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笨鸟先飞
黄局长接过李炎手里的磁盘眼神复杂的看向席穆白“席市长我保证只要这份录音是原件，在我权力范围之内的事，我尽力！”
席穆白微笑点头“黄局长满意就行，如果以后真的遇到什么难题，还请黄局长慷慨解囊，临市的百姓会以有您这样的局长而感到幸运！”
闻言黄局长哈哈一笑“席市长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成就，以后的前途无可限量啊！我们临市以后还得要靠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才能成事！”
席穆白面色渐渐严肃“黄局长谦虚了，临市的治安如果没有您监督百姓也不会生活的这么好，临市需要像您这样敬忠职守为百姓着想的人，我们还有很多需要向您学习的地方！”
黄局长被说得红光满面一扫之前的苍白之气，不禁挺直腰板摆正局长的架子对席穆白笑着道“哎呀，现在的年轻人呀真会说话，连我都被说得心情激荡，好像我是为国家冲锋陷阵的战士，正在为国家做伟大的贡献一样！”
席穆白微笑不语，好话说得多了就会起到反效果，但如果说到别人的心坎里那就正正好好，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见黄局长神色轻松看着他的眼神带着满意之色，他知道成功了。
黄局长看了眼茶几上两杯没有喝过的茶，一放松下来才感觉到饥饿，一看时间都十二点多了不由道“都这么长时间了，席市长还没有吃饭吧？不如和我去喝两杯？”
他整整思考了一夜直到临近中午才下定决心打电话过去，以至于忘记了时间，看样子估计那个时候席市长应该在吃饭，没想到被他一通电话叫来了，多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席穆白见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黄局长抱歉我还有公务要忙，下次有时间一定和您喝两杯，您一夜没休息还是要注意身体，临市的百姓还需要您呢！”
见此黄局长也不多留，他知道有些话说出来就好，唤了何原进来送两人出去，揉了揉太阳穴靠在沙发上闭上眼，毕竟上了年纪身体有些吃不消，疲惫感扑面而来让他动都不想动。
何原进来看到这样的情形不禁叹了口气，低声开口道“局长您要是累了就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我们不用担心，您自己身体要紧！”
静默了片刻黄局长睁开眼“送走了？”
何原点头“走了”
黄局长起身将磁盘递给何原“查一下这是不是真的，有没有被复制过的痕迹，这个席市长，不简单啊！”从他的话中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该属于这个年纪应有的情绪，反倒是非常成熟理智说话也很有技巧，如果不是他为官多年的警惕提醒着他，想必今天他就被绕进去了。
何原接过磁盘看了眼开口道“这就是那份录音？”
黄局长叹了口气“是的，想不到我堂堂一市局长居然会被一个小丫头给摆了一道，那个苏妍曦根本就不是她说那样父母远在国外，她自己一个人和保姆生活，我们都被她骗了！”
“什么！”何原一脸震惊，他干这行二十多年还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形。
黄局长冷笑“从一开始我就不相信她说的话，陈大虎是谁？他是什么样的性格临市谁不知道？可就是这样苏妍曦却偏偏自己找上门去，这丫头的来历肯定不简单！”
这事换了谁也不会自己犯蠢贴上去，可偏偏她一个小丫头什么都不怕，被陈大虎派去的人监视了一个月什么事都没有，说她蠢又不是那就是有恃无恐！
“对了，那几个陈大虎的人现在被关在哪？”黄局长想起自己被陈大虎找上的原因不禁恨得牙痒痒。
何原愣了下突然想到一件事没有向黄局长汇报，见局长提到他们阴沉的眼神赶紧开口道“局长他们并不是我们派去的人抓的，是省里的人下来抓的，当时我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人贩，所以直接关牢里去了！”
闻言黄局长心里一惊转头瞪着他“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见局长发火何原摸了摸脑袋，有些心虚的开口“当时没想起来，之后想和您说您又叫我查苏妍曦，所以这件事就耽搁下来了”。
黄局长深吸了口气压下心里的震惊“差点没被害死！”
何原疑惑“怎么了？”
见他一脸不解的样子黄局长气得胃疼“你问我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如果刚才我没有答应席穆白，将来我一定会落得和陈大虎他们一样的下场！”想到那样的后果黄局长不禁脸色白了白。
“局长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何原看着脸色变化的局长有些担忧。
黄局长狠狠瞪了他一眼“那个苏妍曦来头一定不小，绕过我们的警力不声不响的就把人抓了，还是省里下来的人，这里如果说没有她的功劳说什么我也不会相信”想到什么又问道“昨天你审问的时候就没有问她这个问题？”想到差点鱼目混珠他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
何原不由更加心虚“没有···”
黄局长被他气得喘了口气立刻道“现在就去下令，从现在开始凡是陈大虎的电话一律不准接，他要是来找我就说我不在！”
