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节 惨败
听到赫尤尔的话，枫烈一下子明白了。回想当初自己兵临安卡纳城下，本尼希斯就曾对自己说过，他们是得到了他们光明神的指引而才决定脱离光明教廷，归附自己。枫烈就都明白了。肯定是赫尤尔动用自己的预言神力，让老神棍本尼希斯更家真切的看到了他们“光明神”给他的那个预示，而且“很不巧”，那个预示中的天选者，恰恰不是他，而是端木颜！
事实也是如此。当端木颜从幕夜得到苍月帝国大大小小，事无巨细的各种情报后，策反安卡纳城就成为了给枫烈致命一击的必杀技。但是当他派人进行策反的计划时，不管动用什么手段，甚至不惜暗示在枫烈溃败的那一刻，苍月帝国内部的其他势力将会立即发动起义，分裂苍月帝国，本尼希斯也不为所动。
而这时，应臣对幕夜密探问了一个问题后，便主动请缨而去。
“你确信这是从光明圣教高阶成员口中听到讯息吗？”
“千真万确！”密探回答道。
应臣口中的那个讯息，就是光明圣教脱离光明教廷，归附枫烈时本尼希斯对他追随者们所给出的理由。
“光明之神让我看到了一个预言。在不久的未来，伊诺斯大陆将陷入一片黑暗，邪恶横行，战火遍地。而我们将追随一个天选者，加入他的大军，涤荡这个世界的所有黑暗，为这个世界重新带来光明。在秩序重建之日，一个堪比最初坦迪伦特帝国的庞大帝国将屹立在伊诺斯大陆之上，而我们光明之神的信徒，将在这个辉煌帝国中拥有无尚的荣耀！”
看到这样的预示，当即赫尤尔就猜测，若这只是本尼希斯为了投效新主子的托辞也就罢了，但要真的是他们那个光明之神给他的预示，那么赫尤尔坚信，那个所谓的天选者绝不会是枫烈！因为他坚信艾思拉关于枫烈的预言和判断。
所以，赫尤尔动身赶往了安卡纳城，利用自己的神力，让本尼希斯和他的诸多高阶追随者们，包括卡芙娜再次更加清晰的看清了他们光明之神给他们的预示。
在这清晰的幻境中，他们清楚的看到。他们追随的那支能净化世界邪恶的大军，包含了无数的种族，而其中军容最为严阵，阵列最为庞大的就是由华风一族战士组成的军队，最后在那新兴帝国王座之上的就是端木颜！
如此明晰的预示，让本尼希斯当即就兴奋的从梦中苏醒了过来，而且还没等他召唤仆从集结自己的高阶牧师们，得到同样预示的他们已经不约而同的汇集到了本尼希斯的卧室中。
听着他们对自己梦境的描述，再联想这阵子突然出现在安卡纳城的晋武境说客，想起他们暗示枫烈将在斐特城战败，苍月帝国将就此分裂，本尼希斯立即派人主动联系了晋武境的使者。
而后的事情，就是遵从了端木颜的计划，主动请缨参与进攻斐特城的同时，暗中迅速做好了到时候一举分裂苍月帝国的准备。
信仰坚定的人就是如此，他们顽固坚守，难以动摇，但一旦他们转变了信仰，那也令人瞠目结舌。就算是早已经策反的黑格蒂亚矮人们，虽然他们跃跃欲试，但却没有这么彻底且全力而为！
矮人们的行动，更多将取决于枫烈将会惨败至什么样的程度！若最后枫烈依然带着数万大军，并且自身安然退回萨鲁因要塞，那么端木颜就别想他们会按计划在布霍斯城发起暴动！虽然矮人们非常渴望重新建立属于矮人自己的帝国，但在矮人之中，枫烈依然有着巨大而广泛的支持率。
若是枫烈不像端木颜使者保证的那样惨败，身死，别说其他种族的势力了，可能他们矮人之中支持枫烈的军队就能压制住他们。想要让他们采取行动，就算枫烈不死，那10万出征的大军至少也要全军覆灭。
矮人们的分裂，在端木颜看来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的效果，如果他真能杀掉枫烈，不怕苍月帝国其他势力不跳出来，将整个苍月帝国撕裂。毕竟多年的征战，苍月帝国的臣民们也是怨声载道了。要不是枫烈过往的贤明，和苍月帝国统治阶层们同样艰苦节俭生活的表率，恐怕苍月帝国也和坦迪伦特帝国差不多，早已是暴动群起了。
