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看试手,补天裂
“有何不妥?”
大贺履不解,不是说好拉蒲前部下水之后,就伺机而动吗?
大贺楚材解释道道:
“孩儿此番去往蒲前部一行,发现其中能征善战之将颇多。”
“蒲前部汗王也实非常人,主张夷狄应和,重用汉族士人,抑制世家豪族,颇有治世之能。”
“若是蒲前部的兵马,入了荆北,与汉军正面对峙,父亲必然能找着机会。”
大贺履有几分犹豫,道:
“那刘雉儿起于一城之地,自登基以来,便带兵厮杀,至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领军经验丰富。”
“麾下将领,也各个都是能征善战之辈,就连那李景绩,竟也.”
“汉军北伐唯有受困于兵马不足,但有了江陵城的东胡降卒为补充.”
“哎”
大贺履吞吞吐吐,一声叹息:
“这固守襄阳城倒是还好,只是率兵迎战刘雉儿……只怕不妥!”
大贺楚材挑了挑眉,显得有些怒其不争:
“父亲,那刘雉儿非为虎狼,有何惧之?”
“虽说起于一城之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但也不过征战四年,大多凭借个人勇武、奇谋妙计、天时地利而胜,战阵经验,如何比得过军中宿将?”
“.”
大贺履听得一懵,合着你也知道人家个人勇武天下无敌,又屡出奇谋,还占着天时地利?
那你是怎么敢“有何惧之”的?
大贺楚材却不管不顾,继续道:
“况且蒲前部之中,多有大将,且占据中原腹地,兵强马壮,纵然是大可汗在世时,也颇为忌惮。”
“父亲不必担忧,孩儿保举一人,只要蒲前部在前方拖住汉军主力,其人必然可与汉军余下兵马周旋一二!”
大贺履疑惑道:
“是何人?”
大贺楚材拱手说道:
“上将周方圆!”
“周方圆为人稳妥,遇强则强,可使其率领骑兵,沿用父亲先前之策,趁着蒲前部入场之机,骚扰侵袭汉军后方!”
“以其人只能,纵不能胜,也不会败!”
“而汉军饱受其困扰,运输粮草辎重更加艰难,如此一来,襄阳城才可固守!”
大贺履想了想,其实也有一定道理。
毕竟真一个劲儿死守,着实看不见什么希望,对城中军心也有一定打击。
只要蒲前部的兵马出现在荆州,就相当于有了战机。
而且周方圆确实是一员干将,早些年为校尉时,愣是带着三百人和数千之众的山匪,迂回作战,直到大军出动剿匪。
令其率部找机会主动出击,也不是不行。
再说了,自家汗王性格暴虐,知道自己擅自给蒲前部割地了,纵然能猜到是出于战略所需,但多少心里会有些不满。
有周方圆主动出击,也好有个交代。
出于多方考虑,大贺履便将周方圆唤来,问道:
“周方圆,你可愿率部骚扰汉军后方?”
周方圆踏步而出,眼神中没有丝毫惧意:
“末将愿往!”
大贺履大喜,下令道:
“好,我给你三千轻骑,只待蒲前部兵马入荆州与汉军交战,便可出动!”
“是!”
完事儿后,大贺履又望向大贺楚材:
“可还有不妥之处吗?”
大贺楚材拱手,老父亲的虚心纳谏还是不错的:
“父亲,赤壁港还有一万兵马,可令他们索性弃了港口,找机会配合诸部兵马,渡江北上,以切断汉军退路。”
“并且我部对休屠弼并无亏待,其献城投降刘雉儿,可能是石周曷先死后的无奈之举。”
“父亲可派出巧言之人,偷偷相见,使其反叛,再归我部之中。”
“也好。”
大贺履点了点头,反正这全都是小计,虽说走的是偏门小道,但只要不和那刘雉儿正面交战,就是好计。
于是乎,他便又下令道:
“派人知会赤壁港守军,让他们伺机而动,我再亲自修书一封,让人秘密送给休屠弼,让其重归部族!”
