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乌拉！
当江岚回到指挥塔内的时候，贞德已经被玛丽安娜扶了起来，战斗还在继续。
或许是还在继续……
失去了观测支持的贞德明显陷入了慌乱之中，无法判断敌舰的距离，不知道敌舰的航速和航向，甚至都不太看得清敌人什么时候开火，大主教号就像是失去了眼睛，哪怕那有八门蓄势待发的巨炮也不知道该朝哪打……
“测距塔！测距塔？测距塔……距离……距离……22500！航向西南！航速30节！开火！”这已经是在闭着眼睛报数了。
轰……一阵开火震的指挥塔内有种七零八落的感觉，贞德险些没能站稳。
“不对！距离21000……不对！距离……距离21100……21200！开火！”炮弹刚刚发射没多久，贞德就又喊了起来，而玛丽安娜也一脸担心和无措的在她的身旁扶着她。
看着贞德那慌乱到有些扭曲的脸，江岚顿时有种心疼的感觉，更多的还是愧疚……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次袭击，很有可能是那位叶卡捷琳娜舰长发现了他可以沟通塞瓦斯波托尔号。
那艘战舰是冲着自己来的，而眼前那两个无助的小女孩只是受了无妄之灾罢了……还有观测台上倒下了一大片的姑娘们，还有受了重伤的卡米尔……
一想起之前的那枚炮弹江岚就有些心悸，那可是一枚305mm的高爆弹……直击舰桥爆炸居然没有出现牺牲，这可真是侥天之大幸……
轰轰！大主教号的开火声唤回了江岚的注意力，在贞德的催促下，刚装填结束的主炮就开始了第二次射击……
“嘣！”没等炮弹全部打出去，一声非常不和谐的爆炸声让所有人呆滞了。
江岚立即跑到舷窗前，那2号炮塔刚从巨量灰烟中显露出来，整个炮塔都在往外冒着烟，而左数第三门炮管已经完全不见了……
“2号炮塔炸膛了……”江岚目瞪口呆的对那两位大小姐说道。
两位姑娘险些哭了出来……
很快甲板下负责损管的姑娘们就传来了消息。
“报告……我们失去了2号炮塔！”
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贞德再也忍受不住自己的沮丧，终于哭了出来。
“下面的大家怎么样？”玛丽安娜揪心的问到。
“大家没事，可是……”
“没事就好……”没等下面说完，她就关闭了传声筒。
玛丽安娜钻进贞德的怀里抱住了她，小姑娘的眼睛也是红通通的，距离掉眼泪只差了一点点。
江岚看着这两个初出茅庐就走投无路的舰长姑娘只感到揪心……或许还有一些悲愤。
是的，悲愤。
明明是友好国家，明明昨夜还在交换日志，可现在却在激烈的交战，而且看对方的样子，明显是不击沉大主教号不罢休的感觉。
这战争来的太没道理了……
而后江岚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战争这东西……什么时候讲过道理？
再次睁开眼，他神色复杂的盯着那抱在一起的两位女孩，走上前去从贞德的脖子上轻轻的取下了望远镜。
就这么被分开的俩姑娘都在用一种茫然不知所以的眼神看着他，再加上挂在脸颊上的眼泪，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请原谅江岚不厚道的笑了……唔……虽然气氛不对，但她们俩现在确实很可爱……
没等两位大小姐想起来愤怒，江岚就伸出右手，依次轻轻捋了一下二人的眼泪。
“你们已经很努力了，现在就让我来试着努力一下，就当做是我报答救命的恩情吧……”江岚笑眯眯的摸着俩妹子的脑袋。
而后他就收敛了笑容，表情严肃的站在前窗旁，用望远镜看着那距离他大概20km左右的塞瓦斯波托尔号，现在测距已经挂了，主炮也已经完蛋了一半……作为初战，这简直就是糟糕透顶。
这是地狱难度的穿越么……江岚咕哝了一声……
既然还能在这种危急状况下蛋疼的去吐槽，这至少代表着江岚此刻并不像那俩位初出茅庐的大小姐一样紧张失措，虽然不知道理由，不过这显然是一件好事。
“意志，现在由我来接手大主教号没问题不？”既然要指挥战舰，那么得先看看战舰本身同不同意啊……
话音刚落江岚就产生了一种眩晕感，然后他笑了起来。
眩晕感是因为大脑思维错位，意志正在向他开放那些他从未见识过的……这整整一艘大主教号的一切……
只要聚精会神，他就可以“看”到下面那满满都是蒸汽的轮机舱，也可以看到上面瞭望台上那些正在被运往医务舱的伤员们。
他还可以看到那个因为炸膛而被震的里面七零八落的二号炮塔，还有炮塔里虽然正带着防毒面具，却可以看到表情同样有些茫然失措的姑娘们……
在这一瞬间，江岚感觉自己好像是无所不知的上帝一样，虽然仅仅局限于这艘战舰……
这真是奇妙的体验……
轰！
一发命中战舰侧舷的高爆弹差点把江岚震倒在了地上，某人这才想起来，他还在战争中。
“主炮回正，航向敌舰，全速前进！”血液有些火热的江岚高喊出了他舰长生涯中的第一条命令。
随着命令的下达，哪怕是在指挥塔也能清楚的听到下方蒸汽轮机全速转动起来的声音，脚下的震动感好像也是充满了活力，大主教号全力发动，朝塞瓦斯波托尔号发动了距离20km的冲锋……
没人打算提醒江岚……其实他的第一个命令是个废命令，战舰本来就在以30节的最大航速前进，当然，他本人也只是充满豪气的想喊一喊罢了，现在，这家伙陷入了一个有点让人麻爪的困境。
那就是——没有人帮他测距啊……
就算他接手了也改变不了观测塔上的姑娘们全都受伤的事实，虽然他可以通过和意志沟通自行使用测距仪，可那需要非常的专注，而且……前提是他得会用那玩意。
江岚有点心虚的回过头去看了看身后的两位，然后放弃了脑袋里的想法……
那么问题来了……挖……咳咳，老梗咱就不玩了……判断不了距离怎么办？
回答很简单——那就距离拉近到可以轻易判断出来的程度吧！
于是一艘船体上有大片漆黑，还有些许地方破洞，些许地方冒着烟的巨舰再也没有轻易开炮，只是朝敌舰奔驰着……
在二位姑娘看傻子的眼神里，某人跳起来大声喊道：
“乌拉！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