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秘的军火商
黄包车穿过凌晨的浓雾，随着清脆的铜铃声停在了花都门前，身批黑色大衣的壮汉抬脚走了下来，这人是济世堂东家张济生，虽是一代名医，但却也是雪夜场的高手，风流韵事见诸报端乃是家常便饭。他熟练地丢给黄包车夫几枚钱，特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迈步走进了花都。
在上海滩，有两处夜总会是最受那些弄潮儿们青睐的。一处是大上海，还有一处就是花都。花都虽比不上大上海繁华，但却因厄据了优势地理位置，加上帮派剑鱼的势力，自然而然成为了上海滩排行第二的夜总会场所。上海众多帮派对此地虽馋涎已久，但都因惧怕剑鱼的势力而不敢轻举妄动，即使是大上海的黑狐也是对此忌惮三分，两家有不成文的约定，从来都是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
喧闹声瞬间袭入耳内，他穿过人群，特意坐在了靠近角落的一张桌子旁，对走过来的服务员说：“去把你们老板叫来！”
服务员似乎有些为难。
“或者，经理！”他顺手递过去一张钞票，“另外要一杯水，谢谢。”
服务员再次过来时，有个女人随他一起。张济生定睛看去，正是个柳叶眉下一桃眼，冰晶颌上一玉口，蛮腰细腿，韵味十足。他听说过这个女人，叫雁云，道上传闻花都老板覃（qin）风是她的救命恩人，后来两人便以兄妹相称。而说起这个覃风的来历，更是一团谜，无人知晓，听说就连汉奸张啸林的新亚和平促进会也没有查出他的身份。
两人径直来到他面前，服务员介绍道：“就是这位先生！”
雁云打量了一眼他，用手指了指服务员手中的盘子，服务员便将水杯递给了他，然后离开了。
张济生正准备起身邀请雁云如坐，雁云却直接大大咧咧地坐在了他对面，问道：“是你找我？”。
张济生背靠着椅子咂了咂舌，嘴里直呼：“可惜了，可惜了啊。”见雁云一脸疑惑，他立刻又一本正经道：“准确地说，是找你，但又不是完全找你。”
雁云一听，知道对方是在拿自己寻开心，起身欲走。
张济生忙道：“哎你别走啊，我是真的找你但又不是完全找你，听我给你解释啊！”
“好啊，那你今天最好给我解释解释。”
他见雁云这般，便脸上浮上笑容，说：“鄙人是济世堂掌柜张济生，今天来，主要是想通过你，引见一下覃老板。”
雁云听罢，便又坐了下来，沉默了一瞬间，双眼警惕地问道：“你要见覃老板？”
“正是！”
“你找覃老板何事？”雁云又问道。
“这个……”张济生表现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既然张老板这么为难，那我看也就没有这个必要了，请回吧，覃老板很忙！”
张济生瞬间笑道：“别呀，我的好妹妹，其实呢，不瞒你说，我找覃老板，是有一桩好买卖，想和他商量。”
“哦？买卖？”雁云冷笑一声，“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他拿起杯子微微抿了一口，眼睛盯着雁云故意问道：“这里不是找乐子的地方吗？”
雁云猛地起身，“识相的喝完水就赶紧滚，这杯水算我们花都请你喝！”
就在她转身欲走时，却听张济生又说：“开门做生意还有驱客的，看来这生意是做不久喽！”
“不识抬举！”雁云顺口骂道。
岂料身后张济生竟也顺口道：“抬着举着多累啊，坐着多舒服！”说完还一脸惬意地抽起了香烟。
雁云听罢，心想上海滩还没有几个人敢到花都耍泼皮，这人竟然有这番胆量，定也是个不寻常之辈，且再试试他看。便转身笑道：“有意思，够胆识！既然要做买卖，不知朋友是趟那条道的？”
“高看了，张某是生意人，不懂这些道不道的，有钱赚就是王道。”他话锋一转，又开始嬉皮笑脸道：“不过闲来无聊的很，好妹妹你何不说出来，与我解解闷儿，顺便也让我长长见识！”
“我看就不必了！”看来此人不过是个不知深浅的花花公子罢了，她心想。
“哦？是吗？”张济生用右手食指和拇指掐住燃烧着的香烟，然后竖到眼前，嘴角笑一笑，猛一口气吹过去，火星就窜动成了火苗，看着雁云道，“不知这个够不够你口中的道？”
她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眼角露出了惊讶，待回过神，急忙说：“恕有冒昧，请跟我来！”
张济生跟着她上楼，穿过走廊，左拐下楼，又是一条走廊，走到尽头，来到一间很是不起眼的房间。
雁云上前叩响了门，接着门从里面打开，出现了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高个子，瓜子脸，跟雁云一样的柳叶眉，鼻梁很高，鼻尖却像鹰嘴一样有点勾，上身着一件白衬衫，套着灰色马甲，头发略微向后二八分。
雁云对男人说道：“覃大哥，就是这位张老板想要见你！”并凑到他的耳边小声提醒道，“军火商！”
男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打量了一眼张济生，说：“我知道了，雁云，你先去前面吧。”
看着雁云渐渐走远，男人对张济生很是礼貌地说道：“张老板，请！”
“覃老板客气!”张济生迈步走进了房间。
男人又谨慎地确定了一下雁云确实离开后，迅速关上了门。
“覃风同志，艳福不浅啊，哈哈！”张济生突然大笑道。
“3号！”覃风关上门之后，即刻向他行了标准的军礼。
张济生也顿时抛却之前的不正经，庄严地向他回敬军礼，对于他们而言，这是一个神圣的时刻。
礼仪结束之后，覃风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用老方式联系，而要亲自来？”
张济生坐到沙发上，看着他，一脸严肃地说：“组织上怀疑我们内部某个环节被军统的特务盯上了，老方式已经不安全了。”
覃风坐到了他的旁边，疑惑道：“军统特务？”
“对，我们逐级排查后，怀疑是在你这里出现了问题。”
覃风听到这话，陷入了沉思。
张济生继续说：“当下之际是要挖出奸细，不然他们一旦掌握我们的情报网，就会给我们造成致命的打击。”
“请组织上放心，我一定用最快的时间挖出奸细。”
他满意的点点头，“我今天来，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安排你去做，这件事顺便可以助你挖出隐藏在内部的奸细。”
覃风疑惑的望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事情是这样的……”张济生开始回想起他来花都之前发生的那件将在接下来一个星期内决定他们所有人生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