大贺楚材见此,便道:
“父亲已安排妥当,最后只需找准时机将血书送与汉军便可,孩儿便不再多留了。”
大贺履一怔:
“你要去哪儿?”
大贺楚材道:
“汗王那边,还得有些交代,虽说事出有因,但以汗王的性子”
大贺履应允道:
“也是,你再从库府中取些金银,打点一番。”
“是。”
大贺楚材施施然离去。
石周曷部是真不行,最上头的汗王能力没问题,性格有问题。
残暴嗜杀,以至于下头纷纷效仿,人心不齐。
看看老爹吧,为了守住襄阳,倾尽全力,听说写完血书之后,站都站不稳。
可饶是如此,还得准备金银,去蜀中上下打点。
石周曷部就算不亡于大汉天子之手,迟早也会亡于东胡内斗。
不过他本就不打算死心效力于石周曷部,这次拜见过石周曷阿虎之后,他就会去想办法收服西军。
手上有了这支强军,未来才更为灵活。
——
话分两头,刘恪与种轩已经在赶往汝南的途中。
他赶着驴车,种轩拼了老命的挥打马鞭,也跟不上。
刘恪无奈,只得放慢了车速。
万万没想到,你一个文武全才,居然这么拖驴腿。
赶路很无聊,后续又是单驴入汝南,可能有些突发事件。
刘恪索性就看起了系统,看看有没有别样的开挂手段。
四维相较于渡江之前,只有统率、智略有所增长。
毕竟他就打了个澡盆战役,无论是绝北道还是取江陵,都和他没啥大关系。
而后就是君威。
江陵一郡之地赚了五百君威,休屠弼是国士,三百君威。
岳少谦在江夏郡攻城略地,几乎快拿下江夏全境,应该也有个四五百。
傅玄策拿到苏禄贸易份额,海上丝绸之路持续发展,这是个稳定赚取君威的渠道。
还有就是满怀英的生态调查,打下荆南之后,调查也一路进展到了荆南,君威自然而然持续增长。
“这么看,和之前猜测的一样,果然还是大范围的政令,能带来更多君威。”
以刘恪本来的想法,是打算等到拿下整个荆北,攒到四五千君威,多几个天命合成的。
不过现在要单驴入汝南,稍微多开几个挂也不是不行。
“定向单抽吧。”
君威富裕之后,刘恪已经不会将大笔君威,投入到不确定的随机天命之中。
而且现在手头上的天命也有不少了,指定池子单抽,说不定就能出货。
刘恪现在想抽的指定天命池,就是李世民、刘裕、曹操。
李世民不多说,六边形战士,而且他已经抽出了大量较抽象的天命,后续说不准能抽出更好的。
刘裕虽说不是六边形战士,但干起架来太猛了,同样也被刘恪抽了不少。
能出个、之类的天命,必然是大加强。
再就是曹操。
作为一个有道德有操守的人,肯定不是想着。
他主要是馋、这两个天命。
第一个天命,能解放他的环球绳,不然澡盆子都得串绳,太抽象了。
只要能起效果,直接头发贴在驴头澡盆上,还不得嘎嘎猛冲?
则能和那些亡语天命打配合。
的效果太霸道了,配合的前十年debuff,整个儿就一人型天灾。
有了疑冢,加以合成,肯定更好使。
诶嘿,你猜我死没死?
思虑再三,刘恪还是选择了李世民。
无他,上次单抽了一大堆刘裕天命,这次就抽李世民的,一碗水端平。
而且李世民一些侧重于理政方面的天命,刘恪也挺想要的。
毕竟大汉的地盘越来越大,理政能力必须提上去,君威也能有一个持续性增长。
“系统,给我指定李世民,两连抽!”
刘恪看向天命栏中多出的两个天命。
刘恪:.
