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你有把握吗

二次搜查依旧没有什么收获，彭顿等人失望地踏上了返程。

伯恩茅斯位于英国南部的多塞特郡，英吉利海峡之畔，是一座多雨潮湿的滨海城市。

英伦多雨，以他人之躯在英伦生活了快一年的彭顿早已经渐渐习惯适应了英国的气候。

多雨归多雨，但是在温带海洋性气候的英国，下大雨还是比较罕见的，哪怕是在雨季。

回警局的路上，透过车窗，映入眼帘的事空中令人感到无比压抑，延绵不绝的乌云。

厚积的乌云不断地降着大雨，雨滴重重地砸在车身上发出令人烦躁的噪音。

彭顿打开手套箱，从中随意摸索出一张CD，放入车载CD播放器的光盘槽，摁下播放键，打算放首音乐舒缓一下心情。

Fear！Of！The！Dark！（畏惧黑暗）

CD播放器内传出重金属歌手高亢的叫声。

这是英国重金属乐队IronMaiden（铁娘子乐队）的代表曲FearoftheDark。

歌是好歌，只是这词太不合时宜了。

心情本就非常糟糕到极点的彭顿直接关闭音乐，和CD播放器较起了劲，对着CD播放器大吼道：“Fxxkthedark！”

彭顿等人两手空空地回到警察局已是下午5点。

见肖恩、大卫跟着彭顿出任务归来，奥伯伦非常不高兴，他的脸色和现在的天气一样糟糕。

奥伯伦将肖恩和大卫招至面前，语气严厉地对二人说道：“你们两个以后出任务，要记得提前向我汇报，明白吗？”

“是，长官。”肖恩和大卫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此时的彭顿正在抖落大衣上的雨水，没有听到奥伯伦等人的谈话。

“头儿，你要的资料在局长那里。你只能到局长那里查看。”彭顿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后，艾拉对刚刚坐下的彭顿说道，同时还不忘给彭顿打一剂预防针。

“暂时只有退役飞行员的资料，现役飞行员的资料，局长已经向内务部长申请，由内政部出面和国防部协调。”

“知道了。”彭顿点点头。

“局长还没下班，你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艾拉瞥了一眼挂钟上的时间，提醒彭顿道。

“我现在就去找局长，对了艾拉，帮我查查本卡特的同居女友，也就是露西的资料。”临走前，彭顿对艾拉交代道。

如果迟迟不能从卡特本人那里获得突破，不妨扩宽思路，查查卡特身边的人，看看能不能获得什么有用的线索。

彭顿来到伯恩茅斯警局已经一月有余，不过他从来没有和局长打过交道，只是上下班的时候偶尔遇到过几次。他对这位不常露面的局长了解并不多。

他稍稍拾掇了一番，带上纸笔，前往局长办公室面见局长菲利普。

彭顿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局长，局长菲利普是一名60岁左右，满头银发，但精神矍铄，比较有气场的大个子老头。

“司令官（cmdr）。”彭顿向菲利普打了个招呼。

“这些资料是好不容易才要来的，不能带走，不能拍照，你只能在我的办公室里查看。”菲利普示意助手将资料递给彭顿，同时顺口问道。

“你有多少把握根据这些查到死者的身份？”

“取决于纪念手表第一任主人和死者是何种关系，如果是丈夫兄弟姐妹朋友，1%把握也没有。如果是死者的父母，那就有60%的把握。”彭顿接过资料，从容自如地说道。

那块空军纪念手表稀有且贵重，大概率是至亲挚友所赠。

死者年龄在31岁左右，如果手表的第一任主人是死者父母，有比较大的可能已经退休。在他手中的这份名单中。

如果手表的第一任主人和死者是同辈，那么大概率还在服役，不会出现彭顿手中的这份名单中。

“看来情况并不乐观。”菲利普品了一口红茶说道，眉头微微一皱。

“若根据这些名单无法查到死者的身份，只能根据近期的失踪人口查了。”

彭顿掏出纸笔将资料上的飞行员姓名、电话、住址、军衔一一记下，菲利普只说飞行员资料不能带出去，不能拍照，但没说不能抄出去。

“这么查死者的身份说不上是大海捞针，但工作量无疑是海量的，需要增加人力和财力投入，毕竟刑事侦缉组的人手不是很足，设备也比较落后。”

如果这条线索由于客观原因被迫中断，死者的身份也不是没有办法查，只是其中需要花费的时间和成本不是刑事侦缉组能够承受的。

和根据卡特的稀有血型找到卡特一个道理，如果卡特是普通血型，警方也能够根据一个多月后出炉的DNA鉴定报告找到卡特，只是其中耗费时间与人力物力会更多。

菲利普没有阻止彭顿抄资料，资料上的退役飞行员人数虽然不多，但想要一字不差地全部记下来，多少有些强人所难了。他不是一个老古板，该变通的时候，他还是会变通，在自己的权限范围之内，给手下行个方便。

总共就只有4位鹞式战斗机退役飞行员的资料，彭顿只花了一两分钟的功夫就抄写下了所需的关键信息。

抄写毕，彭顿起身感谢了菲利普局长，随后离开了局长办公室。

名单上的4位本郡的鹞式战斗机退役飞行员，分别是一名上校，一名中校，一名少校，以及一名上尉。

其中三位校官属于正常退休，且家境都非常优渥，上尉则是在一次飞行事故中丧失了飞行能力，属于意外退休，且家境也比较一般，出生于比较普通的中产之家。

彭顿决定根据住址的远近，先拜访三位退役的飞行校官，他给格雷太太打了一通电话，告知今晚就不回去吃晚饭了，不必等他一起用餐，亦不必加热饭菜。

“肖恩，大卫，你们两个再跟我走一趟，我请你们吃个晚饭。”彭顿将抄来的地址折叠好塞进钱包，再次点名了让肖恩、大卫跟他一起出任务。

肖恩、大卫两人下意识地看向正在收拾私人物品，准备下班回家的奥伯伦。

“我犒劳你们俩，还需要奥伯伦警督同意吗？”彭顿讥讽道。

“谢谢卡文迪什警督。”肖恩和大卫也吃腻了工作餐，有机会蹭富哥的饭当然没理由拒绝。

再者，他们今天确实跟彭顿一起出了外勤，和刚刚安排自己出任务的上司一起共进晚餐也合情合理。

精明的艾拉敏锐地意识到彭顿不可能只是请肖恩、大卫两人一起吃顿晚餐这么简单，肯定是有外勤任务。

“算我一个？”艾拉凑上来说道。

“算。”彭顿痛快地答应了。

来到伯恩茅斯分局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艾拉是和他关系最融洽的同事，还一对一地教会了他使用DOS系统的老电脑，他正想找个机会感谢艾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