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试探

三里之外，霓裳的脸色一片苍白，这么多年以来，她在明教和天机阁这样的庞然大物之间游历，可以说是举步维艰。但是，这一切都是有回报的，只要她能够成为大人物，那么就可以为自己的家里人报仇雪恨。

但是，这么久以来，她从来没有想过出卖自己的身体。

她的心，已经肮脏到无以复加，但是她的身体，却从未被任何人染指。但是，这个时候，萧衍竟然要用这个条件，来对他进行束缚。这对于别人来说，可能并无所谓，但是对于霓裳来说，这就是一种惊人的折磨。

外面的天空，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在这个冬季，显得那么的凄凉无助。

她站在雨中，眼泪已经沁透了自己的身心，她并不知道什么，只是知道自己千辛万苦的经营，甚至比不上一句肉体。在她的组织里面，有很多考上床就能够混的风生水起的，其能力和见识，比起她，简直就是地狱和天堂的区别。

可是，身居高位，背后有更牛逼的人撑腰，谁也不敢有什么异议。

她该何去何从？

萧衍的这个提议，并不是多么混蛋，在他看来，这种提议不过是顺口说出来的。不好意思的说一下，在这货的心里面，霓裳这样有手段，有手腕的人，还有什么贞洁可言？这是什么逻辑？

爬到巅峰的女人，就一定是依靠勾引男人的手段吗？

这种想法自然是错的，但是这个社会上，一直以来，都是男人主导女人的地位。这一点，并不能说是萧衍的错，此刻的萧衍看着外面忽然下起的雨，眼中闪烁着精芒。刚刚的提议，更多的是一种调侃，呼延儹的到来，对于萧衍来说，也是一场不大不小的危机。

霓裳的消息，并不是那么的灵通，这一次萧衍得到的第一情报，却是白雾部送来的。看来，在天机阁之中，想要霓裳死的人，并不是一个两个的。而且，看样子，人脉势力，都比霓裳要高上很多。

呼延儹这个时候，已经来到了清水县，这个小小的县城，已经让不少人在里面倒了大霉。县令大人可以说是如履薄冰，看样子，都有些战战兢兢了。也是，施向文虽然并不是一个懦弱的人，但是在某些时候，却显得不是那么果断。

毕竟，他的人脉等等，在这个朝廷而言，都显得过于平凡了一些。

“我要去见呼延儹，去杀他。”

萧衍的话，是对小白说的在，这个女孩子在听到萧衍的话的时候，眼中已经露出了一种令人震惊的光芒。这是一个崇尚杀戮的女孩，在苗疆这个彪悍的地方长大，果然是连本应该温婉的女子，都变得有些彪悍了。

小白听从吩咐，前去安排，萧衍摸着自己的宝刀，准备前行。

这一次，萧衍并不是一个人去，他联系了黑虎山剩余的人。上一次，黑虎山虽然可以说是全军覆没，但是并没有真的死光，毕竟，那么多人，总有几个漏网之鱼。而这一次，黑虎山上面的人，投奔的对象，就是萧衍。

因为萧衍就是江湖上，最和锦衣卫合不来的人，所以，他们都来投奔萧衍了。

而萧衍自然也是来者不拒，毕竟，这些人都是一些课一用的力量。这一次，能够用上这些人，萧衍当然不会手软，他的手中，可没有多少粮食。更何况，这些人虽然与自己都有共同的敌人，但是他们可算不上什么好人。

不说是恶贯满盈吧，起码，杀人放火这种事情，他们并不是第一次做了。这样的家伙，萧衍当然不可能把这些人当做自己人，很多时候，对于他们吹牛时候说的话，萧衍都有亲自动手的冲动了。

此刻，看着身后的一百多名勇士，萧衍心中充满了热血。

这些人之中，有他的人，也有黑虎山的人，更有白雾部的人。

一行人，轰轰烈烈的就出发了，他们要去的地方，就是清水县的县衙。因为打过招呼的原因，清水县的衙役，今天可以说是全部放假了。即便是县令大人，也没有升堂的意思了，没错，就在前两天，萧衍就将事情吩咐了下去。

