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宝玉擎天
东野为民洗浴完毕,伊李莎白唤来侍女,又换了一桶热腾腾的清水,屏退侍女,东野未民赖在房中却不肯走。
伊李莎白佯怒道:“夫君这是何意,你可是一国大将军,岂能作为奴仆,侍妇人洗浴?”
东野为民笑嘻嘻地答道:“朝登天子堂,暮为田舍郎!我既然已明志,辞官为民,如今就是草头百姓一个,大将军什么的,与我何干?再说,平头老百姓家中,哪里来的奴仆侍娘子洗浴?还是让为夫亲自动手来帮你吧!”说完,不管不顾,兀自动起手来帮她更衣。
一会儿,把伊李莎白放入水浴桶内,又搅得桶内水花四溅。
稍有平息,东野为民笑道:“说起来,孩儿这一身雪肤与你极象,还有那高鼻深目也与你神似!”
伊李莎白挑眉一笑,道:“还说呢!还好孩儿一头黑发,眼瞳也是黑的,不然,必被旁人误认成魔族之子。对了,还未给孩儿起名,你说,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东野为民轻揉她的肩膀,道:“乳名你来起,官名我来起,你觉得起个什么乳名比较好呢?”
伊李莎白转动脖颈,想了一想,道:“孩儿全身莹白如玉,就取一个‘玉’字;另外,我们视孩儿为掌上明珠,再取一个‘宝’字,乳名就叫‘宝玉’吧,夫君以为如何?”
捋了一下虬髯,东野为民点点头,道:“宝玉二字甚好,孩儿的乳名就叫宝玉好了。至于官名,想我东野一族,世代从军,为人族栋梁,就叫‘擎天’好了!东野擎天,嗯,好名字!咱这孩儿以后就叫东野擎天了!”
浴桶里伊李莎白一翻白眼,道:“夫君好能自夸,起个名字而已!以往其他事宜,从未见你如此自得。”
东野为民笑嘻嘻地说道:“那是!谁让咱就只有这么一个孩儿呢!对了,孩儿怎么样了?”
“适才你与那南宫将军说话时,我已着黑虎喂过奶了,这会已经睡着了!”
谈笑间,不知不觉已洗浴完毕。
头发稍干,夫妇二人前往马厩,再度唤来侍女准备好一大桶清水,这回是牵来那赤睛雪鬣狮和蓝瞳黑髯虎,给它们洗浴,不待夫妇二人吩咐,众侍女已吓得花容失色,早早远离。
东野为民拿起毛刷,亲自动手,洗刷刷~洗刷刷~洗刷刷~洗刷刷~
……
晚宴是在山河关内的将军府内宅举行,南宫霁月作陪东野为民,其小妾杨氏作陪伊李莎白,南宫家眷并未随军而来,自有下人立在一旁听传倒酒。
那雄狮与黑虎分别爬伏在东野夫妇二人身侧,狮虎眼前各放着一个大盆,里面堆码着新鲜牛肉,雄狮与黑虎正在大块朵颐。
。
南宫霁月拱手施礼,开口问道:“末将曾接到飞鸽传讯,或有叛国之贼经此路过,要我等在此设法拦截。那令讯说,叛国之贼为两骑,分骑一狮一虎。不知该如何处理?请民帅示下!”
东野为民略一摆手,笑道:“那令讯可否提到叛国之贼的名字?没有吧!可曾有画影图像?没有吧!既无名字,又无画影,这该如何追捕?想必你心中自有分寸,何须来问我!来来来,安心吃酒吧!”
再一拱手,南宫霁月答道:“末将知晓该如何去做了!必当谨尊上命,严查死守,防止那叛国之贼从我山河关通过!且敬民帅一碗酒!我先干为敬!”言罢,双手捧起酒碗,略施一礼后,一口闷下,并将碗底向上示之。
东野为民哈哈大笑,也是端起酒碗,略一示意,一口闷干。
“只是,民帅此行是否须一直向北而去?”南宫霁月又施礼问道。
“是也,我此行终点不妨对你言说,乃是满州极北之地。我已决意辞官,此余生,只想寄情于山林之间,与家人相伴到老即可满足!来来来,回敬你一碗,我且先干了!”言罢,右手捧起酒碗,略一致意后,一口闷下,并将碗底向上示之:“好酒,好酒!这酒辛辣,入喉如烈火,极对我口味!”
“民帅既是还要向北而去,去那极北之地,想必定要经过满州府城奉天!府城距我山河关尚有六百余里,这一路道路通达,以民帅座骑神骏,必能速速到达!”一边说着,南宫霁月看了那雄狮一眼,却见那头雄狮已食完盆中鲜肉,正在眼巴巴地看着东野为民手中的酒碗,于是连忙招手唤下人:“速速再拿新鲜牛肉来,添到这狮前食盆来!”
东野为民急忙阻止,道:“不用,我这座骑已食饱,只是口喝罢了!”
“速速端一盆清水过来!”南宫霁月重新吩咐下人。不几时,下人端来一盆清水,东野为民将之摆在那雄狮眼前,它却不肯饮,仍然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桌前的酒碗。
“这头惫赖,居然馋酒了!”东野为民边笑着,边抬起首对下人道:“且拿一只空盆来!”
东野为民将那盆清水挪到黑虎眼前,待下人依言,拿来一只空盆,东野为民将之放在雄狮眼前,又取来一坛酒,拍开泥封,将一整坛琥珀色的烈酒尽数倒入空盆中。
那雄狮先是用鼻子嗅了一下,又伸出舌头舔了一口,之后便发出‘叭叽~叭叽~’的声响,毫不顾忌自个的形象,狂饮起来。
。
东野为民哈哈大笑,转头对南宫霁月问道:“且不用管这头惫货!刚才你提到六百里外的奉天,却是有何话要说?”
南宫霁月敛起笑容,略一施礼,正色道:“镇守奉天的主将回京城述职,此刻主事的副将是仲长千勋,是我等一同北伐的袍泽之一。此次明帅北上路过奉天,定会与其相遇,恳请民帅看在当年他亦曾追随民帅北伐魔族的面子上,如有差池,担待一二……”
话音未落,东野为民略一摆手,笑道:“你之意,我已明白!想当年一同北伐,铁马冰河,茹毛饮血,卧雪食冰,共度数载,千夫长以上,哪个人我不了解!我心中自有定数,你不必担心,更无须再言,且再干一杯!”
南宫霁月脸上露出笑容,端起酒碗,略一施礼,一口闷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