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南下

三人开车南下的目标是上海,临走前王南就开始研究走的路线,再看看这一路上哪里能加上油,哪里可以逛逛。

李秀和二丫就在一边看着他拿测着路程,记着东西。二丫突然就跟李秀讲:“路上咱们也学下开车吧”。

李秀没想起女人也能学开车这茬,就问王南,王南还没看过女人开汽车,那个方向盘很重,也不敢肯定女人能不能开得动,就说路上找地方再试吧。

三个人开着车从北平出来,这一路上对收过路费的已经有些麻木了,反正只要不是太过份的,给钱就走,话都懒得说。

二丫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哀叹到:“这世界上最有钱的人就是他家修了条公路”。

李秀说:“算了,谁让人家修路了”。

王南听到修路,想起同门们说过:杀人放火金腰带,铺桥修路无尸骸。他们三个就是典型杀人杀出来的钱财,尽管杀的是日本人。

他把这话说给两个女人听,二丫拍着手说:“杀的少了,金腰带还没有哪”。李秀就指着二丫的脑袋:“你就长了个胡子脑袋”。二丫咯咯的笑,说:“我是压寨二夫人”。

李秀:“哎,你想当二奶奶的就到床上来,我要坐前面透口气了”。

这席梦思在开车的时候坐着是舒服,就是太低了,看不到路面和风景。二丫不愿意坐在席梦思上憋屈着,副驾驶上就成了她的专座,看着什么新鲜的就跟王南扒拉扒拉,李秀在后面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时不时的跟二丫对换下位置,时不时的又拿出相机来乱拍。

等王南找好地方过夜的时候,她赶紧搬动着箱子又在床前面卡出一个座位来,总算想倒就倒着想坐就坐着了。在车里过夜就好办得多,夜里往城市、村庄的边上找个地方一停就可以了。

不着急赶路走,三个人用了两天时间才到了天津,也不进天津,就直接转向南方继续走。

公路也只是能走车而已,坑坑包包的也没人修,三个人心痛自家的车子,就慢慢的开。

这年头小汽车好很些,大点的客车和运货的汽车的离合非常硬,不光有油门,还有气门,都是手动档,方向盘没助力,底盘只有硬弹簧做减震,过个坑压个包,速度快了人都能被弹的脑袋撞车顶。

在人少路直地平的地方,王南开始教两个女人开车。这才发现,女司机女驾驶,实在是太神奇的生物,不是踩错了,就是反应慢了,动不动就慌了神,最关键的是屡教不改啊。

王南只好抱在怀里慢慢的让她们适应,学了好几天也只能在直路没人的时候勉强开开而已,还时不时闹着想抢方向盘过过瘾。

河北境内多数路走的还算平静,只是在沧州自己补了次轮胎,又花了些钱把汽油加满。

等快走到山东时,又掏了次枪,把拦路乱收费的几个村民赶走,也没再有什么事情。

可进了山东就不一样了。

这时的山东有各种名堂的武装。

山东土匪多,于是各地搞起了团练,用来维安御匪,也就是后来的民团,可后来又因为种种原因,几十年下来,民团为了生存,也匪化掉了。

因为有了各种身份的土匪,所以很多农村地区,老百姓的负担非常重,地里刨点东西先养官府军阀,余下的东西不供民团就供土匪,留给自己的连肚子都填不饱,一片片的民不聊生。

民间开始还有这个堂那个会的互助小团体,可慢慢下去全变性质了,老百姓没组织的苟活于世,有组织的家财不保苦不堪言。

何况,清末至这时,山东的军阀就没出过稍好一点的东西,官匪如同一家。

山东人背井离乡去闯关东,到后来出现了很多的成村成村的向东北搬迁,原因有很多,这个土匪与民团肯定是其中最重要的一条。

这民匪不分的情况持续了很多年。

以致于,现在王南一家三口开着车,走的是省级公路,却一路上遇到很多民团收过路费。

刚开始快进入山东时,就有民团收钱,王南见不是军队、警察这些官方正式的,坐在车上就问他们的身份,他们说是路边哪里哪里的民团。

王南又问,谁让上路上收钱的。这些人就说附近有土匪,在路上收费是为了维护民团,保护公路,打击土匪。

王南不禁失笑,这几个收费的,枪没几只,还多是跟王南打过的那把老土铳一个年代的,也敢说打土匪?

