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入侵长崎

“这还用问吗？和大人一直告诉我说，沈七是个相当聪明的年轻人，我怎么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我提到的那个奇迹所指的究竟是什么，你自己就猜不到吗？”

机智少女向的小姑娘就是这一点最教人讨厌，她们最喜欢缠住别人陪她一起玩什么猜猜猜。猜你妹啊！这一次沈七来不及吐槽抱怨，他已经在第一时间想出了这道难题的正确答案。

既然和珅大人是因为守财奴死老抠，宁肯把沈七这个人送给萨克森家做女婿，也舍不得白白送给英国人一条好船……那么，沈七想要摆脱入赘的命运就得另找一条属于自己的船，把另一条船当作礼物送给雪白的英国小姐。用全世界最浪漫最煽情的借口，哄得萨克森小姐欣然乘上这条船，跟着沈七一起去航海，就此成为大清1794年白银航路前半段的挡箭牌。

寻常的打渔船是不能拿来凑数的，由十几名水手就可以操纵的冒险家专用单桅斜帆船也是不能作数的。

这必须得是一条有能力横渡太平洋的中型以上商船或者战舰。

因为沈七的真正使命其实在要在英荷德、法西美六国之间形成的两大阵营之间巧妙斡旋，为和珅大人以及大清帝国打通一条具备有可持续发展性的跨太平洋白银航路。寄希望于侥幸一次两次幸运逃过英国舰队和海盗船的袭击，那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要想真正打通一条相对可靠的稳定航路，便不能依赖于一系列偷偷摸摸的小动作。

必须是光明正大地获得英国巡洋舰在前半段航程中的许可和保护，必须找到合适的中途港，当然也必须得到法西美三国海上力量在后半段航程上的许可和保护。这三个环节缺一不可，侥幸偷渡过去的话，完全没有可持续发展价值。

冒险家专属的单桅快艇天生就带着快速偷渡的属性，这种快艇全靠速度来生存，无须巡洋舰护航，巡洋舰其实也根本追它不上，所以这种快艇对于开拓新航路毫无意义。新航路的开拓，必定是以满载白银的大中型商船航速为基准，必定要提前考虑巡洋舰护航的因素在内。

所以郡主才使用了“奇迹”这个措辞，倘若没有奇迹发生的话，沈七应该是没办法凭空变魔术一样变出一条中型以上武装商船来的。

以江南沈家七少的身份，从沈家码头偷出一艘轻舟，又或者缠着沈家的家长讨要一艘渔船，其实也不算特别的难。但是沈家绝不会拥有符合太平洋白银航路需求的大中型武装商船。江南沈家充其量就只能拥有一大群渔船和快艇。

然而，沈七却依稀看见了一线希望……

某郡主嘴里所谓的奇迹，貌似还真的可以有！

沈七这时候心里头想起的那个奇迹，其实是想要打劫一次倭寇。

倭寇早在大明朝戚继光的时代，就能够成群结队地跨过黄海和东海，劫掠中国沿海。小日本的航海传统其实还是蛮不错的说。

却不知道小日本那一头在织田信长、武田信玄、上杉谦信和羽柴猴子这一干游戏主题人物全都死光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怪事儿，他们在大航海时代取得的成就，似乎也跟大中华这边一模一样，遭遇了明显的倒退。

1794年前后日本的情况大致是德川幕府时代，当权的家伙大概估计差不离会是德川家康的第十代十一代十二代传人。

这个年月的小日本在文化科技和航海方面，比咱大清混得还惨。

一味地责怪爱新觉罗一家耽误了大中华的发展，其实是有失偏颇的。日本人这时候也很衰，完全没有了数十万倭寇悍然挑衅大明沿岸的当年神勇。

沈七之所以知道小日本此时的概况，相关的资料完全得自于一款游戏。

在这款游戏里有一个很搞笑的副本任务叫做1805年入侵长崎。

游戏剧情中按照真实历史背景来还原，直到1805年日本长崎还是荷兰人的殖民港，一艘名叫法厄同号的英国巡洋舰误入日本暖流，因为不熟悉这道相当强大的洋流特征，法厄同号不幸偏离了原来的航道，在饮水和粮食快要耗尽的紧急关头，不得不闯入长崎港。

