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极致5——奇迹
盖达尔用木材作为飞翼的主要外部材料，主要是苏联由于战时重要金属资源的供应相对紧张，外加所有人原本对这个超乎寻常的设计并不报以多大的期望，显然不能用宝贵的铝合金，以木为主设计制造也是有些不得已而为之。
被林俊命名为“幽灵”的这架飞翼不仅仅其它部分有点无可奈何凑合的味道，起落架用的都是现成货，是从报废飞机上拆下来的，而起落架舱盖板是两个木匠的杰作，纯手中制作。
机身表面处理倒不能说是凑合性质，虽然是手工，但高尔基研究所增调的木匠和油漆工显然技术高超，整架飞机表面被打磨得非常光滑以减小空气阻力和被强风撕裂蒙皮的危险。
油漆匠们给它刷上了一层细密的航空油漆，选择了暗灰色是因为其它油漆数量不够。“幽灵”机身上实在找不到多少外露的金属件，机腹部的裸露金属件几乎没有，只有翼尖那么一丁点。
多项巧合的结合，让“幽灵”对地面上发射而来的雷达波变得非常麻木，加上它那异乎寻常的外形起到了散射部分雷达波的作用，更不用说木头材料对雷达波的反射能力远远低于金属——就因为这样，它还没飞出多远就从雷达屏幕上消失了！
几名雷达操作员能看到两个光点，那是两架米格1的反射信号——明知道那架绝密飞机距离米格最多几百米，但就是看不见！
就是把附近所有雷达都打开对准方位都没用！
不过雷达操作员们很快就继续沉稳工作，因为它们的设计师来了：今天苏维埃雷达设计师亚历山大-安德烈耶维奇-拉斯普列京就在茹科夫协调工作，也被受邀观看“幽灵”的试飞。在塔台上得知雷达失去目标后，同负责安保的军官一同乘车赶往报告的雷达站。
最终得出结论，不是他设计的雷达出了什么问题，而是飞机本身的原因！
其实雷达操作员们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有时候他们对那些小巧的Po-2也是无可奈何：一旦它们飞得稍低些，信号不仅仅会被地面杂波湮没，Po-2绝大部分机体的木材结构对雷达波反射很小，雷达常常失去目标。
林俊倒是不奇怪，“幽灵”外形太过于独特，加上木质外壳，雷达反射面积原本就不大，跟丢了正常。不过还是非常高兴，多项隐身的功能总是好事：加上它是架高空飞机，就是夜间，德国人的红外线探测装置也会因为飞行高度的原因而对其无能为力——DP-1-2绝对是个大热能散发器，但在万米以上高空，想探测到这点热量就难了！
伊留申科正驾驶飞机向南飞，飞出几十公里后进行弧形转弯，继续爬升。因为试飞次数有限，它的具体性能还没有掌握，中央飞机设计局的首席试飞员采取的是保守方式：缓慢爬升，这样侧翼的那两架米格1还能紧紧地跟随观察。
“塔台，目前高度10000，一切正常，发动机运转平稳。后面的两架观测机快跟不上了，我将继续爬升高度。”
“我是塔台，同意继续爬升。观察者，保持在在11000米高度观测。”
“观察者明白，11000米保持高度、航向。”
三架飞机的通讯频率是相同的，米格1虽然还能飞得更高，但在那样的高度，它已经跟不上“幽灵”的爬升速度。
这会塔台里只能通过伊留申科和两架观测机的报告了解情况，因为什么也看不见，连雷达站也成了瞎眼猴子。
“一万两千米，再次转弯，航向270。”
当伊留申科再次转弯后一会后，地面上的人能看到远处高空中的两道拉烟。
“我将进行平飞大速度测试，请求批准。”
阿尔希波夫看了看林俊、波里卡尔波夫和盖达尔几个，林俊点了点头。
“我是塔台，同意进行平飞大速度测试。重复，同意进行平飞大速度测试。”
现在所有人的心又被提了起来——大速度测试，按照发动机研究部门的建议，可以在11000至12000米高度进行。但理论总是理论，还没有实践过。
“820！840！860！”
随着伊留申科的话不断传来，所有人的心越绷越紧，而内心也是越来越兴奋——伊留申科在不断地创造历史！
“920！940！950！发动机推力已经达到最大，飞机仍在加速！”
