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强者
1.
“武技分班测试即将开始，请各位做好准备。”主持人通过扩音魔法大声喊道。
“测试分4组进行，所有的战士系新生均已在理论基础课上拿到了自己的考试序号，请按照顺序分别在指定场地排队。规则很简单，4个竞技场上各有一名至少6级的考核老师，每个人上场后对其全力攻击，在此期间他们只进行防御而不会主动反击。新生上场前，可以使用场地上提供的武器。考核老师会根据自己受到攻击的力度大小，你们的出手速度、技巧以及身体的稳定性来对你们进行系统的评分，根据评分的高低决定你们进入哪个班级。需要补充说明一点，实力足够强大的学生经过测试老师的认可，可以选择直接升入二年级，而不必浪费一年宝贵的青春！本次测验由副校长狂暴者哈辛坐镇，如有任何意外将由副校长大人全权定夺。”
“好了，开始吧。”不借助任何外力，哈辛只凭自己的底气就将声音传遍全场。
被叫到姓名和序号后，学生们陆陆续续地走上竞技场，只是其中大多数人选择了剑类武器，招式也都差不多。由于双方水平差异巨大，所以老师们总是能轻描淡写地挡住所有的进攻。
“1级剑士，那边，剑术C班！”
“不错嘛，这么年轻就有3级水平，剑术A班。”
“2级，战技B班！”
“2级刺客啊，去那边找伊芙老师吧。”
……
战士一词本来就是个笼统的称呼，几乎所有的近战职业都可以归为战士一类。但其中又有很多不同之处，比如其中数量最多的剑士，他们有的使用巨大的双手剑，有的则是单手长剑，或是一剑一盾。在诸多战士系职业里，剑士比较注意攻击、速度和防御之间的平衡，武器和职业的特性，使得他们足以独自应对任何的对手。至于那些极度注重攻击或者防御，将其中任一方面强化到极致的才能算得上传统意义上的战士。或者追求极限的致命一击，或者追求铜墙铁壁一般的防御，他们往往冲在队伍的最前方，力求对整个小队起到最大的保护作用。或许他们不适合单独作战，但他们无疑是后排法师们的最佳搭档。刺客又被称作暗杀者，虽然名字看上去不太光彩，但其实这只是很早之前遗留下来的传统，这个名字代表的正是以速度见长的敏捷型战士。他们可能没有超高的攻击力，没有能够抵抗敌人正面攻击的防御力，但他们拥有同级战士中最高的移动和出手速度，敏锐的反应能使他们每次攻击都瞄准对手的要害，更是典型的法师杀手。还有一些比较少见的战士系职业，比如格斗者，他们信奉着“剑本凡铁，因执拿而通灵，因非念而死”的教条。对于他们来说，一切武器都是外物，只有身体才是自己的。因此不断地锤炼身体，他们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可以对敌人发起致命的攻击。只是修炼的方式过于辛苦，并且对比其他职业少了升级武器提升战斗力这一途径，导致这一分支的人数比较少。
单从数量上来说，还是剑士和传统战士占据了大部分的比例。学院的分班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共有3个剑术班，2个战技班，1个刺客班和1个格斗班。至于弓箭手和火枪手这样的职业，由于太过于依赖武器的性能而显得略为稀有。虽然老师中总会有人精通于此，但学院并没有单独开设课程。
测试紧锣密鼓地进行着，虽然一开始看起来还是激情四溢，场上乒乓乱响。不过时间久了，零已经开始打起了瞌睡。
“哥哥上场了！”零被自己的声音吓得一哆嗦，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
【不好意思啊。】艾雪也没想到零的反应这么这么大，对此连忙表示道歉。
“你是艾克的妹妹？”马里科尔努惊讶道。
“我不是，她才是。”零指了指坐在旁边的艾雪，“反正说来话长，你就把我当成是艾雪的传话人好了。”
零觉得暂时没有必要向外人解释自己和艾雪之间的关系。
“哦。这几天来，艾克为了能够进入更好的班级可是刻苦训练了好长时间。所以一定没问题的。”小胖子马里科尔努坐在零的身边，试图通过说话来维持自己的存在感。
卡奥斯完全不关心场上的情况，反正自己又不是战士，他们分到哪班跟自己没有半个银币的关系，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伊卡洛斯。基修则是时不时地往场地看上一眼，时刻保持着优雅的姿态。
“艾克，3级剑士，虽然对于力道的掌握还不熟练，不过这个年纪已经很不错了，剑术A班！”
这才入学多长时间啊！艾克竟然晋级了吗？零对比表示惊讶，或许是这两天的理论让他获得了某种顿悟吧。
“好厉害啊，15岁就达到3级了，兄妹两个都是天才呢。”莉娜在旁边大声说道，不过随后她就意识到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
“这里的人唯独你没资格这么说。‘四系掌握’小姐。”零吐槽道。
“他只是很努力罢了。”艾雪笑了一下。
“也不可以否认天分啦，之前遇袭的时候不还是2级吗？不到1个月就突破3级了啊，一般人也很难做到不是吗？”零提醒了艾雪。