见此何原面色严肃起来“局长发生什么事了？”以前虽说对陈大虎有些看不上眼，但也没有如此做过，这不是得罪人吗？
黄局长摇了摇头没有多说“这天要变了！”
闻言何原大惊失色，看着局长慎重的脸色，想到他刚才的话，难道······
“那如果王书记亲自打电话过来···”虽然现在说这个有些不合适，但要说的还是说清楚的好，免得哪里做得不好惹局长不高兴。
黄局长想到之前他还想着走王德坤的线更上一步就觉得自己蠢，有这么一个会惹事的小舅子早晚有一天会栽倒，他还想着主动贴上去，想到那样的后果不由脸色更加苍白。
“这件事先放一放，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最重要的事我们警局里的人一定要离陈大虎越远越好，警告下面的人别为了小恩小惠就犯蠢，到时候出了事我可保不了他们！”黄局长知道有些人贪图钱财，说不定就会因为陈大虎给的那点钱就做下错事，提点一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是，我立刻去办！”何原不敢耽搁转身快步离去，从局长刚刚的几句话中他听出了不对，现在局长连王书记都要避讳，以后说不定真的会变天也不一定。
苏妍曦没想到短短时间黄局长就能想透这其中的关键，而不久之后黄局长更加庆幸自己做出的决定。
这边坐车从警局离开的席穆白和李炎也在说黄局长的事，李炎不明白为什么还要留着黄局长，能想着搭上王书记当靠山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席穆白坐在后座看着过往的人形车辆，脑海里却在想着自己没有吃完的龙虾一定被贪吃的人吃完了，想到那样的场景不禁弯起嘴角露出一丝宠溺的笑容。
李云不小心从后视镜看到手一抖差点没抓稳方向盘，等他再望过去的时候席市长已经又是那个温文尔雅带着面具的年轻市长。
“你去帮我查一下唐建中这个人，做的是希望工程前段时间到我们临市盖一座希望小学，可是这么长时间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这里面有点不对劲，查的仔细点”。
席穆白突然开口吓了李炎一跳，抬眼看向后视镜见他没有留意到自己不禁松了口气赶紧说道“我知道，回去就查！”
这么快的回答让席穆白看了他一眼，李炎吓得手心都是汗，那平静的眼里带着无形的压力，当看着你的时候会有种自行惭愧的感觉，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那种感觉李炎只有在老首长的眼里看到过，没想到现在却······
好在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转开视线，李炎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车厢里响起低沉轻缓的声音“我不管你从前是谁的人，现在你是我的秘书就是我的人，记住，我不喜欢太聪明的人，越是聪明的人越容易犯错！”
李炎绷紧神经动也不敢动，稳稳扶着方向盘怕自己一不小越出轨道，这番话听在他耳里就像一个炸雷响彻在他脑海里，他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其实从他来到临市做了秘书开始他就知道他回不去了，以前的生活也会和他终结，以前多少会不甘心，毕竟他当了十年兵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习惯的。
但现在他突然觉得现在的生活也不错，从刚才席穆白的那番话中除了警告还有另一番意思，透过后视镜眼神坚定的看向他“市长您放心，既然我做了您的秘书就一定会记住自己的身份，绝对不会犯错！”
席穆白没有说话，一时间除了车轮摩擦地面响起的微弱声，车厢里静寂得可怕，李炎额头渐渐冒出冷汗也不敢再从后视镜中偷窥对方的神色。
好在这样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太久，席穆白淡淡的看向他“我不需要你的保证，既然阻止不了我只能选择接受，但这并不是妥协，如果你做得不好我会考虑新的秘书人选！”
李炎悄悄呼出一口气，还有机会就行“我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好市长秘书这个职位，如果做得不好不用您说我自己辞职，做军人的第一守则就是忠诚，那是军人的灵魂和信仰，我从不会忘记！哪怕现在我是您的秘书，我还是那句话，我绝不会犯错！”
他还记得少将那天说的话，“做人不能太聪明会让人心生警惕，但也不能太笨会让人轻视，等他相信你的时候你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席穆白被他的严肃逗笑了“这一个月你做的很好，如果我不愿意你现在就不会在这，我从不怕胁迫！”只因你是她找来的人，所以他愿意给这个机会。
现在的意思是表示他被相信了？不然市长怎么会说出那番话，他知道那句聪明的意思是什么，作为一名合格的军人他很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所以自从当了秘书他就没有和少将联系过，大概少将也是这个意思所以从来没有派人联系过他。
从他身为秘书的那一天开始他就不是军人了，那么作为一名合格的秘书职责所在当然是贯彻市长所说的每一句话，既然不喜欢聪明人，那他就当一个笨人，不都说笨鸟先飞吗？
他就来做这第一个笨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