圣光的护持下，可以说轻如蚁噬，但却让瑟兰蒂娜大惊失色。

在名为“煌耀”圣光祝福之下，别说痛楚了，就算被斩下手臂，瑟兰蒂娜也会毫无痛觉，有的只是圣光庇护下的温热。

瑟兰蒂娜惊怒的看向了尼瑞阿莎，见她朱唇亲语，正是牧师独特的暗言术。这样的暗言术，在平常对瑟兰蒂娜都毫无作用，更不说此时“煌耀”加持下的状态。

感受着不断浸肤而来的丝丝冰冷暗影，瑟兰蒂娜终于意识到，本尼希斯他们之所以在分裂后，便突然获得了压制光明教廷的力量，可能就是先他们一步掌握了暗影之力，达到了教皇乌菲班农所说的那种平衡，继而获得了更强的力量。

想到这些，令瑟兰蒂娜忽然欣慰不已，让她对光明教廷未来的担忧一扫而空，再也没那么恐惧此时光明教廷膨胀的暗影势力。她坚信如果本尼希斯都能领悟全新的圣光之力，那么在教皇领导下人才济济的光明教廷更能完美的支配这力量。

瑟兰蒂娜重新燃起了斗志，为了光明教廷，就算覆灭再次，她也要最大限度给苍月帝国造成伤亡，最好能击杀枫烈。

于是，她不再豁出一切只想着豁出生命杀掉尼瑞阿莎，而是翻身杀回了己方战团，借助圣光天然的鼓舞和激励能力，振作起正在奔溃的光明之刃军心。

瑟兰蒂娜的举动，被枫烈看在了眼里，他自然不会允许眼看就要奔溃的光明之刃重新团聚起来。于是继书俊和湮儿之后，枫烈也攻向了瑟兰蒂娜。同时苍月军也更加悍猛的发起了对光明之刃的绞杀。

枫烈的加入，令原本面对书俊和湮儿，以及尼瑞阿莎还不落下风的瑟兰蒂娜，立即陷入了危机。同时面对四人，即使是使用“煌耀”神技，没有长时间的献祭，绝无法获得足够的力量抗衡四人。

绝望之下，瑟兰蒂娜想到了暗影。如果一个高阶牧师都能掌控暗影之力，那么被誉为光明教廷圣光第一使徒的她，怎么可能会无法驾驭呢！

念及此，刹那间瑟兰蒂娜祛除了自己对暗影以往根深蒂固的仇视，借助尼瑞阿莎的暗言术，开始全身心的拥抱暗影。

不愧为第一使徒，别人终其一生，或是需要付出极大代价，极大努力和磨练才能掌控的力量，几乎就在一瞬间，瑟兰蒂娜就完美的掌握了。当尼瑞阿莎冰冷刺骨，仿佛能撕裂灵魂的暗言术转变为一股股清凉的气息时，瑟兰蒂娜欣悦舒惬得在战斗中欢笑了起来。

那清灵悦耳的欢笑，让充斥着战吼，哀嚎，兵器碰撞的战场，仿佛拂过了一阵清风。当人们循声望去时，获得全新力量的瑟兰蒂娜，已经反伤了尼瑞阿莎，逼退了湮儿和书俊，与枫烈战在了一起。

“不！”当发现自己的暗言术施放在瑟兰蒂娜身上，就如同落雨如湖时，尼瑞阿莎惊呼而出。不愧是被冠以黎明使者的光明教廷第一圣骑士，坚定的信仰与卓越的天资，不仅让她早早的就得到了圣光的青睐，更是在泰诺德拉世界的远古封印被破坏，泰诺德拉星力和邪神们本源之力不断漫溢于这个世界的第一时间中，再次汲取这些伟力，成为了比肩端木颜和枫烈等人的强者，若给她一点点时间的话。

瑟兰蒂娜的突然升华，同为领域强者的湮儿，书俊，枫烈三人自然感受到了。虽不相信在这样的局面下，她还能翻盘，但是想着可能加重的伤亡，枫烈再无保留的攻向了她。

虽然升华，但对瑟兰蒂娜来说，也仅是打开了一个全新世界的大门而已，也许假以时日她能成为伊诺斯大陆第一强者，但现在她得先渡过眼前的危机。

枫烈的领域全开，让在他战争光环笼罩下本就占据优势而且勇猛的苍月帝国战士更是悍如猛兽。面对着那些被光明圣教牧师们压制的光明之刃圣骑士，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尽数覆灭。

意识到这点，那充盈着身躯和灵魂的欢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力量，我需要更多力量，能消灭敌人的无比力量！”瑟兰蒂娜绝望而愤恨的在心中呼喊道。下一刻，一个意识就回应了她，先是无尽的星空出现在她脑际，接着，无尽的力量便大河奔流般，涌进了她的身体。

