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一个成人窝在一个孩子怀里求保护，虽然从形体姿势上来看有点怪异，甚至滑稽，但是却没人能笑的出来，止住伤心之后，张老更是忙不迭的指使警卫人员去接胡老给闺女看诊，他想知道闺女的这番变化是好还是坏。

胡老来的挺快的，检查结果也让人欣喜，可是有一个人高兴不来，就是小猫，当然这并不是他心思恶毒不盼着自己姑姑好，对于姑姑的病他也愿意略尽绵力，但是，再次经历了一次上厕所被围观后，就是让他吃龙肉也没法高兴。人有三急，偏偏启慧缠上小猫后，就一步也不肯远离，然后实在憋不住了的小猫，就在姑姑的陪同下上了一次尴尬万分的厕所，这是从他记事以后最让他羞赧的一次经历，比妈妈保留的那些丢脸照片还让他无地自容。

偏偏大人们理解不了小猫小小男子汉的自尊心，轮番上阵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目的只有一个，让他克服一切困难陪姑姑/病人度过最重要的恢复期，最后，势单力薄的他也只能答应，可是想到未来无数次让他羞愤欲死的场景，脑袋上冒出的黑气都要具现化了。

对此，胡老是哈哈一笑，在医者的眼里患者没有性别之分，所以徒弟的表现是亟待磨练的表现，况且启慧和徒弟还有那么近的血缘关系，而徒弟这个年龄，光着屁股在外面跑的大有人在，他哪里需要避讳啊！

张老也有自己的小算盘，闺女把孙子缠住之后，孙子就没心思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羞愤也好生气也好，只要有情绪的波动，他就有使为的空间，总比孙子时时刻刻拒人以千里之外要好，况且还对闺女的病情有好处，一举两得的事，他当然要举双手双脚赞同喽！

再说于家，在仨孩子的热情下拆礼物包装拆的正欢，不防一吉普戛然停到门前，拉上胡老风驰电掣的就走了，幸好透露了这一趟所为何事，不然他们的日子就又没法过了。

对此素绢唏嘘不已，刚把孙子认回去，闺女就犯病了，不知道张老心里是什么滋味，当然她是坚决不会承认自己心里还有那么一点不为人知的暗爽：让你抢我儿子，看看，乐极生悲了吧！真是，活该啊！

“媳妇儿，别感慨啦！还是看看这些东西都要放哪儿吧！”于向北说道，夫妻这么多年了，他还能不知道自己媳妇儿的那点小心思啊！

说起这个素绢就为难了，缝纫机，以前的时候空闲时间多，她做衣服被套从来都是手工缝合的，还有一个原因则是她使唤不了这玩意，于是从来也没想着弄一台；电冰箱，家里挖了天然的冰窖，后来又有空间，她就更没想着买一台这玩意，当然也因为经常停电，电冰箱制不了冷那就是一个摆设；自行车要稍好一些，虽然骑着它还没自己走路轻快，但是在城市里再风驰电掣的赶路就太引人注目了，虽然有公交车，但是又挤时间又不随心，她也曾计划买一辆自行车，不过因为肚里这个小的，就一直没实施；其他的还有手表收音机布料书包钢笔烟酒糖茶等等！东西很齐全，但是对于她家来说有的有用，有的没有，而她又不是爱面子的，才不想干放着那些样子货在家里生灰生锈呢！“孩儿他爸，你说咱用不上的东西弄出卖了怎么样？”

“不行！”宁宁大惊失色，张开双手护在电视机前面，一副与电视机共存亡的模样！

“去去去，我跟你爸说话呢！有你什么事啊！”素绢被儿子的模样气乐了，她本来也没打那个电视机的主意，可是儿子的表现却让她忍不住想干点坏事。

“妈妈，咱家的大事儿肯定是你和爸爸做主，宁宁主要是想跟同学显摆才那么着急电视机的！”安安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妈妈是个倔强心狠的顺毛驴，你要是非逆着她的意思来，结果肯定会让你非常深刻，他得给蠢弟弟描补描补，不然结果适得其反那乐子就大了。