到了衙门口，萧衍就看到了锦衣卫，绣春刀，飞鱼服。

这样嚣张而又充满了标志性的衣服，萧衍绝度不会忘记，就是这么一个碰面，萧衍就将命令发布了出去。

“给我杀，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萧衍已经和朝廷的这几个特务部门仇深似海，此刻，他肆无忌惮的带着人来杀他们，也并不会觉得自己不好意思。说句不客气的话，他们有机会的话，也绝对不会放过萧衍的。你来我往，这本身就是立身之本啊。

一群人冲了上去，以有心杀无心，将几名锦衣卫完美虐死。

紧跟着，这些人就冲了进去，不得不说，这些锦衣卫受过专业的教训，果然是不太一样。很快的，就组织成了像样的反击，和萧衍带来的这些人，开始在那里缠斗了起来。外面这么大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呼延儹，呼延儹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没有想到会出事情。

但是看了看一脸不配合的施向文，他‘哼’了一声，卷起袖子，就朝着门外走去。当看到自己的人和一些不知道来路的人，在那里拼杀的时候，他有点懵。这的确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什么人敢这么对待锦衣卫？

这不仅是不将锦衣卫放在眼里面，更是不把自己的生命放在眼里，锦衣卫代表了阳间的阎王，敢于招惹他们的，一般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无论你是封疆大吏，还是官居一品，都不太敢和锦衣卫叫板。

这原因就简单了，正所谓：人无千样好，花无百日红。

一旦落魄了，锦衣卫想要折腾死一个没有权势的大臣，那真是跟吃狗肉那么简单。

呼延儹一声怒吼，那张充满了晦气的脸，已经近乎狰狞道：“是谁？敢在我锦衣卫的地盘上面撒野，信不信，我诛你九族。”

这就是锦衣卫的底气，这样的话，可并不是说说而已的。锦衣卫可以先斩后奏，杀人从来都是不犯法的。这样一个可以说是游离在法律之外的东西，简直是大明朝最为强大的特务机构，更让人敬畏不已。

萧衍看着八面威风的呼延儹，眼中闪现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道：“我不信，有能耐，你先杀了我。”

萧衍看得出来，这呼延儹并不是开玩笑，如果真的需要，他不会在乎杀死萧衍的九族。他也看得出来，这名叫做呼延儹的家伙，简直就是一个凶相毕露的人啊。这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所幸，萧衍就是想要和这个人分出生死，那也就不必去管别的了。

呼延儹看到了萧衍，那是一个清秀的少年，看样子也就是二十岁的样子。这样的人才，风度，更加上他能够站在最前沿，那么就说明他是主事的人。一个二十岁的少年，能够在锦衣卫的面前，似乎不露怯意，可以说是很了不起了。

这样的人，在南疆的地面上，那并没有几个的。

他朝着萧衍走了过来，一路上，谁想要对他动手，谁就会飞出去。这一手四两拨千斤，可以说是，让人感觉到一阵无声的恐惧。这一手，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用的出来的，萧衍虽然可以用的出来，但是，却绝对不可能如同呼延儹用的这么轻描淡写。

在呼延儹的档案里面，萧衍几乎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唯一让萧衍感觉到有些用处，可能就是呼延儹这个人并不好色，喜好男风。可是，这样的一个情况，除了让萧衍觉得毛骨悚然之外，并没有任何别的想法。

“好大的威风，连锦衣卫的面子都不给，找死，给我杀了他。”能够不分生死，不问姓名的错杀了萧衍，呼延儹那是乐见其成。如果能够在其中，推波助澜的话，那就更加的责无旁贷了，所以他就这么说了。

对于这样的如意算盘，萧衍这么可能让他这么做呢，他是一个很有名的人，但是锦衣卫的二太保，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谁。他死不死的，没有多少人在乎，但是萧衍的生死，那可是很多人都在乎的。

