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好消息

当天我就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搬离了工地，暂时住在表叔家里和他们的孩子一起挤在沙发上，表叔也对这件事无能为力，我能理解他，毕竟那个艾菲是真不简单。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在一座陌生的城市也同样排挤，我还不想回去，我要留在这里，哪怕去大街上挂个牌子让人家当沙包打。

之后表叔也给我介绍了几份工作但都不太顺利，于是我便开始了漫长而又艰辛的找工作日子。

那段时间过得挺压抑的，感觉自己的人生太倒霉了，甚至还特意去庙里烧了香求了幸运符。

闲着的日子真是挺难熬的而且占住在别人家里各种不好意思，也想尽快搬出去可一直找不到工作，兜里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我从来没想现在这么落魄过。

后来索性也不找了，从表叔家里搬去了旅馆，40一天，我缴了十天的费用，每天就泡在网吧里学着人家玩游戏，几天后我的体重由原来的135涨到了145，短短的几天时间涨了十斤，脸上也开始出现各种痘痘暗痕，整个人就是浑浑噩噩的，如同行尸走肉。

我开始讨厌自己，折磨自己，每天抽两包烟，且都是四块五的红梅，也爱上了喝酒。因为没钱去酒吧，就自己买些白酒和干货回旅馆喝，有时候一个人还跑去一个人没有的公园喝。

我甚至想过死，想到自己的老妈又断了那种想法，那段时间应该就是我人生中最低谷的时候，银行卡里的余额也剩下三位数了。

我不得不又踏上了找工作之路，买了很多份有招聘信息的报纸，也在人才网上注册了帐号，每天还跑人才市场。可没有一家单位录用我，我没有学历没有工作经验，现在人也长得邋遢了，连给人家当保安也不要。

我好想哭，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变成现在这样了，可我不敢告诉老妈也不敢和潘子说，期间冯颖也说要来青岛找我玩，但都被我拒绝了，我现在这样挺自卑的。

这又是浑浑噩噩的一天的开始，我去楼下早餐店买了两块钱的包子回旅馆就倒着白开水吃。

外面又下起了雨，我坐在旅馆房间的窗户口抽着烟对着缭绕的烟雾发着呆，安静的听着雨声，这样的环境总会让人不自觉的产生回忆。特别是在人最落魄的时候，想起曾经那些风光的日子好像如梦一般。

也想到了她，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时间一晃就是五年，我们也相爱了五年，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爱过，反正我爱过。

现在的思绪混乱不堪，绝望中的痛苦叠加着痛苦铺天盖地地向我涌来，我大口大口的抽着烟，我觉得我快崩溃了。

就这样一直坐到中午，等雨停了才想起找工作的事情，又去找来一大叠报纸，每一张每一张仔细的看，除了需要文凭和经验的我都打了电话，可不是没接就是对我不满意。

突然之间我看见了一则广告，说本市有跆拳道擂台争霸赛，第一名二十万的奖金，第二名十万，第三名五万。接着再往下看还有机会进入职业联赛代表青岛和全国各地的拳手比赛，优胜者进入国家队参加特殊训练。

看见这条消息我立马振作了起来，这好像就是特意给我的消息，我除了会打拳会赛车以外别无优点，我知道一定是父亲在天上帮我，在我走投无路的又让我看见活下去的希望。

我果断给对方打去了电话，电话很幸运被接通，我迫不及待的说：“你好，我是在晚报上看见你们发布的擂台争霸赛消息，请问如何参赛？”

对方是个女的，听完我的说辞后，解释道：“嗯，我们此次比赛虽然没对参赛选手任何要求，但我们是正规比赛，选手报名后必须经过严格的身体机能测试后方才可参赛。”

我一听就心动了，立马说；“嗯，我可以的，我以前就是打拳击的，请问你们这个怎么报名？”

“你先告诉我你的姓名和联系方式，我这边先帮你预约一下，这个月28号之前带上身份证到霞飞路国美对面金融大厦19-8报名。”

“嗯，行，我叫张小山，这个电话就是我的号码。”

“好的。”

挂掉电话，我已经不可言表的兴奋，很想大声喊出来试图刺穿那些没完没了的枷锁和委屈，但又顾及这旅馆隔音效果忍住了。

那天晚上我花了一百三十块钱在外面吃的，一个人还喝了好些酒，为了庆祝吧。

晚上九点在回旅馆的路上我又看见了一个一点都不想看见的人，这座城市太小了，我竟然又遇见了艾菲。

不过我没有喊她，估计她也没看见我，我们就这么匆匆擦肩而过。

走了好几步后她突然喊道：“是你！”

“不是，你认错人了。”我没敢回头，快步地向前走着。

她追了上来，伸手挡在我的前面，打量着我说道：“不是你那你干嘛搭话呀！几天不见你怎么长这么胖了？”

“都是拜你所赐，你现在满意了吧！”我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她却微微一笑，说道：“那是你自己图谋不轨，你要没打着算盘去我们公司的工地上我也不会为难你。”

我一直憋屈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也不顾上周围这么多人就是一通乱骂，“别她妈装好人了行吗？我怕你了行吗？你凭什么说我图谋不轨？你有什么理由这么说我？就因为几件名牌衣服？卧槽你大爷啊！”

何雅就那样儿抱着双手，冷冷的看着我听着我的牢骚，也没发火，依旧冷得像一块千年寒冰一样。

我扭头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她却又跟了上来。

我转过身挺不耐烦的说道：“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别她妈跟着我了行吗？我怕你了行吗？”

她冷冷的回答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是第一个骂我的人。”

我笑了笑，说道：“小姐你在说笑吗？是不是还要给我颁发个证书什么的呀！”

她没再回答我却跟了上来，我也不再说什么，就一个劲的往前走，也不知道要去哪儿。

一直走了很远，我终于走不动了坐在了路边的路沿上，点燃了一根烟，心情莫名烦躁。

她也在我旁边坐下就一直冷冷的看着我，我好些无语，抽完一支烟终于把语气放轻柔了说道：“艾菲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就很想知道你是什么人？”

“卧槽，我当然是中国人了，未必还是小日本？”

“我的意思是我感觉你很不简单，比方说你为什么穿着这么奢侈的品牌却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我现在这副模样碍着你了？再说你是我的谁呀！我怎么样你管得着吗？还是管好你的好奇心吧！家里那只花猫没被你害死吧！”

她把头一歪好像不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沉默了良久又说道：“我先说说我为什么对你好奇吧！首先你有很多特点特别像我前男友，而且你长得很像他，不过现在不像了。老实和你说吧，我的确怀疑过你，但我不傻，如果你真对我们公司图谋不轨也不会那么明显露出破绽，而且你很仗义你走以后我听很多工人提起你，他们都说你为人很好，所以我断定你一定发生过什么大事才变成这样的，我说对了吗？”

不得不说艾菲的确很聪明，但我不可能告诉她我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所以就一直沉默着不说话。

她又说：“如果你现在还想回工地上班我可以帮你。”

“玩我呢？是吗？好玩吗？我问你好玩吗？艾菲！”我站了起来再也控制不住了。

“我没有玩你，我说的都是真的，而且我对你的感觉挺好的。”

“呵呵，我是东西吗？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他妈不要？我也告诉你，我也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我一直在忍你知道吗？你知道什么是迫不得已吗？你不知道。”

一辆大挂车呼啸而过，带来了一阵冷风混杂着尾气的味道。我又点燃了一支烟，重重的吸了一口，又对着夜空长长的吐出，烟雾再次弥漫在眼前，又在朦胧得灯光下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