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拆迁问题

回到青岛,一切仿佛又是重新开始,好似我的人生总是在重新开始,总是不断的重复得与失。

今天出租屋里很热闹啊,几乎所有住户都坐到了大院中,似乎在商量着什么,我看他们一个个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凝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权叔是第一个看见我回来的,还特意到门口来给我接下行李,问我:“小山,这趟辛苦不?”

我摇头,说:“不辛苦”边说边打开背包,说:“我给你们带了些我们南方的特产,比不上你们这儿的海鲜,倒也可以尝尝鲜。”

我说着就将从家带过来的一些特产小吃放在了大院桌子上,正好大家都在,我就不用挨家挨户去松了。

可就在这时房东芳姨突然表情很凝重的喊住我,说:“小山,大家伙可能这是最后一次碰面了,你才回来没来得及通知你。”

我看了在座的所有人一眼,忙问:“都怎么回事?”

权叔叹气说:“房子要被拆迁了,明天施工队就来了。”

“怎么就拆迁了呢?这里应该不属于市政管辖吧!”我有些疑惑的说道。

芳姨解释道:“不是市政的,是一个老板,说要在这里开发一个项目,挖掘机和工人都已经到场了,就等我们明天给个回话。”

我是说回来的路上看见好几台大挖机停在路边还搭着临时帐篷,原来这么回事,虽然拆迁和我真没多大关系,但这附近就只有这里离海最近,若不然就是旁边的四星级大酒店,那我可住不起,再说这段时间下来我和这群渔民就像一家人一样,他们如果没住的地方就只能带着妻儿老小住穿上,那风大浪大,一遇到危险想躲都躲不了。

我想了想,说:“他们是什么公司的?给了多少赔偿款?有经过相关部门审批吗?”

芳姨回答说:“好像是叫大金产业,他们给赔偿款不是按土地面积算,是按户口上的人头算一人十万,户口上就我一个人,十万块现在能干嘛呀!有没有审批我就不知道了,就看他们带头的手上拿了一份红头文件,说是开发办下发的。”

我觉得这事有蹊跷,以前我老爸也这样强占过城乡结合部的土地,至于一些小部门根本没用,只是我老爸后来觉得挺对不起那些乡亲的就放弃了,所以听芳姨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

我仔细想了想,说:“先别急,等明天他们再来我去和他们谈。”

一开始他们都不怎么相信我,毕竟我一个小地方来的,在座城市一没工作二没熟人,也没做出什么让他们心服口服的事,所以我也理解他们不相信我,我也没给他们任何承诺,毕竟我自己也没多大信心。

等他们都回各自房间后我放下包包去来时的路上看了看,就如芳姨说的,他们拆迁队的工程部已经搬到这里来了,那些帐篷里住着的应该就是拆迁工人,这事不关这些拆迁工人的事,想要解决就要找到大金公司的老板。

孤独的夜色中我怅然若失的行走着,心里却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要知道能够越级占地的公司都是不容小觑的,就算我们所有人出来闹也没有任何用,说不定大金公司还雇佣打手。

走累了我就坐在一块礁石上,听着海浪叠着海浪拍打着礁石的声音,很快那被溅起的海水便打湿了我的裤脚,寒意在我的身上转瞬扩散。

我真的很喜欢这里,舍不得离开,每当我心情郁闷的时候都会到海边来发泄似的将情绪吼出来,也习惯每天和权叔他们喝酒聊天,如果真被拆迁了,我就得重新去找房子,这附近也没有这样一个小渔村了,都被开发成酒店或是渡假村。

我不知道那天在海边待了多久,直到权叔打电话催我回去喝酒,才离开了海边,权叔就是这样,一旦有新鲜的海鲜都会叫我去陪他喝酒,他也不会劝我喝多,每次都喝得很尽心,权叔的妻子也就是典型的东方女人,生着一双巧手,不但做海鲜可口,家里的刺绣也挺多的,他们有时候还会拿去城里还钱,有时候真羡慕他们这家人的。

只是这一夜我又失眠了,我想不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总是习惯抗下责任,可是我忘了我现在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我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用钱去解决事情。

尽管这一夜都没怎么合眼,但是第二天我依旧早早的起来了,也许这就是最后一天看见海边升起的日出了。

出租屋里的租户也都早早坐在了大院里,一个个看上去挺着急的,洗漱后我也来到大院中。

芳姨立马问我:“小山,你想到什么解决的办法了吗?”

我摇头,说:“没呢。”

所有人都一脸失望的叹了口气,不怪他们对我失望,我自己都挺失望的,总是习惯承担责任,回头财险今夕不比往日了,时过境迁啊!

他们都开始议论纷纷了,有的人说去市里要说法,有的人说就打死不让,难不成他们还真敢打人。他们就是真敢打人,每年全国因为拆迁死的人还少吗?

我在这时突然想到了艾菲,她这么有钱应该认识这家大金公司的老板,我就想看她能不能帮上忙,但是又拉不下面子。手机在手中握了很久才终于拨通了她的电话,毫无意外,她没接。

我也没再继续打了,也许她就是生气了,看着好些租户都失望的回房间收拾东西了,芳姨急得原地直跺脚,只有权叔他们一家还在院子里坐着,似乎还在等一线希望。

我来到权叔身边,刚坐下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我一个愣神赶忙拿出手机是艾菲打来的,我都已经忘记当时的兴奋劲了。

接通后我着急地说:“艾菲,是你吗?”

“有事说事,别弄得你和我很熟似的。”她言语还是那般拒人千里。

我无语半响,说:“有点事需要你帮助。”

她冷笑一声,说:“呵呵,我和你很熟吗?”

“那天的事我对你说了抱歉,如果可以我当面向你道歉,咱能不能别这么记仇?”

“我就是这么爱记仇的人,我都给你说了我是一个人生意人,你要找我帮忙也得拿出一点诚意出来吧!”

我在心里权衡良久,下定决心般说道:“上次比赛得的奖金我还有三万块,我可以都给你。”

她有些惊讶,“都给我?那看来这事不简单。”

“你放心,我张小山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上次都被你玩了,你认为我还会信你吗?真可笑。”她的声音真的有一种让人听了很不舒服的感觉,就好像曾经的自己。

这次我是真有点气愤了,沉默良久终于说道:“既然你这么小气,那干嘛给我回电话?”

她呵呵一笑,“我就想打击你呀!你这种人真的让人很讨厌。”

我忍住没摔手机,尽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说:“行,那我就继续讨厌下去。”

说完我挂掉了电话,心中一阵兴奋后的失落,那感觉难以言表,想来这患得患失我也在不习惯中慢慢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