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风中云

有了母亲的全力支持,云虚几乎就是辰流女王,无论做什么都可以先斩后奏。

于是第一时间就派兵围了两个弟弟的王府,实际上监禁了两位王子。

紧接着围了升天阁和迅翔商行,困住了流城玄武和朱雀。

通常情况下,哪怕辰流女王胆敢同时困住升天阁和迅翔商行,都会立刻激起四灵的猛烈反击,唯独云虚做就做了。

任松和朱雀主事再是气得跳脚,也得强行忍下。

云虚暗里身份是玄武副主事,他俩无权处置,只能等四灵上使到来。

云虚出手当真狠辣果决,迅速分割包围了玄武、朱雀和两位王子,整个流城再没有任何势力有胆子有实力搅她的局……除了风沙。

风沙以为自己已经由明转暗,所以当云虚突然推门进来的时候,眼睛顿时瞪得比铜铃还大。

云虚那对眸波行如秋水,异常明媚动人。难得没有蒙面,甚至还穿着宛如云霞般美丽的锦绣宫装。

袖如流云,长裙迤逦,以最优雅的姿态轻盈的走来,说不出的超群脱俗,高贵的气质随香气扑脸,令人不敢直视。

这时的她充满自信以及由骨子里透出的高傲,与之前被迫写下羞书那时判若两人。

伏剑正卖力给风沙揉肩,发觉有人推门,立刻拦到风沙前面,见来人容貌,不由一愣,失声娇呼:“柔公主!”

似乎被云虚的高贵气质与丽色所震慑,语气说不出的惊颤。

云虚淡淡瞟她一眼,美目瞧往风沙:“以为躲起来我便找不到你么?”

风沙从惊讶中恢复冷静,由躺椅上坐直,轻轻拍拍伏剑肩膀,柔声道:“你先出去,我和公主有话要说。”

伏剑点点头,向云虚福身一礼,出去带上房门。

风沙收敛表情,木然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云虚带着胜利者的微笑:“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风沙垂目不语。云虚突然现身,的确大出预料,导致他有些沉不住气,竟问出这么幼稚的话。

云虚挨他身边坐下,似乎想表现亲昵一点,虽然这种亲昵很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我是特意来感谢你的。”

“不必。”

风沙并非省油的灯,立刻还以颜色:“望东楼那些女杀手你付了代价,咱俩是公平交易,货银两讫。”

代价是指云虚写下的那张丢死人的字条。

提及望东楼是表明他已经看破云虚的手段,知道是云虚屠杀东鸟使团并嫁祸给他。

云虚脸色微变,旋即恢复如初:“如今是我找上你的门,不是你找上我的门,对吗?”

风沙轻哼一声:“不劳提醒,知道你现在占着上风。到底想怎样?”

云虚语气转柔:“我知道错了,不该和你分手,更不该去找任松。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风沙苦笑道:“我能说不吗?”

云虚嫣然道:“不能。”

什么叫绵里藏针,扎人真疼,这就是了。

风沙叹了口气:“我早就答应仍当你是情人,你还想要我怎样?”

云虚转来俏脸,美眸凝视他的眼睛:“不管当时态度如何,你终究出手相助。如果没有望东楼,我已经完了。”

“听着情真意切,我差点信了。”

“不信算了。”

云虚恢复一贯的冷淡神情:“我能找到你,因为我早就知道宫青秀身后那伙人,这座小院就是我提供的。就像望东楼不知道你一样,他们也不知道我。”

风沙愣住,这下真的吃惊不小。

吃惊的并非云虚说的话,而是云虚的态度。

云虚其实完全没必要向他透露这事,难道纯粹想要表达善意?

“这伙人对迅翔商行抱有深仇大恨,为了报仇,什么都豁得出去。我让人设法加入他们,成功取得信任。这次也是我的人通知他们从禁卫手中劫走你。”

风沙暗暗点头,难怪动作快的惊人,原来是云虚的情报网发挥作用。

“他们并不清楚朱雀的存在,单纯认为迅翔商行后台太硬,硬拼毫无胜算,于是想到找个后台更硬的人,来个鹬蚌相争,他们渔翁得利。”

“于是就找上了我。”风沙哭笑不得:“怎么听着更像你的作风?”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这个小妞在搞鬼。

云虚云淡风轻的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可以开始怪我了。”

事已至此,怨怪除了发泄情绪,于事无补。风沙叹气道:“宫青秀和这伙人到底什么关系。”

云虚露出个玩味笑容:“说了你不要吃醋。”

“放心,我对宫青秀没有那种想法。”

“是吗~”

云虚似笑非笑道:“宫青秀和王副卫有婚约在身,一直不敢公开。她承载了太多期望,不太可能嫁给一个小小的巡城司副卫,但不妨碍她帮爱人报仇。”

婚约?风沙倍感意外。宫青秀和人订婚,什么时候的事?

云虚轻笑道:“你要是吃醋,我帮你解决,保证宫青秀怪不到你头上。”

风沙就算想干掉王副卫也不会傻到通过云虚,轻哼道:“虽然年龄上不是,实际上我将青秀视若己出,就算心里不舒服,也不至于干掉她的心上人。”

听他睁着眼睛胡说八道,云虚噗嗤失笑:“有哪个父亲天天调戏自己女儿的,当我不知道你和宫青秀多亲密?哼,你对她比对我好多了。”

风沙哟了一声:“难得还会吃醋,很好,继续保持。”

他的确对宫青秀呵护备至,比疼亲生女儿还疼她,倒不是真把她当成女儿,更多是寄望她的潜力在未来开出美丽绚烂的花朵,结出甘美香甜的果实。

如果升天阁的首席是宫青秀的师姐宫青雅,他一样会对宫青雅投注同样的心血和感情。

云虚脸蛋浮起红晕,啐道:“谁吃醋了,你不是不拿我当情人吗?”

风沙笑道:“你不是感到后悔,跑来道歉吗?我勉为其难,接受就是了。”

云虚正色道:“既然接受。那么你我还是情人?”

打进门开始,无论软话硬话,威胁还是坦诚,其目的从没变过,就是让风沙此刻没有摇头的余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