铁蛋子的神情也非常紧张，虽然也非常关心电视机的去留，但是，爹娘教过他，他们不是这家的主人，人家不把他们当外人是人家的事儿，他们却不能认不清自己的位置！

“你说的是冰箱吧！”于向北非常肯定的说道，媳妇儿注重里子而不注重面子，这很好，因为他也是一个这样的人，有什么东西比实惠更实惠呢！

素绢点头，这时候的城市生活可不像以后那么舒服，还处于限水限电阶段，偏他们又是平头老百姓，不在优先保障的行列，不然她又何必费尽心思在不大的院子里挖一口水井呢！

“行，交给我，有的是人想要这玩意！”于向北大包大揽的说道，电器这玩意属于紧俏物资，只有买不着的却没有卖不出去的，何况他家这个还不要票，只要放出去风声，登门的恐怕能把家里的门槛踏平。

仨孩子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一个视线，原来不是要卖电视机啊！吓死他们了！

最是无用的大件有了去向之后，其他稍微有点用处的就更好说了，在素绢的指挥下，很快就安置好了，书包等孩子用的上的文具也就地平分了，电视是最后安装的，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天线和天线杆子家里没有现成的，还得去外面琢磨。不过这也难不倒于向北，媳妇儿有从废品收购站淘宝的爱好，他就妇唱夫随，缺东西了也喜欢从那儿寻一寻。

几个孩子如果不是腿短跟不上趟的话，肯定是要当小尾巴的，为了能早一点看上电视，现在也只能在家里等！于向北出门不过5分钟，他们就开始盼归了，一会儿到门口看一趟，最后干脆就长在门口了，就在他们要望眼欲穿的时候，于向北提着一根杆子、拿着几根铝管回来了。

“爸爸”“伯伯”，三小呱嗒呱嗒的跑上前，非常殷勤的帮忙抬杆子、拿铝管。

坐在葡萄架下的素绢乐不可支，宁宁和铁蛋子也就算了，从来波澜不惊的安安也有这么急切的是时候，真是天上下红雨啊！可惜照相机不在手边，错过了这么值得留念的一幕！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用铝管做成大小三个椭圆组成简易的信号接收器，线一扯杆子一架就行了。不过电视还是没看成，因为没电，兴奋的要上天的孩子们要打开电视机时才想起这一茬！然后他们就蔫了，对于电老虎的怨念瞬间就比海深了，铁蛋子甚至立志长大后要进电力，然后让自家总也不停电，想什么时候看电视就什么时候看电视。

孩子们从来没像今天这么盼望着来电，盼的眼睛都绿了，盼的晚饭也没吃好，然后天黑的时候，电终于来了，几个孩子也顾不上庆祝，不约而同的围上了电视机。

“你们三离电视远一些，”素绢皱眉，虽然电视很小，但是仨孩子都要钻电视里面去了，“都不想要你们的眼睛了是不是。”虽然她也曾暗戳戳的希望自己孩子能有点小毛病，好过不了参军体检这一关，但是近视还是算了吧！

“近视？不会吧！”三小不敢置信的喊道，看电视能让眼睛近视？

“离得近了看也会近视，”素绢轻描淡写的说道，以前没电视，她只告诉过孩子们在光线不好的环境中过度用眼会近视。

三小有点为难，想离电视远点又舍不得，可是近视······

“安安宁宁，如果近视了参军肯定没戏的，该怎么做你们自己看着办！”于向北老神自在的说道，只要把事情的后果讲清楚，他相信自己的孩子知道好歹。“铁蛋子，虽然不知道你长大后想干什么，但是眼睛坏了，选择肯定就少了，就跟你爹胳膊坏了一样，你不想自己也那样吧！”

这话算是说道三小的心坎上了，然后不用人劝，就自己拉着小板凳往后退了，一直退到再也不能退为止，虽然看着小匣子里的影像没有近处清楚，但是加上同步的声音，也能接受。

三小第一次看电视，有点欲罢不能，都过了平时的睡觉时间了，还扎在板凳上一动也不动，幸好来电的时间没有那么长，不然非得看到电视台没节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