在端木颜的计划中，有着依瑞斯帝国的相助，有着光明圣教和矮人们的声援，那么在杀掉枫烈后，不仅斐特城将会落入他的手中，甚至泠水要塞和萨鲁因要塞都是他的囊中之物，而这些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今后只要再给他5年时间，那么他征服伊诺斯大陆的计划将会正式开始。
结果没想到，应臣一出马，竟然白白得到了一个安卡纳城，已经光明圣教的全力支持！这让他心中一度泛起了对应臣身份的巨大猜疑，但这紧要关头，他还是压下了这个疑虑，全力进行他除掉枫烈的大计。
“好个山脉之神，好个泰诺德拉世界的守护者！能让你亲自出手，我败得不冤！”狂笑过后，枫烈惨然道。
“你别搞错了，我之所以出手，才不是因为我爱人的关系！”听到枫烈的话，赫尤尔淡淡的说道。换做之前，他一定不敢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在引导本尼希斯以及光明圣教高阶成员看到了那个预示后，赫尤尔此时说出这番话，问心无愧！
借由那光明之神，赫尤尔自己也总是得到了明确无误的明示，这也再次证明了，他爱人大地女神的预言，从来都不会出错！端木颜确确实实就是那个将来注定带领守护者们对抗邪恶，祛除黑暗，拯救泰诺德拉世界的预言之子。
而至于枫烈，想着艾思拉对他灵魂深处那未知黑暗的担忧，赫尤尔甚至不介意在此时已经出手的情况下，彻底击败枫烈。
“你敢再虚伪一点吗？真不敢相信，大地女神竟然会爱上你！”枫烈怒道。
“给我闭嘴！要不是你，她根本就不会...”赫尤尔怒吼着，没想到被他重创的湮儿，竟然对他发起了偷袭。
对黑暗力量的憎恨，让赫尤尔对湮儿毫不留情，书俊则要好一些。本以为湮儿已经毫无行动能力，没想到竟然还能发起这样的攻击。
他不知道湮儿确实已经身负重伤，但是枫烈的那阵狂笑，让她感受到了枫烈的凄惨和绝望，这让以保护枫烈为使命的湮儿，不惜借助她体内的另一种黑暗力量，那混乱，冰冷但是强大无比的一如那些邪神们使用的黑暗力量再次站了起来。
保护枫烈是湮儿的生命意义所在，为此她愿付出一切，牺牲一切，就算就此堕落她也在所不惜，只要能解决当前这个威胁着枫烈，让枫烈感到绝望的敌人！
感受到湮儿突然增强而且异变的黑暗之力，赫尤尔心中冷笑，再次笃定了他对枫烈阴暗的判断：“哼，果不其然，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追随着！”
同时他心中再没有任何顾虑，决定就此铲除枫烈这个无法预料的威胁和她这个使用黑暗力量的邪恶仆从！自上古之战后，赫尤尔第一次使出了他的全部实力！山脉之神的全部实力！
“呃啊啊啊！”枫烈正要出击协助湮儿，这片刻间，湮儿的惨叫就响了起来。
这是第一次枫烈听到湮儿的惨叫！他们经历了数不清的战斗，碰到过无数强大的敌人，但是湮儿从来都没有这么惨叫过，甚至轻微的痛呼，枫烈都没有听闻过。此时听到这少女特有的凄惨嗓音，让枫烈怒不可遏！
然而面对使出全力的赫尤尔，枫烈毫无反抗之力。仅仅一击，枫烈的幕影长剑就已经被劈断，而他也被远远的击飞往后而去。然而想着湮儿的惨状，刚落地站稳，枫烈便又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接着又是一斩，再次凝聚的幕影长剑便又被斩断，枫烈又被击飞而去。接着又是一次冲锋，然后被击飞，直到第五次，枫烈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躺在地上，枫烈感觉自己的双臂和整个身躯的骨头似乎都已经碎裂，肌肉都已经崩坏！每呼吸一次都伴随着巨大的痛楚，口鼻间的呼吸的空气，仿佛要将他的头颅压扁。