“之前？遇袭？零不是才刚被你召唤出来吗？”莉娜表示怀疑。
【坏了，说漏嘴了，之前我还是块怀表来着。不过，不知道现在这个样子被艾克看到会是什么表情。】
【你的事情我一直在保密啦，就连哥哥都不知道呢。】
【那我可就装傻了。】
“哈……哈，艾克的事情是艾雪最近才告诉我的。”零一边摸着后脑勺一边哂笑。
“是——吗？算了，卡莲也马上就要上场了，还是一起期待下她的表现吧。”
“嗯。”
“卡莲，2级剑士，剑术B班！”远处的2号场地传来了卡莲的测试结果。
“好像也不错呢，不过比起艾克还是差一些啊。”
就在大家伙谈论艾克与卡莲的表现时，观众席上爆发出一阵骚动。
“天啊，竟然是斗气！”
“明明只是个新生啊，他是怎么做到的！”
台上台下突然一片哗然，众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在1号场地，甚至其他3块场地上的人们也停了下来。
只见台上的老师混身闪烁着金光，结实的斗气罩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感觉，但他的表情破坏了这份的威严，眼前的少年让他惊愕地说不出话来。尽管这名新生的力量还不足以打破一位6级战士的防御，但吃下那强有力的一拳后，这位老师的身体竟然向后飞起，过了五六米才停了下来。
黑色的长发配上1米8左右的健硕身材，没有一丝的违和感，反而更加彰显出他的阳刚。淡黄色的斗气缠绕在他的手臂上，仍然没有消散，同时这也是他作为一名中阶战士的身份证明。黑色长发的战士，没有使用任何武器，看起来像是一名拳师。
哈辛看到了这一幕，也同样提起了兴致。
“中阶剑术班！今年也是同样出现了跳级的战士系新生啊！”主持人在询问了副校长的意见之后，公布了结果。
“怎么会是剑术班？他不是没用剑吗？”观众席上纷纷发出类似的声音。
“虽然卡尔同学并未使用武器，但从他的动作来看，单单只讲究快准狠，斗气完全集中于手臂之上，只有惯用武器的人才会如此发力。而格斗者不同，倘若是一味淬炼身体的习武之人，其发力时讲究颈、双肩、双肘、双手腕、腰、双股、双膝、双脚腕共14个关节同时旋转，方可爆发全身的力量，集中于一点。在卡尔同学在击中对手时，回身的动作，卸力的方式都表现出了一名6级剑士应有的水准。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副校长哈辛的发言响彻方圆数里，声若洪钟。
“我没意见。”卡尔大声回复道，同时向副校长哈辛投以尊敬的目光。
台下的另一个黑发少年则对卡尔平静地说道。
“你做的有点过分了。”
“怎么讲？”卡尔表示疑惑，“我没有用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反正这样的成绩也足以晋升二年级了。”
阿勒斯摇了摇头，并没有多说什么。但卡尔明白，他大概是要用行为给自己做个示范吧。
卡尔下台之后，阿勒斯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的序号是挨着的。
“阿勒斯！”
“在。”黑发少年徐徐走上了1号场地，向负责考核的老师行礼后，在旁边随手拿起一柄短剑。阿勒斯顺势挥舞了几下，示意自己准备就绪。
考核老师发现，仅仅几个简单的动作，阿勒斯就已经掌握了这把剑的特质，用得趁手。虽然阿勒斯的气势并不像卡尔那么夸张，但负责测试的老师手心里也是捏了一把汗。刚才他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阿勒斯教训卡尔的样子，恐怕阿勒斯的真实实力还要强于卡尔。
然而事实也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阿勒斯将剑尖抵在地上，拖行一段距离后，由下而上划出一道弧光。这是一招再普通不过的上挑，只见阿勒斯保持着举剑的姿势，时间仿佛定格在此。
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小部分细心的人发现，以全身斗气护体的老师在此之前向后退了一小步。
学过初阶剑术的人都知道，上挑这个基本招式其实并不常用。因为费力不讨好，上挑时剑身的受到的重力与剑士挥动武器时施加的力是相反的，所以往往会削弱伤害。下劈就与之相反，同等级的剑士进行对决时，很少有人会主动利用上挑去和对方的下劈硬拼。
但量变往往引起质变，当出剑的力度足够大时，下劈动作会使人重心不稳，脚下失去着力点而导致余劲不足。上挑就不存在这个问题，出力越猛，脚底下就越稳。阿勒斯这一招上挑，看似简单，却蕴含着巨大的破坏力。即便身为6级战士，考核老师也没有硬接这一招的把握，在潜意识的支配下，往后退了一步。因此测试的结果已经很明显了，自然是直接升入二年级的中阶剑术班。
“哈哈，今年的新生果然是人才辈出啊。本来觉得魔法系那边收了2个不错的坯子，已经是撞大运了。没想到我这边也是收获颇丰啊。”哈辛大笑着站起了身子。
2.