不过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风俗习气,王南给了钱,也没急着开车走,就与这些人闲聊起来。

从这些人的言语中,王南知道了,民团拦路也有很多种,有的是象他们这样,没钱了,就从路上收点钱。有的就是拦路抢劫,所谓的民匪不分,就是这种,看着是民团,一动手就是土匪。

有了些这人的提醒,王南再往前,就走的有些小心。

可不管再怎么小心,这一路上跟这些民团打交道还是越来越多,收费卡子十里八里就设一个,王南一直压制着火气,不过份的给点小钱也就算了,毕竟还没遇到敢明抢的。

快到德州时,王南在公路上停车下来,准备到路边的小河里打点水,这老式汽车时不时的就要给车加水。

有一伙跨河南、山东、河北的大土匪,在路边的一里地外的村子里收钱。

这伙人中的一个小头目看到离村子远处的公路边有车停了下来,就带了些人跑了过来。等跑到了车边,开始只是要抢车新鲜一下,拍着车门要赶人下来让他们玩玩。

可看到李秀和二丫时,又想抢人,叫嚷着,就硬开车门。

王南在这些人跑过来时就看到他们手里都拿着枪,就钻进车里把弹药背心穿戴好了。

等这些人来硬的时候,从另一边的车门下了车,一转过车边,手里的枪就连声响起。

听到枪声,一大群人从村子里冲出来,王南把车边的全都打死,就给20响换了弹匣卡回去,就端起了马枪。

先放这群人都走出村子,三个人都看到基本都是拿短枪的,二丫就喊:“都放出来,慢慢打”。

三人就等大群的人走出村子,王南这才用马枪圈着打,成群的土匪被子弹压着趴在地上,多数人动都不敢动,少数人就对着天乱开枪。王南对敢跑的打,敢端枪的打,敢扎堆的打,一枪接一枪的,那些土匪感觉不对劲了,就有人求饶,王南这一路上为土匪交的过路钱可是不少,听见也当没听见,枪声响个不停,马枪的枪托很快就烫手起来。

李秀和二丫在车上架着狙击步枪,跟着王南开枪,连打还连互相提醒着对方哪个人先打哪个人后打。

趴着倒着的活着的人不多了,王南看到村子口有几个人抬着东西,在枪声中慢慢的往村子里走。王南一串子弹送了过去,这些人舍命不舍财,结果全死在了王南枪下。

村子里也有人架起枪来,脑袋一露,没等他们往这边射击,王南就拿这些人练习枪法来。

马枪实在烫的拿不住了,王南只好轻轻放在地上,换成20响继续打。

打到最后,只有村子里几个人见机快,一看见没还手之力就赶紧从村子背面跑掉了,余下的都倒在了村子口这一带。

等三人实在找不到活人了,王南才又围着村子转了两圈,又找到了几个没来得及跑掉的土匪。

这才发现,村子里早就一个老百姓都没有了,也不知道是被土匪都赶走了还是提前跑掉了。

三个人这一把打死了近200人,留下了一地的枪支,最多的是毛瑟手枪,1930和1932这种原装新枪都有十来把,不少枪的成色都很新。王南就把这些原装又成色好的枪和子弹都放在车上,枪可是这时代的硬通货,哪怕是地上他不要的,随便一把都50块现大洋起价。还有几把花机关枪,王南也一并丢到了车上。光收拾这些枪和子弹就用了很久。

两个女人先冲到村口那几个死也要抬走的几大袋子边上,打开一看,起码2万块大洋,还有几百根金条。

二丫激动的扯着嗓子喊着王南快过来帮忙抬东西。

地上死人身上有不少人身上也有很多钱,都是十封八封的,金银和各种票子都有,最穷的身上都有十几二十块大洋,从这些人的口袋里就扒出了数千块的散钱。

这回撞上大收获了。看着钱、枪的种类和成色,估计是一股巨匪首领带着贴身的卫队在这里,被王南逮个正着。

二丫很开心的给散开的大洋做封。

李秀就拿着相机做战场日记。

大洋黄金子弹枪放在了车上,车子一下子就变成了重载,三个人就慢慢悠悠的往南继续走。

王南开着车看着后面忙着的两个女人不由的感慨那句话:“杀人放火金腰带,修路补桥无尸骸”。

一个多月以后,江湖上才流传出民国第一悍匪以能逃出南下的黑枪王南枪口为荣的新鲜事儿。

这才是老江湖,败在黑枪王南之下又不丢人,人家是跟日本人厮杀在全世界都出了名的。他这是认栽了,却借王南的名声来出自己的名,又不用担心王南来报复,真可谓是一举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