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死者的身份

彭顿带着三人来到伯恩茅斯当地的一家高档餐厅用餐。

2010年之前，英伦各地的财政收入还是比较充裕的，各地尚未开始大规模削减警务部门的财政开支。因此各地警务人员的小日子过得还是比较滋润的。

1996年的英国警察薪资待遇非常优厚，哪怕是拿第四档警员工资，年薪13600英镑的艾拉，由于单身，一个人在伯恩茅斯这种小地方能过得非常滋润。

至于肖恩和大卫这两位警长，虽然他们的工资是艾拉的1.7倍有余，但他们已经成家，有家庭需要供养，因此日常生活过得反而要比艾拉要拮据。

以他们的收入还是能消费得起高档餐厅的，不过只能偶尔来解解馋，故而能来高档餐厅用餐，两人都很高兴。

考虑到用完餐还要出任务，彭顿没有点酒，但吃的管够。

支付账单时，彭顿又花了55英镑购买了三瓶香槟送给三人：“希望案子早日告破，届时我们一起开香槟庆祝。”

“谢谢头儿。”三人笑着接受了香槟。

三人收下香槟后，彭顿拿出抄写的地址，对三人说道：“这四位退役飞官很可能是死者的家属。我们兵分两路，我和艾拉一路走访上校和少校。肖恩、大卫，你们两个一路，走访中校和上尉。”

听到能和彭顿一起出外勤，艾拉兴奋地像刚放学的学生。

“现在就走访吗？”肖恩问道。

“对，现在就走访，死者失踪多时，我想他的家人现在一定很着急，只有我们能够帮助他们。更重要的是，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彭顿点点头说道，“如果有消息，第一时间拨打我手机，明白吗？”

“明白。”肖恩和大卫几乎是同时应允。

彭顿在如此短的时间就将死者家属的排查范围缩减到4户家庭，肖恩和大卫都感到非常意外。这调查效率哪里像一个初出茅庐的新刑警？

经过一天时间的近距离相处，肖恩和大卫对彭顿的也有了改观。彭顿似乎并不像是奥伯伦跟他们说的那样，是个急功近利，迫切想要立功升职，继而借势调回苏格兰场的小人。

如果彭顿想要迅速立功，往自己的履历上添上一笔，当初伙同毕登总警督和奥伯伦，直接给卡特定罪，办成铁案岂不是更好？又何故当着众人的面与毕登总警督翻脸，在3C审讯室爆发争吵？

离开餐厅，彭顿和艾拉首先走访了名单上的少校，结果令人沮丧。这名少校不仅没有女儿，也没有相关亲属失踪。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少校甚至向彭顿展示了他视若珍宝的纪念手表，表示这块手表对他有非凡的意义，不会轻易送人，哪怕是自己的亲属。

彭顿借机询问了少校是否认识附近其他同样驾驶过鹞式战斗机的飞行员时，少校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表示很遗憾，他向来独来独往，不能为彭顿提供帮助。

在驾车前往上校的住处时，彭顿又接到了肖恩和大卫的电话。

两位警长走访的结果和他们一样：一无所获。

彭顿只能将最后的期望寄托在尚未走访的皇家空军退役上校，奥利弗·米切尔身上。

米切尔上校居住在伯恩茅斯以西，与伯恩茅斯相邻的普尔。

普尔、伯恩茅斯、克莱斯特彻奇这三座相邻的中小城市组成了多赛特郡的都市圈，尽管此三座城市的人口之和仅有40万出头。克莱斯特彻奇的人口更是只有4万上下。

彭顿在普尔近郊区的一处豪华别墅前停车，别墅看起来有些年头，似乎是维多利亚时期修建的。

主建筑的外墙由浅黄色的砖砌成，窗框、门框处使用的是建筑石材，皆为拱形。

屋顶高而斜，带有尖顶，以精美的瓷砖和铅条为装饰，使得建筑看上去没那么单调。

艾拉先知先觉地下车，摁响门铃，说明了来意后大门自动打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在20余码远的地方示意彭顿将车开进别墅，停在别墅里面。

开车进入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精心设计的前庭花园，花圃、草坪、喷泉、用于散步的小径应有尽有，令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二位警官请随我来。”

彭顿停好车熄火下车后，管家彬彬有礼地将彭顿、艾拉引入会客厅，请二人就坐。

“二位先稍稍坐会儿，我去请米切尔上校来见二位，二位想喝点什么？”

“有哪些茶？”彭顿正要开口谢绝，表示自己问完问题就走，不想艾拉却抢先开口了。

“达席尔瓦红茶、伯爵茶、宝岛高山红茶......”管家开始报茶名。

“高山红茶吧。”艾拉不动茶，随便选了一个茶。

“这位先生呢？”管家侧过身询问彭顿道。

“与这位女士一样。”彭顿微笑着说道。

管家离开后，好奇的艾拉在宽敞的会客厅内这里走走，那里看看，装模作样地欣赏着他并不认识的名贵瓷器、绘画、雕塑。

她忍不住询问彭顿道：“你是不是也有一座这么气派的豪宅？”

彭顿的注意力被摆放在会客厅的家庭照片所吸引，没有听到艾拉的话，他自顾自地走到摆放家庭照片的柜子前，认真地看了起来。

看清楚米切尔的家庭照片后，彭顿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难过。

被彭顿忽略，有点生气的艾拉走上前，正要向彭顿抱怨时，她的目光也落在了一张照片上，她左手拿起一个相框，右手指着相片上的女士说道：“她......她就是受害者。”

照片中的死者，脸上洋溢着灿烂地笑容，手里抱着飞行头盔站抚摸着一台喷气式教练机的机翼。

“快放回去，不要乱碰人家东西。”彭顿提醒艾拉道。

艾拉闻言迅速将相框放回原位。

“你们找我？”

两人身后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彭顿回头循声望去，说话的是一位60岁出头，身材保持得很好的老人。

“您是米切尔上校？”彭顿问道。

“是的，我是。”对方回答。

彭顿无可奈何地长叹了一口气，迈着和他心情一样沉重的步伐走上前，从衣兜中掏出受害者的照片向米切尔上校展示。

“我非常抱歉，米切尔上校。”

米切尔上校先是一愣，待看清楚彭顿手中的照片后，从彭顿手中抢过照片，瘫倒在地上。

米切尔将照片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许久后，才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格蕾丝......不......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我可怜的女儿......格蕾丝......”