“960！965！970！975！977！”几秒后，所有悬着的心再次听到伊留申科的报告：“保持在978位置，发动机运转正常，飞机没有继续加速的迹象，我要缩减油门了！”
林俊表情严肃，他从伊留申科的话语里都能感觉到试飞员努力保持着镇静，但兴奋之情谁都能听得出来！
塔台里已经有人在互相紧紧握手，几个年轻设计师都拥抱在了一起！但没有谁大声欢呼，似乎担心那样会干扰高空中的试飞员。
12000米飞行高度最大速度每小时978公里，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一个现在只有“幽灵”才能创造的奇迹！这会连波里卡尔波夫都激动万分，他知道是“幽灵”那特殊的气动外形减低了飞行阻力，不然凭借两台DP-1-2的推进，换成自己正在研制的战斗机都不可能达到那样的高速！
“可惜呀，不能当战斗机用。”设计师心中竟然有那么一丝遗憾。
“塔台，速度已将至820，一切正常。燃油充足，请批准试飞极限升限性能。”
伊留申科这是想一人一次把两个最大指标全部纳入自己囊中，这也是每一个飞行员的梦想——他现在明白，这会驾驶的这架飞机还会给他带来惊喜，这样大的速度和完全由“机翼”组成的飞机，最大升限一定非常惊人！
“让他干吧。”林俊平静的说：这是非常危险的科目，“不要勉强，安全第一。”
在高空，伊留申科检查了身上那件特殊加压飞行服，还特意试了试加压服上配备的应急用氧气开关——高空中万一出现危险的最后保障，而降落伞就连在加压服上：如果万一出现意外需要跳伞，就先得把备用应急氧气阀门打开后再脱离机舱，不然就是自由落体到可开伞高度，这其中的时间和气压就会要了飞行员的命！
不过这是架飞翼，万一要跳伞，怎么跳？！伊留申科大概先得把飞机倒过来才行，要么就看在失去平衡的状态下的运气了。
“开始爬升，高度12500。”
爬升速度不快，13000米，13500米，14000米，14500米，15000米！每爬升1500米就进行一段平飞。伊留申科继续不断的创造着历史，当他最终第三次改平时报告飞行高度16050米！
“塔台，最大飞行高度16050米，我要下降高度了，已出现升力不足的反映，请求返回机场。”
“我是塔台，请求批准。重复，批准返回机场。”
这下所有人都欢呼起来，连林俊都和塔台内的所有人紧紧握手表示祝贺——最大平飞时速每小时978公里，最大飞行高度16050米！在1941年，这个数据简直就是奇迹中的奇迹，苏维埃航空人把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它将是难以击落的飞机，苏联的奇迹！苏维埃万岁！”……
兴奋的人不断用响亮的口号抒发着心中难以遏制住的激动情绪，林俊能够理解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在这会，伊留申科创造的纪录过于惊人，惊人到会让人发狂的地步！
长时间的试飞，“幽灵”终于又出现在塔台的视野中，而雷达站在几分钟前才再次捕捉到那个小小的光点——这还是设计师拉斯普列京亲自上阵的结果。
降落的速度要比一般的螺旋桨飞机进场快一些，平稳落地，高速滑跑，800多米长距离滑跑后才停住。伊留申科关闭了机内所有开关，他这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人群涌向飞机，打开机舱跨到翼面上的伊留申科是被工作人员脚不沾地抬下来的，兴奋的人群把他抛上抛下好几次！
“乌拉”声响成一片！
“元帅来了。”所有人自动为林俊让出一条道，这下伊留申科的双脚才落到地面。
工作人员并没有让狂喜彻底冲昏头脑，林俊看到已经有人在检查飞机。
试飞员向林俊敬礼，林俊回礼后紧紧握住伊留申科的手：“干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