“不错嘛，A班啊。”基修与铩羽归来的艾克击掌庆贺。
“还好啦。咦，艾雪！你怎么会在这里？”艾克找到室友的同时看到了自己的妹妹。
来——看——热闹。
艾雪条件反射般用手语回答道。
没过多久，卡莲也找到了艾雪她们，大家就互相介绍，认识了一下。
“没想到竟然会跟那么厉害的两个家伙同宿舍啊。”回想起刚才造成了巨大轰动的两人，马里科尔努感叹道。
“哎？你们男生那边几人一屋？”零本来以为这里的3人都是来围观艾克来的。
“4人啊，是这样的，我跟基修他们不住一起的啦。我们是在隔壁，那两个叫卡尔和阿勒斯的自从开学就从来没有出现在宿舍过。结果我那屋只有我和另一个奇怪的家伙。”
“奇怪？”
“好像是叫希尔瓦来着，感觉他对周围的所有人都有敌意一样，非常厌恶别人接近他。”小胖子解释道。“啊啊，结果我的悲催生活就这么开始了，幸好上天派来了零小姐这样美丽的天使来抚慰我寂寞的心灵。感谢神的指引！”
“你还想在死一次吗？”零扭头看向小胖子，瞪的他两腿发软。虽然自己曾经也是萝莉控军团的一员，不过现在扮演的角色颠倒了过来，零当然不能让自己任由别人YY。
看到小胖子马里科尔努副蠢样，零最终还是没有按捺住内心的冲动。
一记540度阿姆斯特朗加速回旋踢正中眉心，小胖子应声倒地，同时留下了遗言。
“白……色的吗？”作为一名绅士，基修无意间似乎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砰！”好吧，这下小胖子九泉之下有伴儿了。
“不好意思，我们先回去了。卡奥斯，来帮个忙吧。”
“哎，真麻烦！”
艾克和卡奥斯向众女道别后，把地上的两个家伙拖了回去。卡奥斯还时不时的回头看向伊卡洛斯。
……
“雷欧纳德！”听到2号场地传来的点名声，伊卡洛斯合上了手中的书本，抬头看向远方。
“真难得啊，平时我们怎么闹你都不舍得放下书本来着。你认识他？”首先发现这一异常的卡莲疑惑道。
“嗯。”伊卡洛斯给出了简短而肯定的回答。
不再理会躺在地上的那两个家伙，众人一起望向那个乍一看并不起眼的剑士。
雷欧纳德随手拿起一把制式长剑，在手中掂量一番，便向考官走去。考官运起斗气，开始等待眼前之人的全力一击。
雷欧纳德不紧不慢地踱到距离考官一个身位的地方，然后双手高举长剑，似乎是全力斩下！
长剑击打在淡黄色的斗气罩上，没有激起一丝涟漪，足以见得这是这一击的威力甚至不如一个普通的成年男子，更别提能够通过入学考试的其他新生战士。
至少在台下等着测试的新生眼里确实如此。
“这么弱的家伙是怎么混进来的？老师，快点给他打分啊，我们后面的还等着测试完赶紧去吃饭呢。”
“这还用犹豫吗？必然是C班啊。”
……
与往常不同，西纳普斯并没有立即公布雷欧纳德的测试结果，因为刚才他清晰的感受到了一种处于死亡边缘的压迫感。
普通学生没有看到的东西，却被有着6级实力的西纳普斯看的一清二楚。眼前不起眼的剑士少年，在挥剑的一瞬间，将全身的斗气凝结于双臂和长剑之上。致密而锋利的斗气，代表着其主人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如果那一剑着实砍了下来，自己怕是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只是那一剑停在了自己的斗气罩上，或者说，就在它即将碰到自己的那一刹那，停住了。
心有余悸的西纳普斯那还顾得上给雷欧纳德安排班级，能保持站姿不倒下去就已经用尽全身的力气了。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怪物吗？
“竟然是寸止！”哈辛毕竟是大路上最顶级的9级强者，别人看不出来，可雷欧纳德在攻击时发出的一丝战意却轻易地被他捕捉到了。
“对于真正的强者来说，暴力只是用来给别人看的东西。胜而不灭，霸而不辱，可所谓征服。你那一剑之寸止已经深得王者之道！”正当台下议论纷纷的时候，哈辛已经出现在了雷欧纳德的面前。
“是副校长！他是怎么过来的？”
