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剿匪大计（中）

永城城东面十里外的华阳峡道，长达数里，宽却仅可容两马并骑。两边斜坡陡峭，树木茂密。许世朗率领的三千兵马，正是隐伏于此。崔师从这时来到他身旁，低声问道：“敌人已行至何处？”许世朗道：“探马刚报，敌军推进缓慢，还在五里外。”一个时辰后，蹄声可闻，数骑出现在华阳峡道入口。为首一人身形挺拔，是名年轻将领。他忽然手势一举，大喝一声“停”。此人来回扫视两边密林，沉声道：“此地形势险要，容易埋伏。调盾兵和铁甲军前来，往两边上坡。”片刻之后，一队手持齐人巨盾的兵士奔来，护住两边。另一队士兵，全身被银白明亮铠甲包裹，只露双目。他们手持丈八长矛，腰挎短横刀。令许世朗吃惊的是，他们不沿道路而来，而且小心翼翼，爬上两次山坡。看来敌人统帅深谙兵法，知道此处乃是险地。若敌人沿山坡搜索而来，迟早会发现自己的伏兵。许世朗一声令下，平天军纷纷从坡腰现身。敌人虽然吓了一跳，迅速后退，但阵型并未散乱，可见训练有素。许世朗和崔师从跃落路中，后者扬声道：“朋友是哪路人马？前往永州有何目的？”那青年将领翻身下马，排众而出，不答反问道：“你们是永州守兵？为何要在此埋伏？莫非是准备对付我们不成？”许世朗仗剑而前，严峻道：“这就要看阁下是敌是友了。”这名将领点头喃喃道：“兵不厌诈，对付敌人自然无可厚非。不过……”他忽的掠前数丈，朗笑一声道：“不知两位身手如何？作为主帅，如此孤身上前，可非明智，若对方……”此人话音未落，长剑出其不意攻出。许世朗站在前面，首当其冲，慌忙避身抽剑，护住全身。崔师从见此人突然偷袭，心中微怒，怕许世朗受伤，厚背刀一招劈出。三人腾挪闪躲，转瞬交击数招。王祈安和孙思谋石浩等人陆续赶到，立于一旁斜坡之上，正凝注场上变化。王祈安见此人剑招不仅潇洒好看，而且隐带轰隆雷罡之声，威力惊人。许崔二人联手，在对方身上不仅丝毫占不到便宜，还渐落下风。若不是对方有意留手，恐怕已有人受伤。“叮叮”两声，许世朗的剑，崔师从的刀，与对方运动对碰中，纷纷折断。俩人急忙纵身后跃，吃惊的望着对方手中的兵器。青年将领的剑完好无损，锋刃冷光耀目。大家这时都看出了对方手上的兵器恐非凡物。石浩“锵”的一声，拔出青釭剑，飞身下扑，向那将领迎去。此人倒不追击许崔二人，望向石浩手中青釭剑时，似乎有所察觉，发出一声惊咦。石浩武功比许崔二人高出半筹，又手握神兵利器，不惧与对方硬碰。俩人对拆十数招，表面看着不相仲伯，难解难分。但王祈安却知道此人有意相让，并未尽全力，目的可能是为了看清石浩所持的兵器。果然，只见此人剑招一变，风雷之声大作。剑式一改原先的轻灵飘逸，大开大阖，劲气飞沙走石，迷人眼目。王祈安双龙枪合二为一，来到手上，双目一瞬不瞬盯着场内局势。石浩虽勉力抵抗，但仍左支右绌，连连后退。王祈安厉啸一声，暴喝道：“石浩，退下！”人已如一阵烟，转瞬飘到此将身前。双龙枪疾刺几下，接连挑中对方剑锋，令其寸步难进，锐气尽消。此人动手以来，还是首次攻势受阻。他只觉王祈安通过枪锋攻来的气流忽冷忽热，令其化解起来十分吃力。此等奇异真气，前所未遇。他惊讶望向王祈安，到见到其手中武器时，眼角突然绽放笑意。他忽的还剑入鞘，拱手恭敬道：“商雍拜见少帅爷！”王祈安大奇，上下审视他一番，疑惑道：“我好像从未见过阁下？你怎知我是谁？”商雍露出笑容道：“少帅爷的双龙枪，乃是天池玄铁所炼铸，无坚不摧，凡器难敌。此枪出自神兵谷，天下只此一把。见此枪如见少帅爷，不可莽撞无礼，这可是樊大哥临行前千叮万嘱的。”王祈安讶道：“你是樊战樊将军派来的？”商雍道：“少帅爷请稍候。”他转向阵前一人低声吩咐道：“你去把樊将军的近卫七子叫来。”片刻后，来军裂开一条通道，有七名飒爽少年陆续赶来。他们一见王祈安，慌忙掠上前来，跪下行礼。王祈安露出欣喜之色，忙令其起身说话。这七人正是当日在越州城外山堡内，自己从罗一虎队伍中，亲自挑选调教的兵士。商雍嘟囔道：“少帅爷，现在该不会再怀疑我是假冒的了吧？”王祈安展颜笑道：“还请见谅。樊罗几位将军为何没有一同前来？”商雍道：“樊大哥令我先行前来。他自己和两位罗将军稍晚一两日，就会赶到。”见王祈安疑惑未解的样子，急忙补充道：“樊大哥他们在等神兵谷的装备，所以才会迟来。”王祈安哑然失笑，此人行军谨慎，剑法高超，却有些少儿心性。他望向商雍手中长剑，好奇问道：“此剑不同寻常，不知可有名堂？”商雍双目一亮，表情忽的骄傲起来，自豪道：“此剑名‘雷殛’，乃是出自我曾祖父之手。不仅能削金断玉，还能带动风雷之威，攻击敌人。在天机道人作的天下奇兵谱中，关于剑的排名，位列第七。”他话语一顿，扫向石浩，歉然道：“刚刚对诸位多有得罪。阁下手中的可是战国徐夫人所铸的青釭剑？没想到今日竟能一睹旷古神兵的风采。”后面虽然是在发问，语气中却早已认定了自己的答案。王祈安也泛起童心，好奇问道：“刚刚你说的天下奇兵谱，那这青釭剑又是位列第几呢？”商雍神色兴奋道：“青釭剑在剑的榜单中，位列第四。我还是首次见到排名此‘雷殛’高的名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