仅随意的抬手一指，数个勇猛越过枫烈身旁，攻向他的苍月帝国战士便被喷薄而出的暗影能量吞噬，凄惨的哀嚎而亡。

“哈哈哈...”看着那无匹的力量，瑟兰蒂娜兴奋的放声狂笑。开始突杀苍月帝国的战士们。激涌的暗影射线，震爆的暗影光球，无意识的暗影召唤怪物...几乎就是眨眼间，以瑟兰蒂娜为核心，方圆百米的战场，笼罩在了暗影之中。

这力量是那么的强大，补充更是迅疾无比，让瑟兰蒂娜可以毫无顾忌的将它们倾泄出自己的身体，不用担心以往战斗中，那种圣光之力会枯竭的状态。

除了那些高阶强者，在瑟兰蒂娜狂猛的暗影力量之下，数百苍月帝国战士瞬间殒毙。

得益于与加萨隆·尤格和摩西卓尔等邪神的战斗，让枫烈对这种纯粹混乱和毁灭的力量早就已经有了准备，不仅是对它毁伤的能力，还有应对的经验。

短暂震骇，瑟兰蒂娜从一个圣光的信徒堕落为暗影力量的毁灭容器后，枫烈立即利用自己领域对这种混乱力量某种程度的免疫引导书俊和湮儿展开了对她的围攻。

一番狂猛的攻击后，瑟兰蒂娜就看到了眼前的枫烈等人。她也立即发现，这力量对枫烈没有太大效用，对湮儿更是毫无作用。而在两人的保护和干扰下，其他的苍月帝国军强者，如尼瑞阿莎和哈斯塔等人，很快就向她发起了进攻。

“更多，给我更多！”瑟兰蒂娜郁怒的在心中喊道，对枫烈的怨恨让她彻底迷失了，此刻她的心中只有消灭枫烈这一个念头，至于代价和后果她已经毫不在乎。

随着暗影力量从虚空中不断汇聚到瑟兰蒂娜的体内，她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丝毛发都充斥着那狂暴而冰冷的力量。她的身躯渐渐变得模糊，整个人似乎都要融化在浓郁的暗影之中。

周边寒风骤起，就连空间仿佛都痛苦的扭曲了起来。

“哈哈哈哈...死吧，死吧，统统化为虚无！”瑟兰蒂娜沉浸在强大而澎湃的力量中放声大笑，她那令人感到欣悦的清灵嗓音，此刻已变得冰冷刺耳。一个涌动着强烈暗影力量的风暴正以她为核心迅速形成。

借由虚空对枫烈秩序之力的宿怨仇恨，瑟兰蒂娜立即就知道要毁灭他这样拥有神格的灵魂，需要多强的力量。

即使是面对加萨隆·尤格，枫烈从来都没有感到混沌原来这么可怕。这已经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一种对永恒冰冷，孤寂和空虚的恐惧。仿佛在这力量之下，他将永远置身于这样状态中。这是一种远比死亡更加残酷的命运。

“你们还在等什么，想看着她堕入黑暗，毁灭我们吗？帮我，拯救她！”就在枫烈等人在瑟兰蒂娜无限暴涨的暗影力量面前动弹不得时，尼瑞阿莎突然大喊道。

枫烈望去，却发现她并不是在对他们说话，而是对那些光明之刃的圣骑士们。局面的急剧变化，让他们刚才还沉浸在莫大的希望中，此刻面对眼前冰冷入魂的暗影，他们的心情恐怕和枫烈等人差不多。

刚才的攻击，虽然在瑟兰蒂娜潜意识的保护下，他们并没有向苍月帝国战士那般伤亡惨重，但也受到了一些误伤。如果他们刚才还有一些期冀，瑟兰蒂娜能保护他们的话，此刻在这湮灭的暗影面前，他们已经没有任何这样的念头。

而且相比于对死亡和黑暗的恐惧，他们更是不愿见到自己尊敬而挚爱的军团长，堕落为一个邪恶的怪物。

所以，在尼瑞阿莎的呼唤下，他们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前一刻，两方还你死我活的立场，立即就站到了尼瑞阿莎的身旁，用他们的圣光魔法抗衡这狂暴的黑暗。

当然这也得益于枫烈和本尼希斯对这些光明教廷战士的态度。虽说这场歼灭战势在必行，但是一开始枫烈就允诺尼瑞阿莎，若是在他们的感召和劝说下，光明之刃能放弃抵抗，那么枫烈将会网开一面。

但这只是一厢情愿，在尼瑞阿莎一众光明圣教牧师和圣骑士们的压制下，即使明知毫无胜算，也没有一个光明之刃的战士愿意放下武器，直到此时。

同根同源的圣光之力，在尼瑞阿莎等高阶牧师的统筹和引领下，双方的结合立即就施发出了一个强大的圣光禁锢魔法，虽然它相对于瑟兰蒂娜那狂暴的黑暗漩涡还是差了许多，但是在枫烈等人的协助下，立即取得了明显的效果。

狂猛肆虐的疾风和冰冷入魂的黑暗被暂时遏止了，一道璀璨的圣光屏障包裹着瑟兰蒂娜。这样的禁锢让她无比的愤怒，也让她心中仅有的人性，对她部下们的关爱消失了。此刻的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光眼前所有的人，毁灭她看到的一切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