他笑了笑，说道：“且慢，我是皇上钦派的沿海大将，萧衍。你敢动我？”

萧衍这话说的，有点过于令人无语了，但是呼延儹还是装作没有听见。如果是平时的话，萧衍这么说的话，呼延儹也许并不会妄动干戈。但是，萧衍这都骑在他的头上拉屎撒尿了，他再这么隐忍下去的话，那也就太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呵呵，我管你是谁？只要敢动我锦衣卫的人，就该杀。杀了他。”

锦衣卫本来就在殊死搏斗，但是，面对二太保的命令，他们依旧前赴后继，不顾生死的朝着萧衍奔来。萧衍并没有出手，他的身边横过一把铁剑，铁剑横空，似乎能够遮挡天外星空。

铁剑书生廖疏狂，一个让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名字，一个让天下英雄不敢小觑的名字。

即便是傲气的呼延儹，面对闻名天下的铁剑书生，也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铁剑书生的对手。能够走上几招，并不是说呼延儹真的可以和铁剑书生相提并论，只不过是比别人败得慢上一点罢了。

剑光发寒，一名锦衣卫已经眉心出现了红芒，死在了当下。

能够在铁剑书生的剑下死去，这应该也算是一种无上的荣耀了，唉，淡淡的笑了笑，铁剑书生的出手更加血腥了。

大病初愈，似乎也多了许多精神，面向很是平庸的铁剑书生，在杀人的时候，却拥有着无尽的光环。在这一刻，他就是那擂台上唱着吻别的张学友，在这一刻，他就是在那舞台上风靡全球的四大天王。

没有人可以让他受到威胁，只有那无尽的威胁，来自他的身上。

萧衍沉默着，在现场，看着对面的呼延儹。

呼延儹心中一沉，今日的阵仗，让他觉得有些不妙了。他并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否则，也不会在不受宦官待见的情况下，活到今日。更加不可能，成为一名很有前途的二太保，将来的锦衣卫指挥使，很有可能就是他的。

他并不是一个坏人，在锦衣卫的时候，可以说是谨慎执法，甚至没有贪污过银子。

但是，即便如此，这并不妨碍萧衍杀他。

因为，他要杀萧衍。

这样可以说是毫无还转余地的情况，让这两个可以说是素不相识的人，有了血海深仇。在见面的这一刻，他们已经注定是不死不休，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很可悲的事情。

铁剑书生的剑芒，朝着呼延儹而来，呼延儹不敢迎接，扭头就跑。锦衣卫之中，还是有不少硬手的，愣是拦住了铁剑书生。十几名锦衣卫拼死在后面断后，只要铁剑书生追不上去，那么，就不会对呼延儹产生多少威胁。

马匹，永远都是那么欢快，呼延儹等人跨马而出。

萧衍看着这一幕，眼中并没有多少失落，似乎这并没有给马下毒，不是他失策一般。拦住了想要追出去的廖疏狂，萧衍轻轻的开口道：“不用追，这个人，不好杀的。”

萧衍所说的不好杀，并不是说呼延儹不是那么好杀的，而是呼延儹的身份，实在是有些棘手啊。即便是他和西厂，已经是不共戴天了，但是也不想晒的这么清楚。即便，今天在县衙的这一幕暴露在舆论之中，萧衍也可以置身事外。

毕竟，在传播的时候，这事情就已经变质了。

而且，萧衍并不在乎西厂的仇恨，他们早已经是不死不休了。只要事情不被朝廷拿出去做文章，那么，就只能够是私自解决了。

而，将呼延儹交给天机阁的人来处理，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招数啊。这样一来，可以说是祸水东易了，再者说了，这也算是和霓裳的一次信任试探了。这一次，她会不会出手呢？

如果连一丝信任，都不愿意给自己的话，那么就没有必要谈什么合作了。

倭寇都是一群狗一样的东西，真要是这么简单的试探都靠不住，那么倭寇的事情，就更加不敢和这个女子一起合作了。

霓裳早就接到了萧衍送来的信，但是，她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