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战

好久没有见如此杀气腾腾的阵仗了。饶是马匪只持有原始的刀剑武器,但那股瘆人的邪杀之气仍令钟虢盛不禁感到头皮发麻。相比之下,己方在声势上也差得太远了。不过毕竟是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钟虢盛不住地在心里暗叫自己冷静,同时仔细观察着情况。

很快他就发现,马匪虽然十分凶恶嚣张,但眉宇与服装间都有烟熏火燎的痕迹,不少马匪被烧得须发皆无,颇为狼狈,眼神中还带有几分惊魂未定。看来昨晚烈火焚攻为害不轻,却仍能透出如此霸杀之气,可见这群马匪战斗力如何了。钟虢盛心中不禁暗呼侥幸。要不是昨晚的灵机一动,这要再加上烧死的上千马匪,自己恐怕断无取胜之望。

很快,倏地一阵蹄声,东西两侧的马贼率先发动了进攻,各约有百多马匪往山上冲来。

“娘的,还想来个东西对进!”不过,钟虢盛看大队马匪只是呼喊助威,并没有动作,看出这只是来试探虚实,于是吩咐众人各守工事,沉住气不要轻举妄动。

这两队马匪飞速冲上斜坡,同时囗中不断发出尖锐的啸声,令闻者胆寒。

马贼来到山坡的半途,分散开来,往上迅速冲刺。

突然冲在最前面的马贼人仰马翻,不是栽进了插满朝天尖桩的陷坑,就是被绊马索绊倒了,纷纷滚下斜坡,而因为钟虢盛设计的防御工事考虑到了骑兵的冲击,因此特地构筑了限制其冲击的地形,马匪不得不自觉收缩队形,使得原本疏散的队伍变得密集,结果跌落的马匪又把跟在后面的马贼绊倒,产生了连锁反应,顿时马匪猬集成一团,伏在工事里的武士们乘机放箭,不一刻功夫二百多马贼伤亡达三分之二,仓皇退去。

见如此阵势的马匪被自己击败,众武士爆发出一阵欢呼呐喊,士气大增。

钟虢盛十分明白,这只是大战前的小胜而已,不过是利用了对方大意轻敌,而且杀伤的只是敌人的尖兵而已。而己方由于部分武士阵前急躁,不守号令,暴露了相当一部分防御工事的位置,令他颇感气馁。他忙下严令所有武士无令不得轻动,在各自的工事里埋伏好,架起弓箭,准备应付马匪的第二轮猛攻。

被杀退的马匪退入敌阵,导致了敌阵一阵骚乱,但很快又平静下去。随即一骑缓步走出大队,上面坐着一个眼如铜铃、宽口巨鼻壮汉,傲然坐在马背上,戳指对着钟虢盛藏身的山头喊道:“你们这些混*蛋,我兽魔抓住你们,一个个活剥了你们的皮,挨个吃你们的心,方解我心头之恨。”

钟虢盛暗骂兽魔愚蠢,这样一说,岂非把己方的武士置于死地,而迫其死战求生吗?

钟虢盛估量了一下距离兽魔的距离,大约是在150米开外,钟虢盛自恃所携带手枪的射程应该可以打到他,只是由于远远超出了有效精度的射程,不知道会不会击中他的要害。不管怎样,也要一试,至少可以打掉敌人的锐气。想到此,钟虢盛拔出手枪,同时他也举起一把弓箭,用拉弓的动作掩饰住自己的手枪。他大声喊道:“兽魔贼胚,吃我一弹弓!”

借着大喊之声,钟虢盛瞄准射击,连发两枪,一气呵成。子弹射出后的那一秒,钟虢盛觉得自己的心停止了跳动——怎么样?

只见那边兽魔晃了一下身子,“啊”了一声,随即伏在了马背之上。这下众马贼大吃一惊,有几骑连忙凑上去,伸手去扶兽魔,兽魔勉强起身,说了句什么,随后身子往后一晃,似乎失去了知觉。

钟虢盛又是喜又是遗憾。看来自己打中了他,可是在这个距离上手枪的杀伤力大减,也没有太大的准头。不过好在击中了他,看样子伤势还不轻。这下够这个禽兽喝一壶的了。

看到首领受伤,马贼一起色变。谁人有此膂力?

而这边的众武士看到此景更是心中喝彩,可这次却谁也不敢叫出声来,一来是钟虢盛刚刚下达了严令,二来是怕马匪就此发现他们的位置。

兽魔被扶下去了。可是他交代了进攻的命令。马匪队伍中吹起冲天的号角,马匪变换队形,约有一半的马匪纷纷下马,改为步兵,由山头的四面发起了向心攻势。

由于马匪改为了步兵冲锋,钟虢盛先前设置的针对骑兵的地形不再奏效。冲在最前面的马匪步兵们手持盾牌长枪短刀,在火把照明下,冲上斜坡,破坏了钟虢盛设下的陷阱。

而这些马匪的后面则全是弓箭手,他们以前排的步兵身躯为掩护,不住起身放箭,掩护步兵登山行动,却不知钟虢盛早藏到斜坡中间的避箭坑内。

这时众武士都对钟虢盛的指挥能力、作战能力深感折服,信心大增,不断从所藏的位置射出冷箭,马匪步兵队形中不时有人惨叫倒下。但马匪悍不畏死,仍旧步步紧逼上来。

钟虢盛仔细观察着马匪的人数,估计了一下形势,发现很不乐观。马匪现在冲上来的步兵加弓箭手大约五百多人,是自己人马的一倍,而后面压阵的仍有六七百人,这显然是马匪的预备队,看来他们很有章法,不象是头脑简单的土匪强盗。这让钟虢盛心里对兽魔有一分刮目相看。

现在就算已方能把攻上来的五百多人全部干掉,但己方的伤亡肯定小不了,而敌人的预备队再投入战斗,那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以马匪步兵的这样攻击方法,自己根本没有可能尽歼来敌。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