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尴尬
听到田富贵的拜年
两位老人脸上并没有多少激动，但是还是接过田富贵手上的礼物，动作有些生疏，但是还是嘴上说着过年的吉祥话。
田富贵礼物分成两份，他递礼物的时候，只递了其中一份，但是不知道是舅妈故意的，还是其他的，老人把他手上两份礼物都接了过去了。
田富贵也没多想，随着众人一起进屋。
“你说叫什么名字？”
待大家坐在客厅桌子上，田富贵舅妈神情有些奇怪地问了田富贵一句。
田富贵干笑一声回道。
“舅妈，我叫田富贵，我妈妈是王小华，我爸爸是田秋生！”
“哦，你是小华的儿子呀，老人嘴里仿佛喃喃自语。”
老人仿佛在回忆什么，脸上终于露出叹息的神情，田富贵大舅舅此时也终于记起来自己这个外甥了。
自己那个已经去世三十多年的妹妹，原来已经这么大呀！
前些日子田秋生补办葬礼的事情他也知道了，他并没有过去，原因有两个，第一个是三四十年没来往的两家人，何必还去来往，第二个，自然是很现实的问题。
按照规矩要“随礼金”。
不管是那方面的原因，这个老人都没想过继续和田富贵这个亲外甥还有什么来往。
但是外甥亲自来拜年，自己不接待，这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但是两人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也不说话了，只招呼田富贵吃零食。
太舅舅家在田富贵看来，条件应该属于这个年代条件好的那一批了，这栋房子竟然是红砖屋，而且还是两层的，甚至，他刚刚往房间里瞄了一眼，既然看到一台电视机，而且看那上面的画面，还是彩电！
这是田富贵在这个年代第一次见到彩电，虽然在县城见到过，但是农村，还真是第一次看到。
田富贵这才想起后世这个地方曾经是很有名的煤炭地区，从六七年代开始，这里就开始私人偷偷挖煤用了。
再后来，私人挖煤卖，再后来，这里大大小小的私人煤矿在九十年代达到最疯狂的地步，资源只有那么多，大家都要抢，这个村和那个村抢，这个老板和那个老板抢，九十年代这里曾经发生很恶劣的大案，最终国家开始大力整治。
二十世纪初，这里合并成了几个大型的煤矿，可还没高兴几年，这里就煤矿开采得差不多了，随着地质下沉等一系列的后果开始显现，这一带完全成为了危险区域。
而那些曾经赚到钱的老板，早已经搬走了，留下的都是无权无势的矿工和后代，无奈，只能外出打工，家乡也只能成为记忆中的期盼了。
看不到的未来，回不去的家乡。
想起往事，田富贵也不由叹息一声。
看大舅舅这家庭条件，显然不算普通的矿工了，应该是开了一个小煤矿了。
再坐的大多是小孩子，还有几个中年人的模样，田富贵还以为是舅舅的儿子儿媳之类的，待介绍过后，才知道是他三个女儿和女婿，还有女婿的小孩，今天回娘家，他女儿也回娘家了。
大舅舅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也算得上是儿孙满堂了，光女儿女婿外孙都有十几人了。
两个儿子带着老婆小孩也去丈母娘家去了，田富贵并没有见到。
田富贵并没有和大家互相认识的意思，只是职业尴笑吃着瓜子，喝了一杯茶。
田富贵其实，早已经有些饿了，饿得不行了，他估摸着也快吃中饭了，因为他眼光刚刚瞟了一下后面的厨房，见到一个妇女模样的在做炒菜，已经见到那厨房桌子上几碗炒好的菜了。
可能是感觉到田富贵的察觉，厨房的大门随即被关上了。
田富贵心里顿时五味杂陈了。
虽然饿得不行，但是还是假装不在乎，继续喝着茶，吃着瓜子，两位老人也没有继续和田富贵聊的意思，和女儿女婿说着什么，田富贵只能在一旁赔笑。
气氛对于田富贵来说，有些尴尬。
开始带田富贵来的老人见这气氛，也提前告辞回家了。
待田富贵喝完第三杯茶，厨房炒菜的声音也早已经停了，闻着饭菜的香味，田富贵越发感觉口干舌燥起来，瓜子始终不顶饿，吃了一桌子瓜子壳了，田富贵见对方好像还没有起身去吃饭的意思，顿时心里也凉了。
田富贵两世为人，第一次感觉自己里外不是人的感觉。
“我的大舅舅，我可是你亲妹妹的儿子，是你亲外甥，大年初二拿着礼物来你家拜年，你连饭都不留？”
田富贵在心里喃喃自语，终于在内心叹息一声，自己脸皮可没这么厚。
“那个，那个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去小舅舅家拜年了，那我先走了！”
田富贵起身，脸上依然职业假笑地起身告辞！
“那慢走呀，以后有时间再来玩！”
听到连挽留的语气都没有，田富贵彻底死心了，背过脸后，面无表情走出大门。
背后的众人连起身相送的意思都没。
走出大门，田富贵感觉全身仿佛轻松了许多，连肚子都感觉没有那么饿了，不管是错觉还是其他的，田富贵，连回头也不会去看背后发生的事了。
有时候，人情世故可以让人感觉到可悲，甚至恶心。
田富贵也庆幸对方的主动，这样也好，让自己彻彻底底结束这一段亲情联系，自己的未来，如果自己发展起来了，这些沾亲带故的亲戚肯定会来求自己，今天的事情也让他看清楚了，也让他学到了。
亲情，原来也可以这么冷漠！
待走了几分钟后，田富贵心情才慢慢平复了下来，突然这才想起，自己并不认识小舅舅家地址呀！
“卧槽，还有，自己带的两份礼物都放在那里去了，这下怎么办？”
这个年代农村也没见到小卖部，田富贵顿时有些尴尬了，自己是去小舅舅家呢？还是不去呢？
这时候，肚子终于又响了起来了。
真饿了！
想起自己对小舅舅的印象，田富贵，最终还是下了决心，转头走向一家人家，问起自己小舅舅的家在哪里。
“王国旺呀？他家在村尾，你一直往这条路走五百米这样子，那里有一口鱼塘，那鱼塘就是王国旺家的。”
“谢谢，谢谢！”
田富贵按照指路的指的方向，一直走了一里多路，最终在村尾，看到一口不大的鱼塘，鱼塘已经过年放干了，鱼塘里，抓鱼人的脚印还清晰地显现着。
鱼塘对面的小山坡上，有着一栋三间土瓦屋的人家。
田富贵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要找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因为附近百米内，也只见到这家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