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年之友
傍晚，在北宫家的餐桌上。
墨白狼吞虎咽的吃法，和细咬慢咽的北宫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北宫氏倒是也不嫌弃，反倒欣赏似得看着他，有时还不忘给他夹俩菜。
餐厅里除了他们俩剩下的就是站在门口的大管家周海，都是北宫氏信得过的人。
“墨白，听说中午你去给我那孙女瞧病了？”
墨白知道北宫氏心里惦记着她那孙女。将手里的烤鸭放下，抿了抿嘴，说道：“师父来时和我提到过您十年前的病症，虚在其表，邪在其中。今天我也看过您的孙女，基本和师父说了一致。夫人您放心，我已经想到了根治的方法，只不过治疗的周期长一点。”
“时间长？没关系。”北宫氏并不觉得意外，说道：“我记得十年前，那老不死的为我治病就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没事，只要你能治好玥儿，你就是在这住一年半载都没问题。”
北宫氏觉得只要能治好的她的孙女就可以，时间长点就长点吧。
毕竟徒弟不如师父，这种深入人心的观念，让人觉得这很正常。
玥儿？一年半载？
玥儿应该是那个疯女孩的小名，不过当他听到一年半载的时候，不由得愣了愣，对北宫氏说道：“夫人，您好像误会了。”
“哦？如果一年的时间不够用，我可以再多给你一些时间。”北宫氏脸上的笑容已经变得很勉强。
她以为墨白说地误会指的是时间不够用。
而墨白却一脸尴尬地哭笑，他不明白这个老太婆为什么就不能听他把话说完呢。
“夫人。其实我想说的是，给我俩周时间就足够了。”
“嗯，俩周------”北宫氏点点头。突然，一脸诧异地说道：“什么？”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看着一脸平静的墨白，她有些质疑的问道：“墨白，你不会是哄我这老婆子开心吧？”
“我哄你做什么？要哄我也是哄你孙女去。”当然这样的话墨白也只是在心中想想，脸上却是一本正经的说道：“夫人，我说的是真的。”
“哦？”北宫氏依旧有些狐疑。可就在这时她发现墨白的手上缠着纱布，连忙关切地问道：“墨白，你的手怎么了？”
“要不要紧，我还是帮你把医生找来吧。”
一听到医生，墨白笑着说道：“谢谢夫人，您别忘了我就是医生。”
“哎呦，你看我这脑袋，竟然把这茬给忘了。墨白，你的手真的不打紧吗？”
“没事，就是擦破点皮。”墨白撒了个谎，他觉得没有必要徒增一个老人的担心。
而且有师门的药在，估计明天就会好了。
晚餐过后，墨白回到房间休息。
看着那张让人遗忘一切的床，这次他学聪明了，给自己定了一个闹钟。
不，十个闹钟。反正北宫家要什么有什么，不用白不用。
果然，第二天他没有迟到。不过不是因为闹钟，而是他太紧张了以至于在闹钟响之前就醒了。
七点半，墨白就已经来到了中医院，比预计的上班时间还早半个钟头。
他觉得自己来的就是够早的了，不过有人来的比他更高。
脑袋上掉的不剩几根毛的谭育人硬是梳了个大背头，而且还打了发蜡，整个楞跟戴了个假头套似得。
因为要和杨恩参加全民义诊，所以他早早就来到了医院。正站在大厅里等着市里的专车，没想到和墨白碰到了一块。
想起昨天的事，他气就不打一处来。先是被墨白质疑方子有问题，又被墨白顶撞，然后被院长秦松指责。
他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是面子这东西他不得不在乎。
中医院混了这么些年，竟然被一个看药柜的毛头小子顶撞，这会让那些同事怎么笑话他。
可墨白一没迟到，二没影响其他人工作。
谭育人就是想找茬都没地方找去，只好气哼哼地盯着他却又无话可说。
墨白知道这个老家伙对自己有敌意，可也用不着像监视器似得看着他吧。
“有病！”墨白随口说了一句，任谁被这么看着心里也觉得怪怪的。
墨白说的声音虽小但却还是传到了谭育人的耳朵里。
“你说谁有病呢？”“家里人没教你尊老爱幼吗？”“什么素质，等义诊结束我一定要让院长把你解雇了。”
墨白的一句话瞬间引来了谭育人犹如潮水般的指责。
不过墨白却不以为意，耸了耸肩地说道：“随你便的。如果秦院长太忙没空见你，我还可以帮你预约一下。”
谭育人鼻子都要气歪了，可就在这时候一辆大巴停在了中医院的门口。
谭育人再也顾不上墨白，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就跑了出去。
墨白扣扣鼻子，直接去了更衣室换上那身拉风的“白大褂”。
傻子才等着呢。他知道这老头是想骗他站在原地等着，等他站累了的时候就会蹦出来对他说道“傻X，其实我是骗你的。”
这种被他用烂的套路，对于他来说简直毫无创意。
墨白来到药柜的时候，一大群老头老太太正围着药柜议论着什么。
他倒是有些奇怪，药柜怎么突然之间多了这么些人。
“小神医来了。”不知谁突然间喊了一句，那些老人呼啦一下子奔着他冲了过来。
“小神仙，快帮我看看方子。”
“我先来的，先看我的。”
“我等都一个多钟头了，让小神医先看我的。”
“大家，先别吵了。”墨白出声打断这些老人的争吵，说道：“各位长辈，你们先别急，我都会看。不过这里是医院，不是谁家的炕头，咱们大声喧哗影响其他人看病，你们说对不对。”
他知道这些老人的目的，无非是怕像昨天那位老伯一样被开错了方子，想让他验证一下。
他也知道这说明老人对他的信任，所以他并没有拒绝这些老人。
但医院毕竟不是菜市场，好在经过他的劝说下，这些老人总算安静了下来。
在墨白的安排下，这些老人依次的排好了队。
“您老的方子叫缩砂汤。刚才我也给您切过脉了，这方子没问题，您安心用就好。”墨白说着将方子退还回去。
“好，谢谢小神医。”老人听他说完心里这才觉得踏实。
墨白抬头看了一眼下一位老人的面部，然后低头看向药方说道：“陈皮、甘草、罂粟壳。这是万金饮，主治脾胃虚弱、内受生寒……您老这方子也没毛病，只是多注意食前温服。”
“小神医，看看我的。”
“你这是白术汤……”
……
等墨白把这些老人的药方看完，他屁股都快坐麻了。
他随便找借口去了一趟洗手间，不过他却并不是真的去方便了。
墨白一圈一圈的拆下手上的纱布，翻动手掌左右看了看，然后试着动了动手指。
如果北宫雪看到的话，一定会惊掉下巴。
不是因为她进了男厕所，而是因为墨白那只被疯女孩刺穿的手，此时竟然连半点被刺过的痕迹都找不到了。
一切完好如初，手指也活动自如，没有半点影响。
墨白并没有半点意外，对他来说这是师门里一些低级药物，根本不值得一提。
出了洗手间，墨白正准备回药柜继续工作，可却被一名小护士拦住了。
“小帅哥，院长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