落难的英国舰长带人登岸。其实大航海时代海难相当频繁，航海家总是会仗义搭救落难的同道中人。两名值班的荷兰港务人员本着人道主义宗旨上前问候，却被不要脸的英国水兵硬绑为肉票。

英国舰长派信使给长崎的日本人和荷兰人送去了一封相当呆萌的恐吓信，信中说：“本舰是英国籍、舰名法厄同号，本人是舰长XXX。虽然我们因为一些原因扣押了人质，但是我们并无恶意。我们希望能得到四头牛、十二头山羊以便进餐、大量蔬菜以及数艘装满了饮用水的船只、并希望得到一些上等烟草。如果不能满足要求，从日本船开始、港内的中国船荷兰船，以及市区都将被烧光。”

从法厄同号敲诈的标的物上面看起来，英国人还真的没有太多恶意，这其实根本不算什么入侵事件。

整件事情就是英国人德性不好，有话不肯好好讲，一上来就先玩了一个绑架动作，还威胁人家说要烧港。其实，英国人直说自个儿偏航之后缺乏粮食和饮水，日本人多半也会相当友好地卖给他们足够的食物和淡水，那东西又不值钱。何苦搞什么绑票呢？英国人也是流氓成性才会把事情闹成这个样子。

然而这件事情的后续演变得相当残忍。

德川家康的后人很不成器，幕府将军这时候的愚昧度远远胜过大清帝国，日本人当即就发出了抵抗大英帝国野蛮入侵的总******，长崎周围的五个藩领合计纠集了五千足轻头，纷纷拎着被他们称之为“铁砲”的鸟铳，赶赴前线参加长崎城抗英大会战。

法厄同号得到了粮食和饮水之后当然是赶紧溜走了。

五千足轻武士扑了个空，然后就在战后评定大会上严肃批评了长崎港的守将懦弱无能，这名守将不得不引咎剖腹自杀。

整件事情一直是个相当欢脱的肥皂剧，直到剖腹事件带来一个神转折，欢脱的基调顿时就变成了相当黑暗的怨念。

这个神转折十分令人难忘，于是沈七记得此事发生的时间是1805年，也就是11年后。

11年之后的小日本还是非同一般的衰，说起来感觉是挺可怜的。咱大清帝国就算再落伍再挨揍，也不至于白瞎成长崎惨案那个样子吧。

于是，沈七可以肯定，小日本在1794年不堪一击。

带上20-30个熟练水手，都不需要装备太多的加农炮，目测能有个三门五门就成，完全可以比英国流氓提前11年勇闯长崎港，从日本人和荷兰人手里打劫几条像样的海船。

因为日本人毕竟是有过干倭寇的海盗传统，他们的航海造船能力应该是挺不错的。而且，长崎这时候乃是荷兰同盟港。荷兰人号称海上马车夫，乃是眼下这个时代最优秀的航海天才。荷兰人手里肯定有好船。

挑战荷兰，其实是一件英王乔治也会为之胆寒的自杀式行为。然而1805年的法厄同号入侵长崎事件提供了一个金手指线报，荷兰人在长崎港根本没有像样的武备。大概是荷兰人自己也觉得1800年前后的日本长崎实在太过贫瘠，压根没想过要防备别的海上强国发动一场袭击。这个年月的日本码头惨得来完全没有被人劫掠的价值。

沈七的机会就在长崎。

只要有了合适的金手指，创造一点奇迹什么的，其实很简单。

沈七一想起英国某舰长无耻敲诈的四头牛、十二头山羊忍不住就想发笑，再一想到长崎武士首领含恨剖腹，却又笑不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