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 这才是亲情

田富贵心情有些忐忑,在小路边上,徘徊几分钟后,才下定决心上去。

主要是肚子太饿。

小舅舅王国旺家一看就知道家境远不如大舅家,并排三间土屋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屋边上有一条用碎石铺的小道。

屋边上几颗老橘子树歪歪扭扭,几只老母鸡悠闲地在树下草丛中欢快地寻找着。

虽然是几间老屋,但是崭新的对联贴在大门正厅,这才显得有些生气。

大门是打开的,田富贵隐隐约约听到屋里有人声。

虽然心情有些忐忑,神情又有些尴尬,但是田富贵还是上前几步,慢慢往屋里走了进去。

屋里有些昏暗,屋后还有个后院,后院隐隐约约传出人声,田富贵面带尴笑,脚步缓缓踏进后院。

一进院子,田富贵就看到院子里还有两间房,一间一看就是厨房,还有一间是吃饭的客厅,因为客厅大门打开的,正对着田富贵进屋的大厅,田富贵一眼就见到屋里几人正在吃饭。

田富贵尴尬笑着走进屋里,桌上几人这才察觉,顿时起身。

田富贵这才发现好像自己小舅并没有在其中,这才心里卧槽一声。

“新年好,新年好!”

既然来了,不管认不认识,大过年的,肯定先拜年了呀。

屋里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也回敬“新年好!”

“对了,我听说,这是王国旺家,我是不是找错屋了?”

田富贵尴笑问了一句。

“王国旺?对对,这里就是,这里就是,王国旺是我爸,请问你是?”

饭桌上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这才想起王国旺是自己爸,连忙笑着回道。

听到没找错,田富贵,这次舒了一口气,笑着道。

“我叫田富贵,王国旺是我舅舅呀!”

听到田富贵这话,桌上几个稍微年轻的一点,一脸懵逼,田富贵这个名字他们听都没听过,听到田富贵叫舅舅,几人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家什么时候有这个亲戚了?

好在桌上一位五十多的妇人,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起身笑着道。

“你是小华的儿子吧!富贵,你舅舅去给人家矿上帮忙去了,要晚点才回来,来来,先吃饭,吃饭!”

听到吃饭两字,田富贵顿时感到心跳得特别快,对眼前这位舅妈好感瞬间上升一百倍了。

“谢谢舅妈,谢谢,那…那我先吃饭吧。”

田富贵也不客气,接过舅妈递过来的饭碗,自己盛好饭,大口大口吃起来了。

第一碗吃完,这才感觉身上有点力气了,田富贵又起身盛了一碗,待吃完,这次感觉到半饱,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起身继续盛了一碗。

接连三碗下肚,这才感觉到七分饱,无奈放下碗,笑着谢绝了舅妈继续盛饭的要求。

不是他不想再来一碗,而是他刚刚盛那碗就感觉锅里饭不多了……!

饭后,大家烤着火,聊着天,田富贵这才了解自己舅舅家的人员结构。

小舅舅年龄五十六,不算很老,家里生了三儿子,大儿子王志发三十六,二儿子王志成三十岁,小儿子王志才二十七岁。

刚刚桌上,还有一个小男孩,叫王超,是大表弟王志发的儿子,田富贵眼见着有些眼熟,这才想起,那天为二伯办丧事,王国旺就是带这个小孩来的。

至于为什么没看到这个男孩妈妈,舅妈觉得有些丢人,没回答,估摸着是跑了。

另外两位表弟,一个三十了,一个二十七了,竟然还是光棍。

田富贵心里有些震惊这个家庭的状况,按道理,这个地区出煤矿,就算不开煤矿,做个矿工,也不至于娶不上老婆吧?

这是别人家的家事,自己也不好随便问,随便烤烤火,时间转眼就到下午三点了,眼见天气有点要下雨的架势,田富贵本来也准备起身告辞,但是舅妈几人拼命拉住他,要他在这里过夜。

“富贵,你是第一次来你舅舅家拜年,亲外甥第一次来舅舅家过年,哪有当天就回去的,那有这样的,别说了,我去收拾被套,你舅舅应该也快回来了,等下你和你舅舅好好聊聊。”

听到舅妈很真心真意的话,田富贵本来有些犹豫的心终于放下了,安心地烤气了火,想起先前大舅家的冷漠,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什么样的主人就生出什么样的儿子。

先前大舅家那么多后辈没有一个人起身留田富贵吃饭的,也没有一个人和田富贵套近乎的,一副高高在上的人家。

小舅家虽然看上去条件差了不知道多少,但是这几个表弟都很热情,丝毫没有任何表达不满的情绪,大家聊着聊着,感觉丝毫没有任何拘束。

终于,一声炸雷响起,春雷来了,天气乌云密布,大雨将至。

田富贵望着窗外那乌云密布的天空,思绪有些发呆,有些担心小舅等下冒雨回家,也担心自己明天回家的路难走,甚至,想起自己重生前的那一幕。

人生呀……说不透,说不透呀!

终于,不到四点,大雨滂沱,不一会,窗外天空就蒙蒙黑了。

又是一天,随着春雨提前来临,天气也变得有些冷了,好在房间里火炉的火越加旺盛,田富贵越发依靠火炉了。

舅妈也问了田富贵这些年的经历,田富贵也把先前的话继续说上一遍,听到田富贵的经历,几位表弟也很有兴趣,问了田富贵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终于,眼见天空开始昏暗起来了,舅妈也起身准备去做晚饭了,屋外的大雨此刻也转化为细雨绵绵了。

田富贵很讨厌这种细雨绵绵的天气,特别还是这个年代,自己脚上的那双回力鞋走回去后,估摸着早已经湿透了,这个年代路,一下雨,就泥泞路上的泥巴让人绝望。

又冷又湿,让人浑身都难受,想起后世的水泥路,田富贵有些怀念了。

几人年龄都差不多大,而且几人都是老光棍,有什么聊什么,大家很快就熟络起来了。

田富贵倒是有些打瞌睡了,终于,随着屋外一个披着雨衣的男人走进大厅,抖了抖脚,解下雨衣,全身依然有些湿。

听到声音,田富贵连忙起身。

“舅舅!”

“富贵?你来了呀!坐坐,我去换件衣服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