看到这一幕，几个用过的苍月帝国亲卫冲向了赫尤尔，但他们那孱弱的实力，甚至被赫尤尔击飞到了百米开外，看到这个男人一出现，就连败枫烈最为强大的两个贴身护卫，此时又再次见证了自己与他差距，就算那些身经百战，悍猛勇敢，忠诚无比的禁卫战士也不敢又任何动作了。
“神，对方可是一个神啊！”他们对自己的怯懦如此安慰道。
“还不快走，你们想和他一起死在这里吗？”看着那些瑟瑟发抖的苍月帝国战士，赫尤尔开口道。
“啊！”听到赫尤尔的话，枫烈附近的两个战士借助愤怒，鼓气勇气冲向了赫尤尔。但是他们得到的下场却是被连人带马拍成了肉饼，并且猛烈的往后撞击出去，在混战的双方部队中，撞出两道十多米的空地。
看到这样的场景，又听着耳边，身后越杀越近的光明圣教部队，那些禁卫骑士终于忍受不了，在赫尤尔的巨大压迫感和他们已经败亡的恐惧下，纷纷逃离了战场。
而一片混乱中，赫尤尔发现枫烈竟然挣扎着再次站了起来。赫尤尔在枫烈最后倒下的时候，他就已经很确信，枫烈的领域之力已经彻底消散，而他全身的经脉和骨骼都已经断裂，崩碎。他实在不敢相信，如此伤势的一个人，怎么还能站起来。
“难道...”刹那间，赫尤尔想到了刚才异变的湮儿。定神往枫烈望去，赫尤尔遍体生寒。
只见佝偻着残败身躯的枫烈，此时正静静地看着他，那一双眼睛，沉邃黑暗得如同冥域深渊，仿佛要将他吞噬，要知道此时神力全开的赫尤尔已经与一座山脉无异，能让自我的神识是一座山脉的赫尤尔感受到这种吞噬感，足以说明赫尤尔的担忧发生了。
而枫烈可不是一个差不多烂大街，半神实力的黑暗精灵。他可是可比端木颜同样的预言之子！在他灵魂的深处，早已被大地女神感知有种可怕的未知存在，连神都赶到害怕的存在。若是他堕落，那么简直不敢想象枫烈将会异变成什么！
虽然枫烈没有表现出任何强大力量该有的压迫感，但是在无比的恐惧下，赫尤尔还是对枫烈发起了最强一击，这一击所爆发出来的压迫感，让周围的人莫名的有种幻觉，这一斩之下，山脉都将为之崩塌，大地都要为之倾陷。
然而，却什么也没有发生。那感觉就像只不过赫尤尔往枫烈轻轻地跳了过去一般。后方的人看不见高大身躯所当的枫烈，但是一旁的双方战士却看见了。
那足以开山裂地一斩，此时却被枫烈轻描淡写的架住了。没错，枫烈仅凭一双手掌，就架住了赫尤尔那巨大似玉似石的长剑。而且看那情形，似乎赫尤尔正竭力想从枫烈手中拔回巨剑，但巨剑却纹丝不动。
“呃啊！”再次用力之下，赫尤尔终于从枫烈手中，拔回了自己的巨剑，但他却发现，被枫烈抓握的那部分剑身，却已经破裂在了枫烈手中。
赫尤尔的巨剑，名为山脉之心。是他在大地女神的帮助下，找寻泰诺德拉世界最本源，最古老的精石，借助在泰诺德拉世界的地底核心，地深之源之中的岩浆经过数百年的缓慢天然熔铸而成。
即使是在上古之战的数千年战斗中，即使是对阵混沌邪神本尊，它都仅有过轻微的损伤。坚不可摧的山脉之心为赫尤尔在上古之战赢得了无数的荣耀，要不是他一直谨遵秩序诸神的命令，更多时候执行的并不是上阵杀敌的人物，战神之名就不会是兽人勇士阿托斯塔，而是他了。
然而此时，坚不可摧的巨剑，在枫烈的双手十指中，已经崩裂了一大块。相比于爱剑的损伤，枫烈这诡异强大却毫无声息的力量，更让赫尤尔感到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