这个相当抽象。
但确实是李世民的天命。
当年玄武门之变,李世民把李建成给射死了,然后马受到惊吓后奔入树林。
骑在马上的李世民,被密林中的树枝,撞下马来,一时没爬起来。
李元吉见着了,就想用弓弦把李世民勒死。
多亏尉迟恭及时拍马赶到,大喝一声,才把李元吉给吓走。
不然李二这次得出大事。
好在第二个天命比较给力。
大概是因为李世民、嬴政都是秦王,没什么不同。
所以第二抽直接歪到秦始皇身上了。
天命的出处也属于耳熟能详的。
荆轲刺秦后,江湖上便有一种武林绝学流传开来。
号称防御第一,常人根本难以近身,更别提对人造成伤害,那就是——秦王绕柱。
荆轲那是谁?
当世数一数二的游侠。
在用樊於期头颅放松秦始皇警惕,又是图穷匕见突然袭击之下,仍旧没能得手。
足以见得秦王绕柱的强大。
而且就刘恪的感觉来看,似乎不仅仅局限于个人走位。
对于驴车漂移也颇为好使。
强就强在方向感。
就好像是一个可控的赵宁一样。
要知道赵宁能把七进七出当成常规技能,大半都是占了的便宜。
用在个人和驴车上肯定没问题。
“那要是大军呢?”
这种事得多加验证,刘恪也不敢轻下判断。
不过有的走位,单驴入汝南,肯定不会有什么大事。
就算有,这一大摞的跑路天命开起来,别说东胡人了,外星人都赶不上。
数日之后,刘恪与种轩抵达了西平县。
西平县处于荆州与豫州的交汇之处。
汝南郡的西边。
也是张议平起事的地方,算是归义军的大本营。
虽说县城的城池不算高大,但也勉强能说是坚固,易守难攻。
刚起事,就将城中一应东胡军将,给杀得败退。
但如今的西平县,看不出半点归义军大本营的模样。
就连种轩都有些不敢确定。
刘恪眼中,只见到了满目疮痍。
城门口没有守备的士卒,城头上也没有巡城的将士。
虽说在没有敌军攻城的情况下,你守城士卒松懈一些,偷偷懒,很正常。
加之这些又都是义军,几本没经历过什么正规训练,军规军纪涣散一些,也能理解。
但竟然还能见到有小片城墙倒塌,塔楼残骸,一些房屋损毁,乃至于能见到一些残兵断刃。
让人看了,简直不寒而栗。
城头上归义军的旗帜,也已经被风吹得破破烂烂。
“这是怎么一回事?”
刘恪皱着眉,西平县显然经历过一场大战。
可要说是东胡人大军攻打,也不太现实。
沿路都没有听到半分消息,而且东胡人如果攻下了西平县,不可能不派兵驻守。
种轩也是看得一懵,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
我也不知道啊!
这和他去往荆州之时,完全是两个模样。
“县衙,对,去县衙!”
种轩拍了拍脑袋,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
既然城中依然没有东胡人,说明西平县应该仍旧在归义军的掌控之中。
只是这掌控可能.
两人一同沉默着,去往西平县衙。
靠近县衙,倒是能见着许多拿着兵刃的义军将士。
只是这些人哪怕认出了种轩,也没怎么出声。
每个人眼中,充满了迷茫与无奈。
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不知所措。
种轩心中咯噔一下。
归义军士气基本已经跌落谷底了,根本没有战斗力可言。
能拿着兵刃,只怕都是因为这种利器,能让心中稍微平静一些。
刘恪与种轩一路畅通无阻进入到县衙之中,见着了一个独臂汉子。
“种、种轩?!”
种轩一阵愕然,惊到:
“陈兄……你的手怎么回事?”
“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还有这西平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兄长为何不在?”
种轩当即上前,抱着那独臂男子仅剩的独臂,一阵猛摇。
这独臂男子见着了种轩,憋了已久的情绪,忽然得到倾泻,眼中泪水仿佛洪水决堤,止不住下流着。
他的声音哽咽着,好似一切都被悲痛压制。
“张将军,死死了”
天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