“这里离主席台足有100多米！竟然一瞬间就过来了，不愧是9级强者。”
“副校长刚才好像说了寸止什么的，听起来很玄乎啊。”
“刚才那家伙不是什么都没干吗？”
哈辛并没有在意台下的言语，“不到20岁的年纪，便一只脚踏入了7级的领域，如此天赋，外加对强者之道如此深刻的理解，恐怕翻遍大陆历史都不会超过20个。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不会真的是想来学习武技的吧？”
“为了一个承诺。”雷欧纳德毫不掩饰，其坚定的目光让哈辛也不得不信以为真。
“什么承诺？”
“请恕我无可奉告。”面对9级强者依然不卑不亢的雷欧纳德，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看台上的伊卡洛斯。
“好吧，学院不会深究你们的个人隐私。既然你已经选择了科勒斯学院，无论如何，你便是科勒斯的人。你现在的水平已经远远超过大部分毕业生了，但我相信这并不是你所追求的尽头。我不是剑士，不过这座学院里有着众多用剑的强者，你可以寻求他们的指点，一般的课程就不要去上了。我会给你解锁图书馆的更高权限，你可以随意利用学院的资源，如果有什么问题，欢迎随时来办公室找我。”
此时哪怕是猪也都知道副校长的一番话必然是肯定了台上剑士的实力，更是道出了他的剑术水平，6级巅峰！
“不会吧，这么强？我看他刚才没做什么啊。”莉娜发出了疑问。
寸止……你是右代宫让治吗……
不过零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说的是另一套。
“刚才校长好像说了‘寸止’吧，我想大概是在出招时用尽全力，而在即将命中敌人的时候卸掉全部力道，这应该需要很高的控制力和心境，在不造成伤害的情况下，威慑对手，大概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样的感觉。”
“这才是真正的强者吗？看来我也要努力了。”卡莲暗自下了决心。
“不过，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连我们都不知道的东西啊。艾雪不是魔法师吗，她不会告诉你这些吧？”卡莲开始追问。
“啊，这个嘛，猜的而已。对了，伊卡洛斯不是认识那个叫雷什么的吗，你问她不就好了，说不定他俩之间……”
总不能说知道这么多，是因为我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过来的吧。零赶紧把话题抛给了沉默许久的伊卡洛斯。
“对啊，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这种男女之间的话题，总是能够激起人们的好奇……
但是伊卡洛斯并没有立刻回答。
“不要一言不发嘛！”卡莲继续追问。
伊卡洛斯只是默默地收起书本，径自离开。
艾雪等人自然是追了上去。回到宿舍后，伊卡洛斯依然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坐在床边，也没有重新拿起书本。
“对不起啦，是我不该起这个头的。”意识到自己犯下错误的零，开始向伊卡洛斯道歉。
大概是有什么隐情吧，比如贵族少女被逼婚，然后秘密出逃什么的……呵呵，怎么可能是这种三流剧情嘛。
“也不全怪你啦，零。毕竟是我对这个问题追着不放来着。”卡莲也低下了头。
“好了，不要勉强了。”莉娜俯下身子，面向坐在床边的伊卡洛斯，“其实大家也不是有意的，只是关心一下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嘛，谁都理解的。所以如果有什么想不通的话，一定要跟我们说哦，我想大家都会愿意倾听的。我们不是朋友吗？”
“谢谢。”伊卡洛斯没有多说什么，早早地睡下了，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